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數(shù)百青州營精銳齊聲應喝,聲震寶相寺!
他們?nèi)缤谏某彼查g涌入寶相寺各處,鋒銳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角落,全都不放過。
期間寶凈無數(shù)次想掙扎起身,但全都被狠狠鎮(zhèn)壓。
兩刻鐘過后。
一名精銳連忙跑到江北以及徐元的面前:“將軍,有處地方頗為古怪!”
“走!”
江北毫不猶豫,與徐元一同跟隨那名精銳,來到了深處的一個小寺廟之內(nèi)。
這寺廟當中,盤坐著一尊龐大佛像。
在佛像之下,數(shù)十名僧侶正在低頭誦經(jīng),嘴中念念有詞,但一個個眼神全部都空洞無比,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誦經(jīng)不去外面,一個個守到這佛像之下?”
徐元拉起一名僧人,沉聲喝道。
“大師……我沒有大師!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那名僧人答非所問,整個人變得抓心撓肺起來,掙扎無比。
“你在胡說什么東西?”
徐元眉頭一皺。
“大師!我寫信!不,我現(xiàn)在就親自回家,我一定把我妻兒,把我親人全部叫來一起打坐!大師您相信我!”
“再給我一點慈悲!”
僧人繼續(xù)瘋了一般的低吼。
其他數(shù)十名僧侶同樣眼神空洞,如同提線木偶般坐在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詞卻前言不搭后語。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徐元臉色一變,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
江北沒有說話,他深邃的目光掃過這些僧侶,隨后凝固在了前方那尊慈眉善目的巨大佛像之上。
他緩步上前,伸出手掌摩挲著冰冷的佛像基座。
“讓開?!?/p>
江北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徐元立刻拽開那幾個擋道的、仍在癲狂囈語的僧侶。
江北周身氣息驟然凝聚,龍象伏魔之力與炎陽真罡瞬間沸騰交融,右臂肌肉賁張,淡金色的罡氣如同燃燒的烈焰纏繞拳頭!
“轟——?。?!”
他沒有絲毫試探,一拳悍然轟出,狠狠砸在那巨大的佛像之上!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炸響!
堅硬的佛像材質(zhì)在足以崩山裂石的恐怖巨力下,如同朽木般寸寸碎裂、炸開!巨大的佛首、佛身轟然坍塌,煙塵彌漫,碎石飛濺!
煙塵稍散,佛像底座之下,赫然露出了一個黑黢黢、通往地底的洞口!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了食物腐爛、排泄物發(fā)酵以及血腥的腥臭味,猛地從洞口洶涌噴薄而出!
這氣味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zhì),讓徐元和周圍靠得稍近的精銳士卒瞬間臉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當場嘔吐出來。
江北面不改色,眼神卻越發(fā)冰寒,率先一步踏入那通道之中。
徐元深吸一口氣,壓下強烈的不適感,拔刀緊隨其后,同時揮手示意數(shù)名精銳士卒跟上。
通道的盡頭,是一處豁然開朗的巨大地下空間。
昏暗搖曳的火把光芒,勉強映照出眼前的景象。
饒是江北和徐元的心志,見到眼前的景象后也是身形猛地一僵,瞳孔劇烈收縮!
眼前哪里是什么地牢?分明是一個巨大的、骯臟到極點的牲口圈!
一個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身影,如同豬玀般擠在冰冷的石制圍欄里。
他們沒有掙扎,也沒有哭嚎,只有一片死寂、空洞的眼神,每一個人都將枯槁的頭顱深深埋進圍欄前方一條長長的、粘稠污濁的石槽之中。
那石槽里堆積的,是看不出原貌的、黃褐泛黑的糊狀物,混雜著令人作嘔的排泄物,散發(fā)著令人頭暈的餿腐氣味。
在這層“食物”表面,還明顯覆蓋著一層細密的、泛著幽幽熒光的白色粉末!
這些被囚禁的人,無意識地、貪婪地、近乎瘋狂地用干裂的嘴唇、腫脹的舌頭,拼命地舔舐、吞咽著石槽中這惡心透頂?shù)幕旌衔铩?/p>
粘稠的穢物即便沾滿了他們的頭發(fā)、臉頰、脖頸,也絲毫不覺得惡心。
“這……這他媽是……”
徐元握刀的手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眼珠子瞬間布滿了血絲,“喂養(yǎng)?!他們拿活人當豬玀在喂!失蹤的百姓全都來了這里!寶相寺……好一個千年古剎!好一個佛門慈悲!簡直是一群畜生啊??!”
他怒火沸騰,怎么也沒想到失蹤的百姓竟是如此被“豢養(yǎng)”在這!
江北雖然沉默,但五指也已然攥緊,神情冰冷、凝重無比,眼眸中殺意沸騰。
“畜生!一群披著袈裟的畜生!”
旁邊的精銳士卒也忍不住怒罵出聲。
“咣當——?。。 ?/p>
就在此時,正前方一道厚重的、銹跡斑斑的鐵門猛地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轟然開啟!
鐵門之后,并非出口,而是一片更加黑暗的空間!
幾十道身影猛地從黑暗中沖了出來!
他們并非上面那些誦經(jīng)的僧侶,而是體魄健壯、面目猙獰的武僧!
