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主動去吻他的下巴。鄭啟言的喉結(jié)聳動了一下,加深了這個吻,將她放到了上方。
兩人在這段時間同居在了一起,在公司卻還是上司下屬的相處方式,俞安甚至刻意的保持著距離,鄭啟言也懶得管她。
這天快要下班時俞安就被杜明給叫住了,讓她和其他的幾個同事同他去應(yīng)酬。
到地兒才剛下車就見舒易從旁邊兒的車中下來,兩人不由得都愣了一下。這座城市雖是不大,但自從離婚后兩人幾乎沒怎么碰見過。
俞安并沒有打招呼的打算,倒是舒易往她這邊走了過來,問道:“來這邊應(yīng)酬。”
俞安不想被人八卦,只能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舒先生。她像對待客戶一樣對他,客氣的寒暄并向身邊的同事介紹。
舒易很有風(fēng)度的同人一一握手打招呼。
幾人耽擱這會兒時鄭啟言不知道從哪兒過來,掃了幾人一眼,問道:“不上去在這兒干什么?”
今兒的應(yīng)酬不只是杜明在,他也來了。問了幾人一句,他才看向舒易,淡淡的叫了一聲舒經(jīng)理。
幾人一起乘電梯上樓,除了杜明插諢打科幾句之外誰也沒有說話。直到舒易一行先出了電梯俞安才放松了一些。
今兒的應(yīng)酬俞安他們都是來當(dāng)陪襯的,她甚至沒怎么喝酒。酒局到一半時她的手機(jī)響了起來,號碼是一陌生號碼,她悄悄的起身出了包間,接了起來。
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人就說道:“是我。”
竟是舒易。俞安不知道他打電話來干什么,沉默了一下問道:“有事嗎?”
“我在樓下,你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彼f道。
俞安完全沒有興趣聽他說什么,客氣又疏離的說道:“抱歉,我現(xiàn)在走不開?!?/p>
舒易卻是極其有耐性,說道:“我等你忙完?!?/p>
俞安只得說道:“我沒空,今天沒有,以后也沒有。”
她說完就要掛斷電話,但電話還沒掛斷舒易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說道:“你應(yīng)該不想我當(dāng)著你同事們的面找你?!?/p>
俞安哪里聽不出這人是愛威脅自已,雖是有些惱但還是隱忍了下去,下了樓。
舒易果然是在樓下等著的,俞安的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見著他就說道:“你知道的我不能出來太久,有話就說道。”
舒易點點頭,帶著她往旁邊兒僻靜的地兒,這才回過身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不是和鄭啟言在一起了?”
俞安的心里有瞬間的慌亂,她不知道他怎么會知道這事兒。但她還是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說道:“我和誰在一起和你都沒有關(guān)系?!?/p>
她的語氣冷硬,不等他說話就說道:“如果你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她還沒轉(zhuǎn)過身舒易就說道:“你……和他不合適。”他的語氣有些復(fù)雜,說道:“他的情史復(fù)雜,只是想玩玩?!?/p>
俞安聽到他這話笑了起來,回頭看向了他,冷冷的說道:“我的事就不勞舒先生操心了?!彼恢辈辉敢庠偬岬?,閉了閉眼,唇角浮現(xiàn)出譏誚來,看向他,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你那么提醒我就會感激你?他就算是想玩玩也比你好多了。我在你眼里不就是一玩物嗎?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臉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還是你有健忘癥,那么快就忘了你曾經(jīng)做過什么?”
她說完不再去看舒易,說道:“我不想見到你,你也有你的新生活,請不要再打擾我。你的好意,我沒法心領(lǐng)?!?/p>
她不再管舒易,說完這話便離開。
她很快便上了樓,在外邊兒整理了一下情緒才進(jìn)包間。她像走時一樣悄悄的回到再見到位置上坐下,本以為沒有人注意到,但剛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鄭啟言就看了過來。
俞安的視線同他短暫相碰,她先收回了視線。
她不知道舒易是怎么知道她和鄭啟言在一起的,他們遇見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她和鄭啟言在外邊兒更未有任何接觸。但她已不打算去問。
她同樣也不知道舒易這是什么意思,他已經(jīng)得到了他想要的,不是應(yīng)該奔向他的新生活嗎?這是在干什么?是突然對她有了愧疚?不,她不需要。
她其實也挺奇怪他怎么會有臉來同她說這些,他現(xiàn)在風(fēng)光無限,她應(yīng)該算是他的不堪回首了,他應(yīng)該不想見到她才對。
俞安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應(yīng)酬結(jié)束后送走了客戶,她本是打算打車離開的。鄭啟言的車最后才出來,停在她的面前言簡意賅的讓她上車。
他不知道是否知道她那會兒出去是去見舒易,但也沒有問。
他今晚的酒喝得不少,回到俞安的住所就摁著頭,她讓他去洗澡他也沒動。
俞安察覺到了不對勁,問道:“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
鄭啟言說了句不用,是老毛病了,讓俞安給她按按就好。
俞安的動作有些生疏,但他好像舒服不少,沒多時就讓她不用再按了。
雖是已經(jīng)不早,但他好像沒有要去洗澡的打算,略略的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對你以后有什么規(guī)劃?”
