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為俞箏操著心,就算沒時間回家讓也時不時的給她打電話,或是詢問她都做了些什么事兒,或是聊幾句工作上的事兒。
也抽了時間出來,一家人到附近去轉(zhuǎn)了轉(zhuǎn),只是孟致沒有一起,他出差了。
她全身心都投入到家人以及生活中,日子似是恢復(fù)了從前的平靜,只是心里有時會莫名的空蕩蕩的。
她同鄭啟言之間再無聯(lián)系,只某次在報紙上看過他的專訪。那個幾經(jīng)波折后重新開工的項目一直備受矚目,他出現(xiàn)在媒體前的次數(shù)也比以前多了一些。
鄭晏寧的離開對他的打擊應(yīng)該是挺大,報紙上的照片里,他兩鬢間竟出現(xiàn)了白發(fā)。那兩次的見面中,她滿腹心事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竟然沒有發(fā)覺。
俞安只簡短的看了看就合上了報紙繼續(xù)手中的工作。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五一假期。天氣已漸漸的熱了起來,換上了輕薄的夏裝。
趙秘書在假期前就給她打了電話,說她五一假期搬新家,讓她過去玩兒。
她也算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俞安早早的買好了禮物,知道替她暖房的朋友同事不少,提前過去幫忙。
她搬家后同趙秘書見面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兩個來月沒見,趙秘書見到她的一句話就是:“我感覺你好像瘦了?”
她的眼里滿是羨慕的目光,她一直想再減減肥,但體重始終沒什么變化。
俞安自己壓根就沒注意這事兒,笑笑,說道:“是嗎?”
趙秘書點頭,接過她帶來的禮物。俞安一邊兒隨著她往客廳里去,一邊兒詢問都有哪些人會過來。
除了幾個俞安見過的朋友之外就是公司的同事,她說了幾個名字,又俞安不認識的,也有認識的,但都不怎么熟。
她是最先來這邊,于是便擔(dān)起了替趙秘書招呼客人的重任。過來的都是年輕人,混在一起都挺放松。
一群人混在一起吃吃喝喝玩兒,晚些時候見沒什么事兒可做后俞安到里陽臺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打算在這邊透透氣。
她和大家都不熟,也沒什么好聊的。
才剛坐了一會兒就聽到旁邊兒金茂的幾個女孩子聊起了公司里的八卦,俞安起先沒注意,那幾人聊著聊著的提起了鄭啟言來。
其中有一個長發(fā)披肩的女孩子說前幾天有人來公司找鄭總,是一大美女,當(dāng)時是她接待的。
上司的八卦總是讓人興奮,馬上有人接著說她那天也見到了,并神神秘秘的說聽說那位好像是鄭總的前女友。以前好像是沒在國內(nèi)還是怎么的,猜測著這次回來兩人會不會再續(xù)前緣。
畢竟鄭總這些年緋聞女友雖是不少,但卻沒有誰在他身邊呆得長。指不定就是在等這位前女友。
幾人興致勃勃的議論著,誰也沒有注意到陽臺上的俞安。
俞安靜靜的聽著,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一切似乎是情理之中的。
一群人不知道要玩兒到什么時候,俞安在下午就提前告辭回了家。
五月的天說變就變。早上出門時還晴空萬里,開著車還沒走多遠就嘩嘩的下起了雨來,幸而不是很大。
五一假期過后,俞安外出見客戶準(zhǔn)備離開時見到了許久沒有見到的老許。他在休息區(qū)坐著,老樣子應(yīng)該是在這邊等人。
挺長時間沒見,兩人打了招呼后老許感慨道:“好久沒見到小俞你了,最近很忙嗎?”
俞安笑笑,回了一句還好,問道:“您在這邊……”
“鄭總在7上面見客戶,我在這兒等他。他才剛上去,小俞你忙嗎?不忙找個地方坐坐。我有幾次路過你們公司那邊,想給你打電話又怕你忙。”
俞安并不想遇見鄭啟言,聽他說鄭啟言才剛上樓去放心了一些,她這會兒有時間,便同老許去了旁邊兒的咖啡廳?
