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還沒來得及開口,蘇禾已翩然轉(zhuǎn)身,一雙含水杏眼直勾勾望向他,語氣無辜又甜膩:
“哥哥這般看著我做什么?你不是想孩子了嗎?”
——支走他?她竟然想支走他?!
霍三心頭火起,這妖精,這么刺激的事兒居然不讓他聽?他偏不想走,他就要看這場熱鬧!
可單簡的目光也淡淡掃了過來。
霍三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留下,必須留下!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掙扎:
“哦,一會兒去接也行!”
“我覺得不行。”
蘇禾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就在霍三以為要陷入一場拉鋸戰(zhàn)時,單簡竟忽然開口。
可他說出的話,讓兩人同時一怔——
“一會兒去接也不是不行?!?/p>
單簡語氣平靜無波,目光卻若有實質(zhì)地落在蘇禾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
“老大想留下,就留下吧?!?/p>
霍三:!??!
單簡這是怎么了?瘋了嗎?!
方才還鐵了心要留下的霍三,此刻只想拔腿就跑。
蘇禾聞言,眼底極快地掠過一絲難以置信的詫異。
單簡……他居然沒有順勢接招?
她不由地抬眸,更加專注地看向單簡,那雙氤氳著水汽的眸子試圖捕捉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聲音愈發(fā)嬌柔,帶著試探:
“將軍是認真的嗎?”
然而單簡竟微微側(cè)過臉,視線落在空無一物的地板上,避開了她的目光。
這個細微的舉動讓蘇禾心頭一緊——他不敢看她。
霍三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差點吹出聲口哨。
喲呵!單簡這廝居然在蘇妖精面前當起柳下惠了?
蘇禾眼底的媚意淡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她紅唇微勾,牽起一個意味不明的淺笑。
呵,不上鉤?不敢看她?有意思。
她輕輕“嗯”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
“既如此,那便接孩子走吧。
有些風雨的確該我獨自面對。
哥哥,走吧!”
完了?這就完了?
霍三目瞪口呆。
他還等著看后續(xù)呢!
可蘇禾是真走了,帶著兩個孩子出府了。
霍三內(nèi)心跟貓爪似的——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府的路上,兩個孩子嘰嘰喳喳:
“爹爹每天都陪著我們,要是娘親也在就好了?!?/p>
“爹爹可厲害了,百尺開外就能射中靶心呢!”
“爹爹的書房還有個可大的沙盤……”
蘇禾耐心應(yīng)答,唇邊始終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直到回到公主府,霍三才找到機會湊近:
“祖宗……”
“行了,準備去承安侯府吧?!?/p>
蘇禾打斷他。
“真去啊?可他會魅術(shù)啊!”
“那又如何?”
“可單簡不和你一起去?。 ?/p>
“那又如何?”
霍三急得直跺腳:
“祖宗,你們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給個痛快話唄!”
蘇禾把玩著手中那個小巧的瓷瓶,眸光深邃:
“他今日刻意回避我的目光,掌心卻緊握成拳。那隱忍的模樣……倒比直白的回應(yīng)更有趣。”
她輕輕摩挲著瓷瓶上的紋路:
“今晚,我自會知道,這承安侯府的水,到底有多深,而單簡藏著什么秘密!”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霍三莫名打了個寒顫。
這一刻他才明白,方才那一出,不過是兩個高手之間的試探。
而真正的較量,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依舊是那張平凡至極的臉。
帶著她的“藥童”霍三。
暗處跟著的暗衛(wèi)一靠近承安侯府就給了霍三暗示。
“沒有護衛(wèi)!”
“看來是篤定我會來啊!”
“這承安侯越是如此越讓我覺得危險!”
危險嗎?
富貴險中求??!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可越是如此,越害怕不是?
關(guān)鍵現(xiàn)在天都黑了。
月黑風高的。
進入王府蘇禾不在說話。
蘇禾被徑直引入承安侯的內(nèi)院。
寢居內(nèi)燭火暖昧,氤氳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甫一踏入,她的目光便對上了斜倚在軟榻上的那道身影。
承安侯臉上覆著潔白的紗布,遮去了大半容顏,唯有一雙深邃的眼眸在燭光下灼灼生輝,直直向她望來。
他外袍僅是松松垮垮地披掛著,衣帶虛系,大片緊實胸膛與線條分明的腹肌毫無遮掩地袒露在外,墨黑長發(fā)未束,如瀑般流瀉于肩背,幾縷發(fā)絲垂落胸前,更平添幾分落拓不羈的風流意味。
霍三一看這副狀態(tài),頭都大了。
微微轉(zhuǎn)頭看向蘇禾。
蘇禾一直死死看向承安侯。
完了。
不會被勾引了吧?
“別看他的眼睛,看他別的地方?!?/p>
小聲嘀咕。
可蘇禾就好像沒聽到似的。
霍三急的不行。
而床榻上的人卻已經(jīng)動了。
“請藥童去外頭坐坐吧!”
什么?還想要單獨坐在一起?
“不行,絕對不答應(yīng)!”
可是!
“嗯,你去外頭等我吧!”
瘋了嗎?
“這怎么可能?”
“看來蘇大夫的藥童架子挺大!”
“是啊,挺大!”
蘇禾完全就跟被攝魂奪魄似的,承安侯說什么她就復述什么。
霍三給急的啊。
不行,來日方長,今日先帶祖宗走。
偏偏再這關(guān)鍵時刻,蘇禾的手指突然輕輕掃過他的手背。
突如其來的暗示讓霍三猛的松了一口氣。
我的個乖乖。
差點就以為她真著道了。
不過這女人到底要怎么做呢?
霍三\\退了。
反正就在門口。
有任何動靜他都要沖進去。
而屋內(nèi)。
“侯爺身體安好,臉上的傷恐怕草民得掀開紗布仔細看看!”
“好!”
輕的不能再輕的一個字,就好像故意撓在心尖,讓人心頭一顫。
她的動作很輕,離得近了,承安侯身上那股攝人的氣息就更讓人心曠神怡了。
“好香啊。”
她下意識呼出這句話。
承安侯眼中劃過一抹得逞。
似故意邀約:
“要不要再近點聞聞!”
“好啊……”
說完,蘇禾往前靠近幾乎要貼在他的耳邊……
門外!
完了,完了。
晚節(jié)不保了。
這死丫頭怎么還不動手?
真看上了?
就在霍三思考要不要行動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后似乎有人。
他猛的轉(zhuǎn)身,單簡來了!
霍三的腦子轉(zhuǎn)的極快,幾乎瞬間:
“將軍,那廝給祖宗下了迷幻藥,剛才我看到兩人都要貼到一起了!”
貼?
這個字一出,單簡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砰的一下踢開了房門,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