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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絕處逢生

夜晚風(fēng)大,吹得鄭啟言的頭發(fā)豎立起來。暗淡昏黃的燈光下樹影綽綽,周遭更顯得陰森詭異。

鄭啟言不等徐赟輝開口,就淡淡的又說道:“還是他知道了你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兒?”

他的面容冷靜,唇角帶了些嘲諷。

徐赟輝的臉色大變,突然掏出了一把槍來對準了鄭啟言,陰惻惻的一笑,說道:“我看你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p>

他今兒有足夠的底氣讓鄭啟言留在這兒,言語間恢復(fù)了以往的張揚跋扈。

鄭啟言知道他不敢開槍,但見他這樣兒心里隱隱的生出些不對勁來。

他還沒有說話,徐赟輝的身后就出現(xiàn)了一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大漢,走近他后湊在了他的耳邊說了句什么。

徐赟輝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做了個手勢讓那人退下后對著樓下的鄭啟言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鄭總不會那么老實,如果你真都按照我的意思來,那才是怪事?!?/p>

鄭啟言的心里一凜,不知道那人剛才是給他傳了什么消息。

不等他說話,徐赟輝又繼續(xù)說道:“你們倆往前面來?!?/p>

他手中的槍指著兩人,鄭啟言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著,沒有說話,依言慢慢的走進院子里。

俞箏緊隨其后。

走到院子中間的位置,徐赟輝便讓兩人停下。從一旁抓起了繩子從樓上丟了下來,指著俞箏說道:“你,把他捆起來。記得捆結(jié)實了,不然老子第一個收拾你?!?/p>

他的語氣惡狠狠的,又隱隱的帶了些興奮。

俞箏看了鄭啟言一眼,很快按照徐赟輝的指示將他給捆了起來。這期間他動也未動,眉頭也未皺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俞箏捆好即將退開時,他以極低的聲音開了口,說道:“這周圍埋了火藥。”

他從到這兒起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慢慢的在風(fēng)中捕捉到了有異樣的氣味。

俞箏的動作微微的頓了頓,沒有說話,退到了一邊。

徐赟輝對她的聽話很是滿意,又對身后的人說道:“去把他們倆給我?guī)蟻??!?/p>

鄭啟言被捆住沒有任何威脅力,俞箏一弱女子他壓根就不放在眼里。

他恨極了這兩人,鄭啟言上樓他就狠狠的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又發(fā)狠的往鄭啟言的身上踹了幾腳,眼看著他的額頭上冒出冷汗,見這人一聲不吭心里不爽,呵了一聲,說道:“看來到現(xiàn)在了鄭總的骨頭還是很硬?!彼f著冷笑了一聲,一腳踩在了鄭啟言的臉上,說道:“那些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山了吧?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安排得十分周全。你呀,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你以為落在我的手里,我還會讓你回去嗎?”

他的語氣陰狠,鄭啟言這狼狽的模樣總算是讓他舒爽了一些。他自知時間有限,很快走向了俞箏。

他恨極了她,但在面對她時血液里卻又興奮了起來,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起來他才冷笑著說道:“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才多久,你就忘記你是怎么在老子身下求饒的了?你的膽子那么大,沒想到會再落到我手里吧?”

他想看到俞箏求饒,但她眼中的恨意卻讓他心驚。徐赟輝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就要往后退,最后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她雖是被人押著,但卻誰也不防她突然抬起腳來,狠狠的一腳朝著徐赟輝的脆弱地帶踢了過去。

徐赟輝不防她在這時候竟還敢動手,一個不防被踢中,哀嚎著倒在了地上。

俞箏顯然是早做好了打算的,身后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的頭就重重的往后一幢,剛好正中那人的臉上。

那人悶哼了一聲,幾乎是立時就松開了她。

但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就拽住了她的后領(lǐng),然后重重的一甩將她砸在地上。俞箏連聲音都沒能發(fā)出喉嚨里就就涌出了血腥味兒,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人不再管他,馬上上前去看倒在地上還在哀嚎的徐赟輝。