她叫了一杯咖啡,老許喝不慣,俞安給他要了一杯茶。
兩人坐了下來老許就問道:“你爸爸最近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天氣冷的時候有點兒小感冒,但沒什么大礙,就在家里吃了點兒藥?!?/p>
老許點點頭,大概是已經(jīng)知道俞安同鄭啟言已經(jīng)分開,他沒有提起鄭啟言也沒有提起鄭家的事兒,就只簡單的說了一些日?,嵤?。
兩人坐了沒多久老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放下杯子很快接了起來。
電話是鄭啟言打來的,大概是問他在哪兒,他回答說在旁邊兒的咖啡廳,又問鄭啟言是不是忙完了。
大概是沒想到鄭啟言會那么快,他邊說著邊站了起來。待到掛了電話,他對著俞安抱歉的笑笑,說道:“不好意思小俞,我得走了,鄭總忙完了馬上就要下來了,改天我再給你打電話?!?/p>
俞安趕緊的說了句沒事,搶先買了單后同他一起往外邊兒走去。
俞安還以為鄭啟言還在樓上,誰知道走到外面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下來了,這會兒正在酒店門口站著。
同見著他腳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下來,本是想要避開的,但鄭啟言已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他穿著深灰色的西裝,臉上的神情冷淡,視線穿過匆匆走過的路人落在俞安身上,似是沒想到會見著她,他微微的怔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動。
俞安沒有看向他那邊,同老許說了一句她的車在另一邊兒后道了別,便往另一方向去了。
這酒店門口人來人往,她餓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老許匆匆的走到了鄭啟言的面前,知道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來幾分鐘了,趕緊的解釋說他遇見了俞安,就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
鄭啟言并沒有說什么,只點點頭,問道:“車在哪兒?”
老許指了指旁邊兒的露天停車場,說剛才過來時沒有車位了,停到了最里邊兒,讓鄭啟言在這邊等著,他馬上去開車過來。
鄭啟言點點頭,老許很快匆匆走了。
他在原地站著沒事兒,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需要的身影消失的地方。
老許沒多大會兒就將車開了過來,下車替鄭啟言拉開了車門。
上車后鄭啟言靠在車椅上閉目養(yǎng)神,老許從后視鏡里看了看他,問道:“您怎么那么快下來了?”
他同人談事,怎么也要一倆小時。
“他們臨時有事,約了改天談?!编崋⒀曰卮稹?/p>
老許知道他忙,這下便抱怨有事也不提前打電話,讓人白白跑一趟。
隨著上年紀(jì)之后他的話開始變得多起來,鄭啟言沒有說話,閉著眼睛任由著他嘮叨。
老許一向都是很有眼色的,見他不吭聲兒很快也不再說話。車?yán)镆粫r安靜了下來。
過了那么久,鄭啟言突然問道:“她來這邊干什么?”
老許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隔了幾秒才知道他是在問俞安,他趕緊回答道:“俞小姐過來見客戶?!?/p>
他以為鄭啟言還會說點兒什么的,但卻沒有,他沉默了下來。老許也不再說話了。
一直到公司鄭啟言都未再說一句話,停好車后下了車,老俞看了看時間,剛想問鄭啟言今晚沒有應(yīng)酬回不回去吃飯,還沒開口他就說晚上要加班,下午他不去哪兒,讓老許可以下班了,他晚上會自己回去。
他說著便往電梯那邊走去。
老許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么,但最終還是將話給咽了回去。
事實上鄭啟言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家里吃過飯了,鄭晏寧走后他消沉了一段時間,公司也幾乎不來,有需要他處理的文件都是送到家里。
但公司的事兒多,短時間尚可應(yīng)對,他是不能長時間不到公司的。
等重新回公司上班后他就忙了起來,不是應(yīng)酬就是加班,很少見到他有休息的時候。他也幾乎沒再回過別墅那邊,都在市中心的房子里。
