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胥子恒一覺醒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先前離開的破廟里,天也蒙蒙亮了。
不知那姬娘子和離公子是怎么同鏢師們解釋的,鏢師們神情如常,不見絲毫驚恐之色,就連昨夜親眼看到他們被女鬼拽入地底的副鏢頭也無任何異樣,仿佛昨夜發(fā)生的一些都只是他一個人做的夢。
胥子恒正要開口詢問,正巧這時,那姬小娘子朝他看了一眼。
只一個對眼,胥子恒便知,不是假的!
昨晚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他親身經(jīng)歷過的!只是不知姬娘子和她夫郎跟其他人說了什么,竟讓所有人都揭過了這件事。
趁著鏢局的鏢師們整理行囊的時候,胥子恒朝姬臻臻和空離這邊摸了過來。
“你們是怎么解釋的?”他真是好奇死了。
姬臻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去問王老哥,我沒睡夠,想再打個盹兒。”
片刻后,從副鏢頭那里打探清楚的胥子恒朝姬臻臻投去了一個“這種事情你也能編得出來不愧是你”的佩服眼神。
副鏢頭王哥已不知第多少次感慨,“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稀奇古怪的蟲子,人被蟄了一下便能產(chǎn)生幻覺……”
姬臻臻編了個故事,求救的婦人是真的,不過他們救婦人時被一種飛蟲給蟄了,之后他們看到的事情便都是毒素影響下產(chǎn)生的幻覺。
不同的是,姬臻臻空離還有胥子恒三人被蟄得不輕,陷入幻境中,久久困于原地不得離去,而副鏢頭被蟄得輕,所以成功找到了回破廟的路。
這個姬臻臻稱之為美好謊言的故事,副鏢頭信了。
副鏢頭為人仗義,當時倉惶之下回到破廟之后,打算多帶幾人再去那土坑附近看看,只是當時總鏢頭有些遲疑。
誰知就兩人僵持的這么一會兒功夫,副鏢頭口里被鬼捉走的三人便自己回來了。
正是因為三人回來得快,所以姬臻臻編造的那蟄一下就能產(chǎn)生幻覺的蟲子才讓副鏢頭深信不疑。
畢竟,若真是被鬼抓走了,就算跟鬼抗爭,也不可能這么快就逃脫。
更何況,事后他還在自己的脖頸處看到了一個疑似被那飛蟲蟄后鼓起的小包。
副鏢頭這個當事人都信了,其他鏢師就更容易相信了,畢竟他們走鏢這么多趟,怪事是有過,但在這條路上從未遇到過什么女鬼。
聽完來龍去脈的胥子恒對姬臻臻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最佩服的還是昨夜在那虎怪洞府里,她展露的那一手。
這嬌小玲瓏的小姑娘看著還是在要糖吃的年齡,才一招就打敗了那壯碩丑陋的虎怪!更要命的是,居然連勾魂陰差都能招來,不止這些,她竟還能帶著兩個大活人一起土遁?
要不是胥子恒確定這兩人跟自己一樣,他真要懷疑他們是不是跟那些女倀鬼一樣的非人東西了。
等鏢隊收拾好之后,眾人出發(fā),前往了并州的古樂城。
古樂城城門雖不及燕京城的高大巍峨,人口也不及燕京多,但因鄰近燕京,是軍事要地,經(jīng)濟也頗為繁榮。
姬臻臻在破廟將就了一晚,根本沒休息好,這下終于可以找個酒樓好好吃一頓,再找個舒坦的客棧歇歇腳了。
“王鏢頭,胥公子,咱們就此別過?!奔д檎槌瘞兹吮?,過了一把江湖客的癮兒。
“姬娘子,離公子留步!我已經(jīng)跟鏢隊解除了雇傭關(guān)系,后面的路能不能與你們同行?”胥子恒兩眼亮得讓姬臻臻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等姬臻臻拒絕,空離便攏了下眉,淡淡道:“我二人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帶閑人。”
“我不當閑人,離公子和姬娘子只當帶了個隨從,我給你們趕車駕馬、端茶倒水,不管你們?nèi)ズ翁?,這一路上的打尖住宿等一應(yīng)開銷胥某全包了!”
胥子恒本就生得斯文俊秀,此時更是一副哪怕我被你們賣了也愿意幫你們數(shù)錢的好欺負模樣兒。
姬臻臻:倒也不必做到這份上兒。
胥子恒朝她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恨不得掏出自己那顆真摯誠懇的心。
姬臻臻:……
感謝她人美心善吧,不然她就把這送上門的傻子轉(zhuǎn)手賣了。
胥子恒被姬臻臻露的那一手震撼到了,說什么都要賴上這二人。
不光姬臻臻,空離昨晚赤手暴揍女鬼的那一幕也深入人心。
胥子恒雖不會武功,但也能瞧出來,離公子是個武林高手!
這夫妻倆,一個可以對付壞人,一個可以對付惡鬼,比鏢局的那群鏢師更可靠。
他路上之所以跟著鏢局的人,是因為他覺得跟著這群鏢師能開闊眼界,但現(xiàn)在,他覺得沒有比跟著這兩人更能長見識的了!
“胥公子還是不要胡攪蠻纏了,我二人趕時間,豈能帶一個累贅在身上?!笨针x冷眼瞥來。
讀書人多清高,聽了這不客氣的話,大多都會拂袖離去,但胥子恒不是,他朝空離露出個憨笑,然后從懷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張銀票,雙手奉上,“離公子,這是五百兩,就當我花錢雇你二人護鏢如何?”
空離:……
呵,他看著像掉進錢眼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