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于兩年前已經(jīng)和離出京了!”
“和離出京?那位沈小公子已經(jīng)醒了?”
提及此事,柳姨娘也是感慨不已。
“你們走后的半年便醒了,全靠明珠照顧。
可偏偏這人醒了后又開始嫌棄明珠的身世,沈家上下誰不給明珠氣受?
那明珠也是個有骨氣的姑娘,聽說主動找到沈家老夫人要求和離。
沈小公子剛開始還鬧騰了一下,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同意了。
明珠帶著一筆錢便回鄉(xiāng)了!”
嗯?
“那蘇明軒呢?”
“去歲金科狀元,如今朝中新貴,拜在了蘭亭大夫孔老名下。
如今是翰林院從六品編修?!?/p>
蘭亭大夫?
那位可是朝中唯一一位的?;逝?,據(jù)悉帝王昏迷多久,他便在帝王的床榻前讀了幾年的史書。
蘇明軒拜在這位名下,倒是能在朝中三足鼎立之下夾縫求生。
“他沒有照顧明珠?”
“這個我便不知道了。
但后來我聽說沈小公子去明珠老家找過,可是空無一人,也不知道在何處。
沈家倒是給沈小公子安排了好些貴女,可他一個也看不上。
聽說他是忘記不了明珠,可當時明珠也是他親自簽下的和離書放走的?!?/p>
這是后悔了唄!
看來明珠那丫頭必定在某一個地方正過著她想要的生活。
至于蘇明軒知不知道,蘇禾以為怕是多半知道的。
只是不想告訴沈家,也不想和沈家再有牽扯。
就這閑聊的功夫,連午飯都用過了,兩人還在打呢。
而午飯后,明麗帶著兩個孩子也來了。
這還是蘇禾第一次看到明麗這一對龍鳳胎兄妹!
“本該一早出門拜見長姐的,結(jié)果這個小調(diào)皮今日似乎肚皮有些不適,所以才耽擱了一下!”
兩個孩子不過一歲不到,正是需要娘親的時候,蘇禾聽聞孩子不舒服主動將孩子接在懷中檢查。
“無妨,晚上燒點艾草水給孩子泡泡澡,天越發(fā)冷了,孩子有些許不適都很正常,只要不是高熱不退就不要太過擔憂!”
“長姐,多年不見你都沒怎么變,您還好嗎?”
見明麗已經(jīng)成了兩個孩子的母親,前世的命運已經(jīng)徹底改變,蘇禾笑道:
“很好,明麗放心,長姐說過,我會回來的!”
明麗的眼睛亮晶晶的,想來婚后生活沒有受多少磋磨,只有日子舒坦,這女子嫁人后才會越來越好。
他們在屋里聊著家常,過了一會兒孩子也騎馬回來,柳姨娘他們看到孩子都很驚訝,這是找到了!
“只親近之人知曉孩子找回!”
兩母女立刻便懂了:
“長姐放心,我必會緊閉嘴巴就連歐蕭也不會多說!”
“那倒是無所謂,這事兒算是公開的秘密。
只不過……烏蠻國皇室一日未下明旨,一日不好暴露!”
“嗯,我們明白的?!?/p>
幾人又寒暄了一會兒,見那邊還在打,實在是懶得等,柳姨娘便隨明麗回去了。
蘇禾也不管他們,返回書房做著最后的準備。
明日大朝會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
第二日一早
此時,大殿!
文武百官按品階魚貫而入,肅立于太極殿內(nèi)??諝庵袕浡环N不同尋常的緊張與期待,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投向殿門方向,等待著那位離京數(shù)載、攜不世之功歸來的公主。
蘇禾身著繁復莊重的公主朝服,玄衣纁裳,紋章粲然,一步步踏入大殿。
她并未刻意昂首,步伐卻帶著千軍萬馬淬煉出的從容,脊背挺直如松,目光平靜地迎向百官。
數(shù)年邊塞風霜,未曾磨損她的風華,反而沉淀為通身的威儀,令人不敢逼視。
她于御階之下站定,躬身行禮,聲音清朗如玉磬:
“蘇禾,幸不辱命,自烏蠻歸來,復命于君前?!?/p>
龍椅空虛。
但御階之下三把椅子卻坐了三個人。
分別是輔佐大臣之首朱有才,以及攝政王單簡,長公主魏華!