鄭晏寧走了那么久,別墅那邊他住的那個房間一直都沒有動過,阿姨幾次詢問他是否要將東西收起來,他都沒讓動。這得詢問鄭啟言的意思,但他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問他。
他很清楚,鄭啟言沒有回別墅那邊,并不是因為忙得沒時間,大概是不愿意睹物思人。
在鄭晏寧這事兒上,他其實已經(jīng)做得夠了,但他的心里似乎有心結(jié),他想勸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老許在心里嘆了口氣,看著鄭啟言的身影消失在了電梯間,這才上了車。
趙秘書也沒想到鄭啟言會那么快回來,她正埋頭給朋友回信息時桌子被敲響,鄭啟言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讓齊經(jīng)理上來一趟?!?/p>
他并沒有關(guān)注她在做什么,丟下這句話就往辦公室里去了。
趙秘書的一顆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趕緊的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鄭啟言這一進辦公室就沒再出來過,直至晚上十點多辦公室的燈也仍舊是亮著的。
趙秘書已經(jīng)處理完了該處理的工作,想下班但老板不走她又哪里敢走,于是一邊兒看著手機一邊兒往辦公室那邊看著。
好不容易等到辦公室的門打開,她馬上就站了起來,叫了一聲鄭總。
鄭啟言微微的點頭,說道:“你也下班吧?!?/p>
他說著往電梯口走去,按下了電梯。
她以為鄭啟言是要下班了,誰知道收拾了東西過去時聽見他在給杜明打電話,不知道要找同談什么。
趙秘書知道這時候老許已經(jīng)下班了,詢問鄭啟言是否要她送他,他擺手說了句不用。
他在一樓就出了電梯走了出去,晚些時候趙秘書開車出去時他還在路邊站著,應(yīng)該是沒有攔到車。
鄭啟言在路邊站著抽了一支煙才攔到車,等到到酒吧時杜明早已經(jīng)到了,見著他就用力的揮著手。
鄭啟言走了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點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才看向了杜明,問道:“今天你去見了老袁,他那邊怎么說?”
酒吧里吵吵嚷嚷的,杜明有些聽不清他的話,連猜帶蒙的回答:“很順利,約了時間再好好談?!?/p>
鄭啟言點點頭,不說話了,端起了酒杯又喝起了酒來。
兩人沒再怎么說過話,直至喝得差不多鄭啟言才起身離開。他走杜明也趕緊餓起身跟著他出了酒吧。
兩人都是喝了酒的開不了車,杜明叫了代駕過來,等著人來的時間里見縫插針說了要向鄭啟言匯報的事兒。
鄭啟言點燃了一支煙,只聽著他說,只偶爾點點頭。待到杜明說完同才簡單的吩咐了幾句。
兩人說完這事兒,又說起了新項目那邊的事兒來。那邊一直備受關(guān)注,鄭啟言讓杜明盯緊點兒,不要在這關(guān)頭出什么問題。
杜明趕緊的說不會,這項目一直不被看好,外界又傳那塊地邪門,他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會出點兒什么事。
這項目是鄭啟言一意孤行接手的,一旦出問題,他在董事會那邊沒法交代不說,恐怕還會有一連串糟糕的后果。但幸而從開工到現(xiàn)在都挺順利,除了被媒體盯著有些煩人。
他辦事兒鄭啟言是放心的,點點頭,抬腕看了看時間后說道:“我走了?!?/p>
代駕這會兒還沒有過來,杜明聽見他要走不由傻了眼,趕緊的說道:“我馬上催催代駕那邊……”
話還沒說完就被鄭啟言給打斷,他說了句不用,邊抽著煙邊往路邊去了。
杜明趕緊的跟了上去,他知道鄭啟言今兒晚上喝的酒不少,說道:“代駕應(yīng)該快到了,要不我給許師傅打電話讓他過來接您?”
鄭啟言擺擺手,說道:“不用,我沒事?!?/p>
他臉上的神色同平常一般,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只有了解他的人才會知道他其實是有點兒醉了。
他很快走到路邊,正好有一輛空出租車過來,他招了招手,司機停下車,他彎身坐進了車?yán)铩?/p>
杜明看著他坐進車?yán)?,還有些擔(dān)心,想讓他到家給他說一聲的,但話還沒有說出口車子就已經(jīng)開走了。
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無奈,拿出了手機來看時間,又打電話詢問代駕到底要多久才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