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派人過來處理老沈的事情,這是好事。
電報的內(nèi)容,黃妙華自然是知道的,她多嘴的問了一句,“何同志,部隊那邊要派人過來,你要不要在這邊等兩天?”
何思為收起電報,對黃妙華說,“不用了,部隊過來人,會直接找區(qū)里對接?!?/p>
黃妙華想想也是,這邊搭車的人多,黃妙華拉著她,何思為一頭霧水。
主要是黃妙華的舉報,弄的像她們很熟一樣。
可是兩人明明昨天才第一次見面。
走到一旁,黃妙華笑著說,“你不必緊張,我和小徐很熟,他回去時,私下里特意找我說過,讓我多照顧照顧你?!?/p>
小徐?
何思為問,“徐世斌嗎?”
黃妙華說是,“我和她母親認識很多年,我派到北大荒這邊后,聯(lián)系的才少了,不過關(guān)系一直很好。小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把你當成朋友,在我眼里你和自己家孩子沒有區(qū)別。以后有什么事解決不了,直接到區(qū)里找我?!?/p>
何思為挺驚訝的,乖巧的喊了一聲黃阿姨,“以后給你添麻煩了?!?/p>
心中卻清楚,對方說的不過是客套話,把她當成自己家孩子,看的也是徐世斌母親的面子。
黃妙華說,“自己人,以后不用么客套?!?/p>
又客套兩句,黃妙華才離開。
看在徐世斌的面子上,黃妙華態(tài)度很和藹,言談舉止之間,對何思為的態(tài)度就像對自己家的晚輩。
何思為沒敢當真,只是沒想等搭上車回連隊的路上,心想不知不覺中又欠了徐世斌人情。
再往深處想,也就想通為什么黃妙華能親自追到區(qū)里這邊給她送電報了。
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完全是看在徐家面子,而且黃妙華與徐家認識,何思為猜著她在郵電局的職位也不能低了。
何思為是傍晚到連隊的,醫(yī)務(wù)室里滕鳳琴還在,看到何思為進來,她抿抿唇,拿起手中的書,就往外走。
與平時的態(tài)度就像兩人。
何思為沒搭理她,折騰兩天,雖然是坐車,但是路不平卡車顛簸,渾身的骨頭像散了一般,酸痛的厲害。
她才坐下,揉著肩,就看到滕鳳琴折返回來,心情應(yīng)該很不好,是用腳將門踢開的。
滕鳳琴用的力氣不大,但是有手不用反而用腳,可見心里是憋著火呢。
何思為繼續(xù)揉著肩,沒搭理她。
滕鳳琴走到辦公桌前,問何思為,“你去區(qū)里干什么?”
何思為不客氣的說,“私事。”
滕鳳琴抿抿唇,“思為,之前我說過我現(xiàn)在想努力學習,為北大荒貢獻自己一份力量,我說的并不是謊話?!?/p>
何思為皺眉,“鳳琴姐,你想說什么直接說吧,繞彎子的話我聽不懂。”
心想難不成有人在背后傳滕鳳琴的閑話,滕鳳琴以為是她搞的鬼?
她渾身酸痛,不想和滕鳳琴爭論這些沒用的,但是又了解滕鳳琴,她現(xiàn)在鬧著又折回來,不可能幾句話就打發(fā)走,索性直接了當?shù)膯柫恕?/p>
滕鳳琴說,“思為,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我會和你爭,你是醫(yī)我是護理,我就是現(xiàn)在努力學,也追不上你。何況北大荒這邊缺大夫,即便是我有一日學成做了大夫,也不會影響到你什么?!?/p>
何思為沉得住氣,不說話,手仍舊不停,雙眼望著滕鳳琴。
她這副風輕云淡的態(tài)度,滕鳳琴看了火大,“區(qū)里培訓名額,有護理有大夫,你不是一直想當大夫嗎?你可以和徐連長申請大夫名額,這次洪水你也立了大功,只要你提出來區(qū)里一定會同意?!?/p>
何思為笑了,“你說我去區(qū)里是和你搶名額去了?”
滕鳳琴說,“不是嗎?昨天下來的消息,你昨天就去了區(qū)里,不是因為這個嗎?上次培訓你名單被弄下來,是因為你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醫(yī)生培訓,這次你也擔心會這樣,所以才去區(qū)里吧?”
到了這個時候,何思為才明白滕鳳琴誤會了什么,她說,“鳳琴姐,你自己小人,就不要把別人想的都像你一樣自私。再有能進修這是好事,如果能爭取到名額,我當然會爭取。你現(xiàn)在質(zhì)問我,不也是想爭取名額嗎?怎么事情到你身上,就理所當然,落到我身上,就是我背后搞小動作了?”
對自己要求寬,對別人要求嚴,何思為心想滕鳳琴這脾氣,這些日子能挺到現(xiàn)在露出本相,也難得了。
滕鳳琴很委屈,“思為,將心比心,從下鄉(xiāng)到現(xiàn)在,有兩年了,我對你什么樣你拍拍良心?我也問過你很多次,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你不肯原諒我?就因為我為你下鄉(xiāng)嗎?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解釋,你都不相信會。你一直覺得我下鄉(xiāng)是為了給我弟弟騰工作,你這么想就這么想吧,就當我是為我弟下鄉(xiāng)。除了這件事,我還有哪里做的不對,你告訴我?咱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比你大幾歲,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真不想咱們倆走的越來越遠?!?/p>
何思為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走不到一起去很正常?!?/p>
何思為根本沒有多說的意思,滕鳳琴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這兩年她一直試著緩和關(guān)系,她也承認她私下里做了很多針對何思為的事。
但是那些事,并沒有人知道真相,她也不相信何思為知道,可是何思為對她的態(tài)度,仿佛就知道她在背后做了什么。
滕鳳琴有些絕望,態(tài)度也沒有先前那么惡劣,“思為,這里太苦了,看在咱們倆一起長大的份上,你不要和我爭名額了。”
好像生怕何思為會拒絕,滕鳳琴說完最后一句話,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滕鳳琴鬧了一場,何思為并沒有因此受到影響,想讓滕鳳琴放棄在她身上的那些‘想法’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好在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不會太多。
晚上,趙永梅和胡娟結(jié)伴來找何思為,也給她帶來了上面又要舉辦培訓的事。
趙永梅是擔心何思為,所以下工后吃過飯,就喊著胡娟過來了,“這次需要的人多,下面名額給的多,你會以養(yǎng)殖農(nóng)場的名單被推薦上去,所以把心放肚子里,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用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