徐赟輝的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好會兒疼痛才緩了下來。他立時撿起剛才掉落在地上的槍,對準了俞箏,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罵道:“你他媽的事找死?!?/p>

他說著就打算對俞箏開槍,但他身邊的那男人卻制止了他,看著一動不動像是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俞箏,說道:“我們必須馬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p>

徐赟輝要緊了牙關(guān),最終還是收回了槍。這周遭埋有東西,現(xiàn)在開槍是危險的。否則誰也不可能勸得了他。

那人比他理智得多,馬上便扶著他離開。

徐赟輝這些日子躲躲藏藏早已如驚弓之鳥,即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先走。

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會干什么,否則怎么會什么都不管就走。地上被捆住的鄭啟言動彈不得,試圖掙開身上的繩子但那繩子一時半會兒哪里能掙得開。

他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來,掙扎著試圖靠近俞箏,說道:“你醒醒。”

躺在地上的俞箏是有意識的,但剛才被砸的那一下讓她的五臟六腑像是裂開了一般,疼痛讓她動也動不了。

她當(dāng)然知道徐赟輝是想講他們炸死在這兒,但她又哪里能讓他繼續(xù)逍遙。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力氣,她撐著一點點的爬向了鄭啟言。

來時他們是準備了東西的,她拔出了鞋子里的鋒利的刀子,哪怕每動一下就鉆心的疼,她還是咬牙用盡力氣割斷了鄭啟言身上的繩子。

幾乎是繩子一松鄭啟言就掙掉了繩子,已經(jīng)聽不到那兩人的腳步聲,那兩人這時候肯定已經(jīng)走遠。這就意味著他們會馬上炸掉這兒。

鄭啟言在這時候什么也顧不上,一把撈起地上的俞箏,跑下樓是來不及,他一咬牙跑向側(cè)面的窗戶,扯著俞箏就那么跳了下去。

他在來時就已觀察過四周,這周邊無人打理早長滿了枯草,兩人跳下去滾落在枯草上。柔軟的枯草并未讓兩人得以緩沖,但俞箏剛才就已受了傷,這會兒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鄭啟言這時候什么都顧不上,一把抓起她就往邊兒上狂奔。

兩人才跑出沒多遠,爆炸聲響起,一陣熱浪朝著兩人席卷而來,將兩人掀翻在地。

熊熊烈火將廢棄的工廠淹沒,灼熱的火浪撲面而來,灼得人皮膚發(fā)疼。

鄭啟言幾乎是馬上就爬了起來,抓著俞箏往后退。不知不覺間后背已被冷汗打濕,這一切都太險太險,只差點兒兩人就要葬身在這火海之中。

兩人很快退到了相對安全的地帶,山間的荊棘劃得身上臉上都是血痕,鄭啟言看到山間點點的手電筒光,知道這是徐赟輝他們要逃走了。

他哪里能讓他再逃走,松開了俞箏將她放在地上,說道:“你在這兒別動,馬上他們就會過來?!?/p>

這兒發(fā)生了那么大的動靜,他們一定會馬上趕來。而他必須得去抓徐赟輝,否則一旦讓他逃出這山中,交通四通八達,還但哪兒去找他?

他很清楚,徐赟輝將地兒定在這兒,肯定是早已踩過點了。他們路熟而于他來說周遭都是陌生的,他得馬上跟上去,不能再耽擱時間。所以他不能再等他們的人過來。

他說完就準備離開,誰知道俞箏卻馬上就撐了起來。她的一張臉蒼白如紙,卻還堅持道:“我沒事,我要和你一起走去?!?/p>

鄭啟言的眉頭皺了起來,想說她受了傷最好留在這兒,但他知道就算是說了無癥狀的未必會聽。

他索性不再管她,說道:“我等不了你,你能跟上就來。”

他想讓俞箏知難而退,說著不再管她,立時往若隱若現(xiàn)的光亮處追去。

山里風(fēng)簌簌的吹著,鄭啟言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山中,幸而熊熊火光照亮了半邊天,周遭不再是一片漆黑。

