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救我啊!”
伍佳明一看到趙光明朝他走來,立刻滿臉惶恐的向胡銘大聲呼救。
打死他都沒想到,原本是想來榮陽縣大賺一筆的,結(jié)果別說賺錢了,叫剛沾著地面,竟然就要被拘起來了。
若是早知道會這樣,再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榮陽縣。
只是,誰能想得到,周遠志的手段竟然會如此凌厲呢?
“住手!”胡銘聞言,目光變了變后,向趙光明沉然呵斥一句后,轉(zhuǎn)頭看著周遠志,沉聲道:“周縣長,這樣做不合適吧?無論怎么說,伍總都是我們邀請來榮陽縣的客商,你把他給拘留了,以后還有誰敢再來我們榮陽縣投資?而且,這是閩北的事情,不是我們?nèi)A中的事情,更不是我們榮陽的事情,還是把人放了吧?!?/p>
他很清楚,伍佳明的這些情況都是真的,也是犯了眾怒。
可是,這是他叫過來的人。
若是伍佳明在榮陽縣的地界被逮了,那不是打他的臉嗎?
以后伍佳明回到閩北,跟那邊的人一說,他哪里還有顏面見人??!
“書記,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怎么著把他給拘留了,以后就沒有客商來投資了?我們現(xiàn)在有充足的證據(jù)證明他是在逃的犯罪分子,將他暫時拘留合情合理。難不成,你覺得來咱們榮陽投資的客商都是這種犯罪分子???拘留了他,才說明我們榮陽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社會環(huán)境清明,才有更多客商來投資?!敝苓h志壓根不吃他這一套,擺擺手后,繼續(xù)道:
“他的確是閩北人不假,可是,現(xiàn)在事情發(fā)生在我們榮陽縣,那我們就有權(quán)管理,而且我也說了,后續(xù)我們會將人移交給閩北方面,這個人,堅決不能放!還有,我要糾正你一句話,不要說是我們把伍佳明邀請來的,是你把他邀請過來的,在他來之前,我就已經(jīng)對閩源化工是否存在污染的情況提出了明確的質(zhì)疑!”
胡銘聽著這一聲一句,臉頰火辣辣的刺痛。
他知道,周遠志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這些話傳入耳朵,讓他覺得簡直就像是一記記耳光抽在臉上一樣,刺痛的難受。
他真是想反唇相譏,怒斥周遠志一番,或者是憤然轉(zhuǎn)身離開。
可是,他知道,他沒東西來指責(zé)周遠志,證據(jù)在前,指責(zé)周遠志那是不現(xiàn)實的;轉(zhuǎn)身離開的話,那就等于是認輸。
下一刻,胡銘目光動了動,他知道,他還有一條路可走。
當(dāng)即,胡銘往周遠志靠近了點兒,壓低聲音道:“周縣長,這些畢竟是閩北來的客商,他們過來這件事情,文書記也是知道的。如果我們把人給拘了,到時候文書記過問起來,我們怎么跟他交代?你就給我個面子,抬抬手,把人給放了吧!”
他知道,他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文正飛給抬出來,以此來壓制周遠志,讓周遠志迫于文正飛的威嚴,來選擇把人給放了。
只希望,周遠志能夠給文正飛這個面子。
“書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向我暗示,文書記是伍佳明的背景靠山嗎?還是在暗示我,哪怕文書記知道閩源化工的污染情況,也會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周遠志聽到這話,眉毛一挑,義正言辭的向胡銘沉然一句后,接著道:“如果你想讓我放人,那請你給文書記打個電話,讓文書記發(fā)函過來,只要省委發(fā)函,我馬上放人!”
周遠志如何會吃胡銘這套以勢迫人的小手段,別說他不怕文正飛,就算是怕,在這等涉及老百姓生命安全的大事面前,他也絕對不會退讓半步。
“你……你……”胡銘咬牙切齒,臉色發(fā)白,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怎么敢承認文正飛是伍佳明的靠山,那不是把文正飛往火坑里面推嗎?而且,就算他承認,文正飛也會矢口否認的!
而且,他也不敢給文正飛打這個電話,因為文正飛一旦知道了,肯定要發(fā)飆的,而且,現(xiàn)在周遠志占完了先機,文正飛也不會冒著搞得一身臟污的風(fēng)險,出函放人的。
畢竟,唐明亮一直在盯著文正飛,倘若文正飛敢這么干的話,唐明亮就趕馬上借機出招。
只是,這么一來,他現(xiàn)在真的是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趙光明把人給銬了。
“書記,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我們這些做官的,什么都可以沒有,但天理良心是絕對不能沒有的!你看看這些材料,這樣的黑心企業(yè)能落地我們榮陽縣嗎?這樣的黑心商人,怎能逃脫法網(wǎng)的制裁!”周遠志義正詞嚴幾句,說話的同時,更是晃了晃手里捏著的那些材料。
材料翻動,既有重金屬中毒污染的病例,更有地下水被污染的檢測報告,也有河道里廢水嘩啦啦流和農(nóng)田里作物毀壞,以及一些孩童們因為污染導(dǎo)致身體畸變的圖片。
一份份文字報告,一張張圖片,說成是觸目驚心都絕不為過。
這一切種種,正是周遠志這么憤怒的原因之所在。
就伍佳明干的這些事情,進去十回都夠了,甚至,讓這家伙牢底坐穿,傾家蕩產(chǎn)也一點兒也不為過,可是,這貨竟然還能逍遙法外,固然說是有些隱秘手段的緣故,可是,若說沒有某些人的縱容包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僅如此,更讓他寒心的是,胡銘身為榮陽縣縣委書記,榮陽縣全體人民生命健康的第一責(zé)任人,榮陽縣發(fā)展的第一責(zé)任人,竟然把這種黑心企業(yè)弄進榮陽縣,這不是把榮陽縣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當(dāng)兒戲,把榮陽縣未來的發(fā)展當(dāng)兒戲嗎?
這種人做榮陽縣縣委書記,真的絕非榮陽縣人民之福!
他從來不是在針對胡銘,只是針對胡銘所做的那些事!
倘若胡銘真的是一心撲在實實在在為榮陽謀發(fā)展的事情上,哪怕是有分歧,他也可以放下分歧,兩人攜手合作。
但可惜,胡銘卻在自作孽不可活的路上,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