他們眼神雖然同樣空洞,但其中卻燃燒著一種暴虐的、如同野獸般失去理智的紅芒!
他們手中握著戒刀、棍棒、鐵杵,動作癲狂,毫無章法,嘶吼著朝江北和徐元等人發(fā)狂地撲殺過來!
“小心!他們也服用了那神秘粉末,被激發(fā)了兇性!”
徐元臉色一變,連忙警告道。
就在此時,那些武僧率先朝著最前方的江北殺來,數(shù)道狂猛的棍影撲面而至。
江北眼中寒光爆射,毫不畏懼。
“滾開!”
他發(fā)出一聲暴喝,聲如炸雷!
他甚至沒有拔刀,也沒動用云寂飛劍。
僅僅是周身炎陽真罡轟然爆發(fā),宛如一輪驕陽在陰暗的牢中炸開!
熾熱、爆裂的氣息瞬間洶涌擴散!
“轟??!”
那些紅著眼睛撲來的武僧,觸碰到這股灼熱霸道的氣浪瞬間,立刻發(fā)出凄厲慘嚎。
體內(nèi)狂暴的力量更是如同積雪遇驕陽般迅速消融,沖勢被強行遏止!
江北身形如鬼魅般突入人群,覆蓋著實質(zhì)罡氣的鐵拳快如奔雷!
“嘭!嘭!嘭!嘭!”
沉悶如擂鼓的爆擊聲密集響起!
每一拳都精準無比地轟擊在這些狂暴武僧的頭顱、胸膛等要害!
碎骨聲清晰刺耳!
在江北沛然莫御的龍象巨力和霸道罡氣面前,這些看似狂猛的武僧脆弱得如同朽木!
拳鋒所至,身影倒飛,頭顱炸裂,胸膛凹陷,骨骼寸斷!
腥臭的污血與殘肢斷臂伴隨著慘嚎四處飛濺!
短短幾個呼吸間,沖出來的幾十名兇悍武僧,便是盡數(shù)化作成了扭曲破碎的尸體。
徐元和士卒們甚至來不及完全參戰(zhàn),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
江北看都沒看滿地狼藉,目光死死鎖定在那道剛剛被開啟的厚重鐵門之后,隨后身形率先沖向那里。
“走!”
徐元他們也毫不猶豫,立刻緊隨其后。
鐵門后的空間,空氣非常黏稠,散發(fā)著濃烈的血腥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藥草與尸體腐敗混合的惡臭。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堆積如山的尸骨!
森森白骨幾乎鋪滿了這個圓形密室的地面和角落!
這些白骨有新有舊,有完整的,也有碎裂、腐爛的。
不過數(shù)量之多,卻遠超外面那些幸存的,正在被“豢養(yǎng)”的人!
赫然,那些被豢養(yǎng)的人最終都要被送到這里來!
而在尸骸堆疊的核心,一個蒲團之上,盤膝坐著一個身影。
此人須發(fā)皆白,形容枯槁,深陷的眼窩中燃燒著兩團幽綠的光芒!
他臉上皮膚如同干癟的樹皮,身披著一件比寶凈還更加古老、殘破的法衣。
隨著他的每一次吐納,密室中從那些尸骨中提取出的精純能量,如同受到牽引般,絲絲縷縷地匯入他的口鼻之中。
“竟然沒能將你們拿下?!”
老和尚驀地睜開幽綠雙眼,眼中掠過一絲驚異。
“寶清?你居然沒死?!”
見到這老和尚,徐元眼眸猛地瞪大,隨后和江北講述了一下,此人乃是寶相寺的上一任方丈寶清!
若不是他見過此人幾面,還真看不出,那身受百姓愛戴的老方丈,居然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江北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噴薄而出,這寶相寺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簡直污穢到了極致!
滿地骸骨,難以想象這寶凈和尚究竟殘害了多少無辜性命!
一想到這,他胸中怒火翻涌,體內(nèi)罡氣與真氣如沸水般瘋狂涌動。
“囚禁這么多百姓,寶凈,你真是膽大包天!真當我青州營不存在嗎?!”
徐元怒喝道。
“青州營?有什么可怕?”
寶凈聲音嘶啞尖銳,嘴角咧出猙獰笑意,“我只知道,若老祖我再不突破先天,便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你們青州營如今自身難保吧?外敵環(huán)伺,風雪山中還有那頭即將化形的‘天罪玄冰蟒’,你們總兵此刻怕是焦頭爛額,能不能活著走出風雪山都難說!”
他猛然扭頭,貪婪地望向江北與徐元周身澎湃的氣血,笑聲愈發(fā)癲狂:“桀桀桀……如此旺盛的血氣,正好!吞了你們,助我神功大成!一步入先天……”
“雜碎、閉嘴??!”
話音未落,一聲怒吼如驚雷炸響。
一道身影如電疾掠,攜驚天殺意直撲而來!
不是別人,正是江北!
“小輩找死!!”
寶凈臉色驟變,顯然沒料到江北竟如此果斷迅猛。
他猛地一掌拍向身下蒲團,蒲團與四周尸骸應聲爆裂!
身上那股陰冷腐朽的氣息,更是瞬間節(jié)節(jié)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