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離之前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改變百姓們對他的刻板印象,沒想到,這樣的好機會,狗皇帝親手送上門來了。
他若不好好利用,豈不浪費了對方的辛苦籌謀。
空離眼底掠過一抹芒光,卻在面圣之時,又恢復(fù)了那副淡然如水君子如蘭的模樣。
“還請皇上收回成命?!?/p>
不及空離跪拜,嘉貞帝便急忙將人扶了起來,“五年前朕便說了,日后見了朕不必行跪拜之禮,那句話一直作數(shù),并非朕隨口說說而已?!?/p>
空離不卑不亢地道:“皇上,禮不可廢?!?/p>
“禮不可廢,但朕也是金口玉言,說你不用跪拜便不用跪拜,何況如今你為異姓王,身份更是貴重?!?/p>
空離蹙眉,一副十分困擾的樣子,“皇上,這封賞太厚重了?!?/p>
“這是你該得的?!奔呜懙鄣?。
“草民只是做了自己應(yīng)當(dāng)做的,能去荊州祈雨,亦是因為佛祖托夢,若無佛祖托夢,草民便祈不來雨,也幫不了荊州百姓。天下百姓若要謝,也該謝佛祖垂憐世人,皇上若要謝,也該謝自己這些年來勵精圖治,且誠心禮佛多年,這才得佛祖饋贈。”
這話聽得嘉貞帝那叫一個心情愉悅,渾身舒暢。
同樣的話若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來,嘉貞帝會覺得是奉承和拍馬屁,但由空離這樣的無暇之人說出來,那便是發(fā)自肺腑的真話,作不得假。
“朕一向賞罰分明,賞你的這些,安心受著便是,五年前已叫你推辭回絕了一次,這一次可不行?!奔呜懙勖嫔闲χ?,眉眼間卻帶出幾分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
空離發(fā)現(xiàn)推辭不得,糾結(jié)一番,有些遲疑地問道:“草民……臣一向自由散漫,時常出門游歷,如今得了這德善王的爵位,日后可還能隨意外出走動?”
嘉貞帝聽到這話一陣大笑,“朕還當(dāng)你在糾結(jié)什么大事,原來只是這個?”
空離解釋道:“臣從前在通天寺為僧時便時常隨師兄下山化緣,游歷各地。體會這民間疾苦之后,方能更好地參悟佛道。這天地何其廣袤,佛祖苦行數(shù)年,終于在菩提樹下證果成佛,又游歷諸國,弘法利生,臣雖已還俗,又得鎮(zhèn)國公府銀兩供應(yīng),不必當(dāng)那苦行僧,卻依舊想走遍這五湖四海,磨礪心境,增長見識……”
他如此自然地提起鎮(zhèn)國公府給予自己的幫助,非常直白,不帶多余感情,嘉貞帝非但沒有不悅,反而十分滿意。
鎮(zhèn)國公府能有什么,不過一群莽夫罷了。他為太子時,四面受敵,需要姬大錘父子那樣的莽夫為他開路,那個時候他們猖狂一點兒就算了,可如今他穩(wěn)坐皇椅多年,這姬大錘還是如此一副討人煩的樣子,他能容忍姬大錘多年,無非是看在他從前的功績上,鎮(zhèn)國公府這些年靠著當(dāng)年的從龍之功撈了多少好處,鎮(zhèn)國公府那群莽夫竟還不知收斂,想到心腹打探來的鎮(zhèn)國公府那豐厚家當(dāng),嘉貞帝聽得眼都紅了。
富可敵國,富可敵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