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憶及當(dāng)年往事,神色平靜,“我娘當(dāng)年有了我?guī)讉€哥哥之后,不打算再要孩子,血胭脂也用了起來,在用了幾個月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意外有了我,我娘咬咬牙,還是將我生了下來。我剛生下來的時候看上去十分康健,與正常人無異,只是我長大后,卻被大夫診斷體質(zhì)極陰,日后子嗣艱難。若不是有那巫師的話,我是一點兒希望都不會存著。
后來嘛,后來我被負(fù)心漢辜負(fù)得多了,也不想什么子嗣的事情了,早早地開始使用血胭脂。也就是后來遇到了我家老爺,才又動了心思,五年前我停用血胭脂,想給老爺留下個一兒半女,但是,你也看到了,努力了五年都沒結(jié)果,我這生孩子的心思徹底淡了。
打算重新使用血胭脂后,我不想早早地把存貨用光,所以先給三哥去信,讓我三哥給我弄來一只綠瓢,自己再做一批血胭脂。因著鏢局久不到,我上個月才先用了一點兒之前壓箱底的血胭脂……”
不能當(dāng)娘這件事是錢夫人的逆鱗,她有這樣的傷心事,最不愿意聽別人提子嗣的事情,所以先前姬臻臻提及孩子,才叫她不高興了。
但如今她得遇姬臻臻這小貴人,孩子也來了,心態(tài)自然與之前不一樣。
“夫人如今算是苦盡甘來,以后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p>
姬臻臻說不出什么安撫人的話,但她的祝福樸實無華,錢夫人聽了十分高興。
“托小貴人的福,我這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不過我說了這么多,小貴人,你看……這只珍貴的綠瓢究竟該如何處置?
雖然血胭脂一次能做好多盒,在我們族里已經(jīng)不算什么珍奇異寶,但這東西也不是人人都能長久使用的,畢竟倮倮人族的綠瓢數(shù)量稀有,又不太好抓,除非像我兄長這般,運氣好正好找著了休眠期的綠瓢。
若非這血胭脂的秘法不能外傳,我都想把方子寫給你,叫你自己去制這血胭脂了?!?/p>
姬臻臻直接道:“別糾結(jié)了,直接埋了吧。”
錢夫人肉痛至極,“直接埋了豈非暴殄天物?”
姬臻臻面無表情地道:“那便別要孩子了,繼續(xù)做你的血胭脂吧。”
錢夫人一秒收起臉上不舍,“那還是埋了吧,不過這綠瓢的血液雖然無法保存,但它的一身綠毛倒是能割下來儲存。下葬之前,我要將它身上的毛都剃了?!?/p>
姬臻臻:……
錢夫人雷厲風(fēng)行,說干就干,親身上陣,將綠瓢的滿身毛都給剃了。
棺材里的光溜綠瓢變得不忍直視。
剃下來的綠瓢毛被她小心存放起來,準(zhǔn)備回頭托那四海鏢局的鏢師將東西帶去給三哥。同時也修書一封,把她懷孕這樣的大喜事告訴三哥。當(dāng)然,一并托鏢的還少不了其他族里沒有的稀罕東西,譬如絲綢絹布,還有適合族人栽種的良種等。
處理好那只綠瓢,錢夫人將手中的血胭脂存貨全部交給了姬臻臻,好奇問道:“小貴人想將這血胭脂送給何人?她為何會是極陰體質(zhì)?”
“哦,她比你還特殊,她是嫁給鬼大王的鬼妻,但她是活人。”
這血胭脂姬臻臻打算托人帶給白云山的六臂鬼王。溫知恩以活人之軀與鬼王日夜相處,其體質(zhì)比錢夫人更陰,這血胭脂送給她,最合適不過。
而借此機會,她可以讓成子倉欠下人情。
指不定什么時候她就用得著這位鬼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