國禮拜見,封賞旨意便要下放。
之前因為單簡一直病重未出現(xiàn),因此旨意一直沒有下達。
如今,朱有才率先提議。
“臣以為,應(yīng)當冊封昭和公主為護國公主!”
這稱號倒是和幕僚所猜測一般無二,朝廷需要人站出來和長公主對上!
但長公主必然不會同意。
果然,就聽到她反駁道:
“朱大人,”她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珠落玉盤,“你在和本宮開玩笑嗎?’護國公主’?這稱號的分量,你比誰都清楚,堪比帝王!昭和即便有不世之功,一個女子,受得起嗎?”
朱有才,這位三朝元老,輔臣之首,聞言只是將本就微躬的脊背再壓低了些,語氣卻不卑不亢:
“長公主殿下明鑒:收復烏蠻,拓土千里,使我大魏北境永固,此乃曠古爍今之功。
昭和公主智勇雙全,堪當此譽。
臣以為,’護國公主’之號,正可彰顯陛下恩典,激勵天下臣民?!?/p>
可今日這稱號必須給。
只有親自樹立一個擁有不世之功的公主才能和長公主分庭抗禮。
不然這位還真可能再次干出弒君的事兒,登上那個位置。
到時候他們這些人可就都小命不保了。
所以昭和必須冊封!
“收復烏蠻昭和公主功不可沒,臣以為,護國公主的稱號極為合適?!?/p>
長公主冷笑:
“彰顯恩典?激勵臣民?照你們這么說,邊境幾十萬將士的浴血奮戰(zhàn),都成了她昭和一人的陪襯?朱大人,此事你可問過攝政王?別忘了,烏蠻最后一戰(zhàn),是他單簡親臨前線,一錘定音!他若點頭,本宮自然無話可說。”
她語氣篤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蘇大山那個蠢貨,滿心滿眼只有他失蹤的妻女,朝堂之事何時不是她魏華說了算?這朱有才被逼急了,竟妄想推出昭和那個丫頭來分她的權(quán)?簡直是癡人說夢!
朱有才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
提及攝政王單簡,正是他此刻最大的隱憂。
近來那位殺伐決斷的王爺,在面對長公主時屢屢退讓,態(tài)度曖昧,已讓他們這一派系舉步維艱。
這絕非單簡平日的作風。
那些隱秘的傳聞……他必須盡快查證。若攝政王真有異樣,甚至……是假的,那長公主的氣焰必將更加囂張。
殿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緊接著百官議論紛紛的聲音漸漸嘈雜,暗流洶涌。
蘇禾靜靜樹立一側(cè),沒有言語!
就在魏華自覺勝券在握,唇角已勾起一抹勝利者的弧度時——
“本王,同意?!?/p>
一個低沉、略帶沙啞,卻異常清晰的聲音響起。
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殿宇。
長公主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猛地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攝政王單簡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逆著光,身形挺拔如松,面容隱在陰影中看不真切,唯有一雙眸子,銳利如鷹,穿透光影,直直落在她身上。
“昭和公主之功,利在千秋,’護國’二字,她當之無愧?!?/p>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本王,附議朱大人所請?!?/p>
“單簡!你……”
長公主豁然起身,她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從他臉上找出任何一絲偽裝的痕跡。
他怎么敢?他怎么會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站在她的對立面?
“長公主,此事關(guān)乎國體,論功行賞,乃朝廷法度?!?/p>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她所有的質(zhì)疑與權(quán)勢,都擋了回去。
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和他鬧起來。
除非她想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假的!
可該死的蘇大山竟然背叛她,三足鼎立,只要兩方贊同,此事便無回旋余地。
蘇禾……從此竟要生生壓她一頭了。
該死!
不,她沒輸。
蘇禾有私生子的事兒還沒爆出。
她就不信,擁有私生子的昭和,烏蠻國那些人不會鬧!
對,沒完!
“要冊封護國公主可以,那么烏蠻國皇室中人呢?又當如何?諸位莫不是忘記了,昭和不僅是昭和公主更是烏蠻國三王妃。
誰知道她在烏蠻國可有生下一兒半女。
若是有,那她怎么當這護國公主?
所以……
不如讓昭和做個保證吧。
她沒有任何子嗣,否則,一旦發(fā)現(xiàn),必將打入天牢,斬首示眾已安撫百姓之心!
昭和,你以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