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離揚了下眉,“我當初給百姓寫書信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順帶著積攢點名聲。臻娘家財萬貫,不為財,就算為財也用不著來城西楊柳巷,隨便去提點一下哪個世家子弟,便是一筆巨財。
所以,臻娘是為名?若為名,何不直接去找那些王侯將相?”
姬臻臻雙手環(huán)胸,撇著小嘴兒道:“上趕著的不香,自己找來的才香。在世家望族間的名我要,在百姓間的名我更要。何況有些世家望族疑心多,別人介紹的不一定信,親眼見到了才會信。”
姬臻臻打算的好,然而等到了楊柳巷,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地盤居然被人占了。
那是一個胡須花白面頰內(nèi)陷的老頭子,身形不矮但十分干瘦,穿著一件寬大的道袍。
老頭兒端坐在一邊,捋著花白胡須,努力凹出一副高人姿態(tài),但姬臻臻這樣的內(nèi)行人一眼就看穿了他。
奈何百姓不知道,一口一個張?zhí)鞄?,敬畏不已?/p>
“那是我的位置?!奔д檎猷洁阶?,很不高興。
雖然這地方也沒寫名字,但她之前來此處擺卦攤,積攢了不小的威望,她不信這老頭子不知道。
這老頭兒就是故意摘她桃子。
哼,還叫張?zhí)鞄煛?/p>
張?zhí)鞄熌说澜虅?chuàng)始人,一代開山大師,這個半吊子也好意思稱張?zhí)鞄?,誰給他的自信?
空離意味深長地回了句:“臻娘,確切地說,那是我的位置。你的位置在我對面?!?/p>
姬臻臻更不高興了,不管她的位置還是空離的位置,那都是他們花了時間和精力才積攢到人氣的地方,她可以蹭空離的人氣,那是因為空離是自己人,但這老頭子她又不認識。
若是無心的還好,但以她這犀利的小眼神,一看就知道這人是故意的。
這次來沒帶纖柳和塵雪,否則此時生氣的就不光姬臻臻了,纖柳肯定是叉著腰又氣又罵,塵雪嘴上也會得理不饒人。
“臻娘欲如何?”空離問。
“自然是打擂臺了,有我這個真大師在,他一個裝神弄鬼的半吊子很快就會原形畢露?!奔д檎橐荒樧孕诺氐?。
空離盯著那道袍老頭觀察片刻,卻搖頭,“不一定?!?/p>
百姓不是傻子,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得到百姓如此敬重,即便是半吊子,那也是不容小覷的半吊子。
果不其然,姬臻臻在那張?zhí)鞄煂γ鏀[好自己的卦攤,自己常用的算命幡也掛了出來,但過去許久,竟只有寥寥幾人過來問卦。
“你是……小道童的姐姐?”一位熟人路過,不確定地問道。
來人正是張寡婦,那位被賈家使計契約成鬼妓子的受害者。
姬臻臻腦中一道電光閃過,這才想起了什么。
她上次來楊柳巷擺卦攤,還是小團子模樣,如今卻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穿的也不是道袍,難怪百姓們都不來她這兒。
“張嬸子別來無恙。”姬臻臻沖她微微一笑。
張寡婦聽到這話,神色一驚,這語氣,這神態(tài)……
“你真是小道童?但這怎么可能!這才過去多久你就長這么大了?”
姬臻臻淡定解釋道:“我修的是求仙問道之術(shù),能改變身形外貌,又有何難?”
張寡婦本就因為她曾經(jīng)的幫助感恩涕零,聽到這話,更是敬畏不已。
空離看她一眼,眼里漾起一抹淺笑,微微搖了搖頭。
這可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對面那位張?zhí)鞄?,張嬸子可知是怎么回事?”姬臻臻詢問道?/p>
“小道童……不,應(yīng)該喚您小道姑了,您算是問對人了,若是問別人,別人還真不一定知道。這張?zhí)鞄熞郧翱刹皇鞘裁刺鞄煟俏覀兏浇嗍锏囊晃祸姺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