俞安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工作來,不由得愣了愣,回答道:“沒有?!?/p>
鄭啟言聽到她的回答看了她一眼,又問道:“你是對你現(xiàn)在的職位很滿意?”
俞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沒有吭聲。
鄭啟言也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說道:“就算工作再忙,也最好去報班提升一下自已。我讓你跟著石敏,但你在她身上好像什么都沒有學(xué)到。”
他說完這話沒再繼續(xù)這話題,起身往浴室去洗澡去了。
隔日鄭啟言接到老桑打來的電話,他剛好晚上沒應(yīng)酬,便驅(qū)車過去。他到時老桑還在忙,服務(wù)生要去告訴他他過來了,鄭啟言沒讓,說他今晚有時間,不忙。
他到包間里坐下,等了十來分鐘老桑才過來。見著他露出了一張彌勒佛般的笑臉,說道:“最近都在忙什么?挺久不見你過來了。”
“公司的一堆破事。”鄭啟言回答。他想摸煙出來抽,卻又收了回來,把玩著手里的茶杯。
老桑聽到他的話不由搖頭,不再說這話題,說起今兒到了些河鮮,這才特地打電話讓他過來嘗嘗。
他已經(jīng)安排廚房在坐了,詢問鄭啟言喝不喝酒。
鄭啟言搖頭,說道:“不喝,頭疼?!?/p>
老桑笑了起來,說道:“我看你精神不怎么好,到底是忙工作還是忙了其他的?可悠著點兒。”
“去去。”鄭啟言笑罵道。
老桑很快正了正色,說道:“你那弟弟前段時間來我這邊吃了幾次飯?!?/p>
鄭啟言一聽就知道他是有話要說,沒做聲,等著他說下去。
老桑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早說過你的好心遲早會被人給當(dāng)成驢肝肺,同他吃飯的那些人都不簡單,有幾位是道上混的。我猜他應(yīng)該是要有什么動作。”
鄭啟言現(xiàn)在幾乎不過問鄭宴寧的事,這事兒當(dāng)然不知道。聽到老桑那么說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略略沉吟了一下,說道:“他沒那么大的膽子?!?/p>
老桑的意思他是知道的,鄭宴寧突然結(jié)交道上的人,他是覺得他是要對他動手。但他就是一慫包,不會敢做這事。
老桑搖搖頭,說道:“你別看扁了他,他是沒那么大的膽子,但如果有心人在背后慫恿呢?這些年他沒少在你背后搞小動作吧?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說得利的會是誰?”
鄭啟言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這不用說,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得利的當(dāng)然只有鄭宴寧。
他雖是知道鄭宴寧沒那么大的膽子,但也知道老桑說得不錯,他又慫又蠢,誰要說幾句他都能當(dāng)真,又有什么事做不出來。他只覺得他在這位置上風(fēng)光無限,不會去想他是否能坐得住。
鄭啟言罵了一句臟話,說道:“真他媽是蠢到家了?!?/p>
是了,他要是不蠢,就不會被徐赟輝跟條狗似的使喚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鄭啟言心里清楚得很,如果鄭宴寧真想對他下手,這背后一定是徐赟輝在慫恿。偏偏他現(xiàn)在動不得他,前段時間還只是有消息傳出來,但就在幾天前,他已經(jīng)得到了確切消息,那位的任命文件很快就會下來。
他很清楚,一旦他家里的那位再往上走,他想動他就更難了。偏偏沒有合適的契機(jī)。他前段時間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去見了好幾個人,但礙于某些不可說的原因,都不愿意在這時候有任何動作。
鄭啟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摸出了一支煙來點燃。他父親在時是不少人脈的,他走后他也一直在維護(hù),只可惜需要時沒多大的作用。在上頭混的人誰不是人精,搪塞敷衍順手擒來。
他一時心煩意亂,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老桑往他的面前倒了一杯茶,說道:“少抽點兒,馬上吃飯了?!?/p>
鄭啟言在煙灰缸里碾滅了煙頭,說道:“你要想我少抽點兒就不該在這時候同我說?!?/p>
老桑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這可不怪我,要怪也怪你不夠心狠手辣。你要收拾他還不簡單嗎?是你自已遲遲不肯下手?!?/p>
他這話說得一點兒也沒錯,鄭啟言沒再說話。
沒多時服務(wù)生送了飯菜上來,兩人果真都沒有喝酒,就著清淡小菜吃著米飯。
鄭啟言并無多少胃口,沒怎么吃就擱下了筷子。
老桑直搖頭,說他有那么好的菜還吃不下,白叫他來這一趟。
兩人都沒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等著他吃完飯后鄭啟言才站了起來,說道:“我走了,多謝了。”
老桑笑著說他客氣,親自送了他到電梯口,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有幾個字送給你,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鄭啟言沒有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電梯很快上來,他說了句走了,大步的進(jìn)了電梯里。
老桑在電梯口站著,看著電梯到了樓下,這才搖搖頭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