姬臻臻張嘴想要說什么,但突然間眸光一閃,再張嘴時說出的話已經(jīng)轉(zhuǎn)了個彎兒,“當(dāng)然可以,但你裝得像點兒,不要被它們發(fā)現(xiàn)你其實能看到它們。”
空離問:“若是一個不慎被它們發(fā)現(xiàn)端倪會如何?”
姬臻臻語氣隨意,“不如何,遇到膽小的它們頃刻間逃之夭夭,遇到膽大的……唔,不過就是好奇地圍著你打個轉(zhuǎn),同你閑聊幾句,再趁你不注意時朝你吹一口仙氣,讓你忘掉今晚發(fā)生的事情?!?/p>
空離用懷疑的眼神看她,“八娘,我怎么覺得你肚子里在憋壞水?”
姬臻臻輕哼,“愛信不信?!?/p>
空離好奇心居上,忽悠姬臻臻跟他一起下車,“在車?yán)飷灹诉@么久,八娘不下來走走?”
姬臻臻端坐車上不動,“白天下車透過氣了,就算我現(xiàn)在想透氣,我開窗透氣不就行了?”
“八娘,夜間的風(fēng)格外的沁人心脾?!?/p>
“夜間風(fēng)冷,不想下車吹冷風(fēng)。你喜歡的話,自己出去吹個夠吧?!?/p>
“我可以給八娘擋風(fēng)?!?/p>
“不去?!?/p>
空離微微一笑,直接動手。
“干嘛干嘛?啊啊啊啊,混蛋空離不講武德!放開我!”
空離干脆利落地一把將姬臻臻抱下了車。
“噓,聲音越來越近了?!笨针x低聲提醒,又問:“我們要不要假裝在閑聊?”
“你要不要看看我們的穿著打扮,我一個侍童跟自己的主子有什么好聊的?”
“經(jīng)八娘這么一提醒,我有了個主意,不若假裝我這個當(dāng)主子的舟車勞頓,你這個小侍童給我捏捏肩捶捶腿?”
“想得真美,以后別想了。”姬臻臻齜著小白牙瞪他。
幾句閑聊下來,遠(yuǎn)處的轎攆已經(jīng)越來越近。
兩人偷摸瞧去,不由意外。
猜錯了,這來的既不是四只黃鼠狼也不是五只黃鼠狼,而是六只,因為那轎攆上坐了兩只。
轎攆前后各兩只黃鼠狼,四只黃鼠狼皆如人般直立,前爪將那轎攆的轎杠扛在肩膀上扶著,合力將那架不輸人類奢華的轎攆穩(wěn)穩(wěn)抬起,后腳跟沒有著地,就這么踮著腳尖兒,一顛一顛地往前走。
它們的身板挺得比人類轎夫更直,腳步也極穩(wěn),其中一只黃鼠狼腦袋上包了頭巾,另一只則在腰間系了根腰帶,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背影,當(dāng)真跟人像極了。
四個轎夫維持著黃鼠狼的原形便已如此像人,更別說車上那兩個已經(jīng)化形的。
那是一老一少,不知情的看過去只當(dāng)是一對普通的祖孫倆。當(dāng)然,是富貴人家的祖孫倆,尤其那老太太,穿金戴銀,左右兩只手都戴了玉手鐲,脖子上也掛著珠寶串成的項鏈,而抹額正中那一塊祖母綠寶石,在夜間熠熠生輝,尤為招搖。
“姥姥,咱們來十七姨姥姥家里什么都不帶,是不是不太好啊?”少女問。
老太太歪在轎攆上,聽到這話,咧開嘴笑了,“你十七姨姥姥家啥都不缺就缺錢,我隨手取下一枚鐲子往她手上一套,保準(zhǔn)她樂得跟漲了二十年修為一樣。要不是你喜歡長得俊的,恰好你十七姨姥姥這群孫輩長得好,我也不會親自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