山路不好走,他一心想要跟住前面的人,跌倒了不知道多少次又爬起來,早已是一身狼狽。

平常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盡管他的體力一向不錯,但仍是有些費力。

當(dāng)他爬過一個山坡停下來辨別前面的路時,聽到后邊兒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回頭他才發(fā)現(xiàn)俞箏竟然真的跟了上來。

鄭啟言不由得愣住了,他壓低的聲音呵斥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她剛才那樣兒顯然是受了內(nèi)傷,躺下等救援對她來說才是正確的選擇。

俞箏同樣是氣喘吁吁,黯淡的光線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語氣卻是十分冷漠,說:“我死也不會讓他逃掉。”

她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自己會承擔(dān)后果。鄭啟言沒有管她,一聲不吭的繼續(xù)往前爬。

前面走著的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手電筒的光亮?xí)r有時無。盡管還離了有那么遠的距離,但鄭啟言跟得小心了起來。

徐赟輝的手里有槍,他怎么也不能讓自己先折在他的手里。

一時山間只有風(fēng)聲和喘氣聲,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快要到山腳時鄭啟言突然停住了腳步。前邊兒已經(jīng)有那么久不見手電筒的光了,這顯然是不對勁的。

他一時靜靜的站著沒動,試圖去聽下面的動靜,但風(fēng)聲太大,什么也聽不到。

后面的俞箏見他不動也意識到了危險,腳步緩了下來,慢慢的靠近。

鄭啟言沒有理會她,在她到旁邊兒后才說道:“我們應(yīng)該是被發(fā)現(xiàn)了?!?/p>

俞箏沒有說話,兩人一時呆在原地沒有動。

時間過得緩慢極了,胸膛里的心怦怦跳動著,許久后才漸漸的緩了下來。

在鄭啟言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時,底下突然亮起了手電筒的光。徐赟輝的聲音響了起來,說道:“鄭總,我知道你跟上來了,出來吧。”他的語氣里帶了幾分惋惜,說道:“我提前埋了那么多炸藥竟然沒把你炸死,你的命還真是硬?!?/p>

鄭啟言沒有說話,也示意俞箏別動。

山下的徐赟輝很快又說道:“出來吧,你不是想抓住我嗎?我的車就停在下面,你要再不出來就沒機會了?!?/p>

是了,他既然往這邊逃,肯定是早有安排的。

鄭啟言沒有動,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會兒才開了口,說道:“你以為你真能逃得掉嗎?”

他說著慢慢的往山下走,卻示意俞箏不要輕舉妄動。

徐赟輝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你怎么知道我逃不掉?過了明天,老子就再也不用東躲西躲的過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活了。下來吧,這是你抓住我的最后機會了。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這時候你那好兄弟他們估計早已經(jīng)去見閻王去了?!?/p>

他說著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顯然是想激怒鄭啟言。

他要讓他下山,只要他再離近一點兒,他就能馬上要了他的命。

他的命竟然那么大,還能追到這兒來。既然他想要找死,那他就成全他好了。

鄭啟言的心往下沉著,他當(dāng)然不會認為徐赟輝是在逞口舌之利,他知道,他說的肯定是真的。

他深吸著氣讓自己冷靜,他知道徐赟輝在這時候說這些是想擾亂他,他不能讓他如愿。

他握緊了拳頭,過了許久后慢慢的松開,一步步的往山下走,淡淡的說道:“你要有種我們就堂堂正正的較量一場。”

徐赟輝像瘋了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當(dāng)我是腦子有病嗎?你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還想用激將法?只可惜你這招對我來說沒有用。”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已發(fā)狠,朝著鄭啟言的方向射擊了一槍。

鄭啟言雖是往下走,但卻是一直注意著找能隱住自己身形的地兒,徐赟輝這一槍沒有射中。

山腳下罵了一句難聽的臟話,鄭啟言背靠著石頭緩了緩,隔了會兒后嗤笑了一聲,說道:“你這是花天酒地傷了身?連槍也握不準了?”

徐赟輝被他這話給刺激道,他冷笑了起來,說道:“你他媽有種就別像縮頭烏龜,看看老子能不能要了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