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了。

張?zhí)祉嵖吹介T口的周軒，明顯愣了一下。

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煩躁迅速收斂，化作一絲驚訝。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p>

周軒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

“遇到麻煩了？”

“沒。”

張?zhí)祉崜u了搖頭，撥了下頭發(fā)，笑容有些勉強。

“騷擾電話而已?！?/p>

她側(cè)身讓開。

“進來坐吧，六十七億大導(dǎo)演?！?/p>

周軒跟著她走進辦公室，隨手關(guān)上了門。

張?zhí)祉嵔o他倒了杯水。

“電影拍完了？”

“嗯，殺青了?！?/p>

周軒點頭，喝了口水。

“那就好?！?/p>

張?zhí)祉嵞樕下冻稣媲械男θ?，似乎松了口氣?/p>

“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間帶上了幾分得意。

“對了，我的新專輯，下個星期就發(fā)售了?！?/p>

“是嗎？”

周軒眼睛一亮。

“恭喜啊?！?/p>

“到時候我買十張支持一下?！?/p>

張?zhí)祉嵚勓?，白了他一眼?/p>

“才十張？”

“你現(xiàn)在可是身價幾十億的大富豪?！?/p>

“怎么也得買個一萬張，給你的影迷當福利吧？”

“有道理。”

周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那我再多買一張?！?/p>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輕松了不少。

笑過之后，張?zhí)祉嵖粗?，認真地問道：“那你下一步有什么計劃？”

“不急?！?/p>

周軒靠在沙發(fā)上，難得地放松下來。

“剛拍完一部，弦繃得太緊了，得松一松。”

“所以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時間?！?/p>

“可能會寫寫小說，或者給你們這些大歌星寫寫歌?！?/p>

他這話半真半假。

不過作為一個文抄公，他腦子里裝著另一個世界幾十年璀璨的文娛寶庫。

電影，小說，歌曲，綜藝……

多到他都不知道該從哪個開始。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守著金山的乞丐，既幸福又煩惱。

張?zhí)祉嶌o靜地看著他，有些無語。

辦公室里安靜了片刻。

她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一些。

“周軒。”

“如果有一天……”

“我離開星輝娛樂了，你……打算怎么辦？”

周軒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他坐直了身子，看向張?zhí)祉崱?/p>

“為什么這么問？”

“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p>

張?zhí)祉嵑芸斓負u了搖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就是……隨便問問?！?/p>

“一個假設(shè)而已?！?/p>

周軒盯著她看了幾秒。

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什么‘隨便問問’。

結(jié)合剛才那個電話，她明顯是遇到事了。

不過，看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顯然是不想多說。

周軒心里嘆了口氣，臉上又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要是走了啊？”

“那我就把星輝娛樂整個買下來?！?/p>

“或者，干脆自己開個工作室，多簽幾個漂亮的女明星?！?/p>

“沒事兒的時候，就跟她們聊聊劇本，談?wù)勅松??！?/p>

“順便……再搞搞潛規(guī)則什么的?！?/p>

他沖著張?zhí)祉崝D了擠眼睛，一臉壞笑。

“噗嗤?！?/p>

張?zhí)祉嵄凰@番話給逗笑了。

臉上那層淡淡的陰霾，也散去了不少。

她好笑地白了周軒一眼。

“德性。”

笑過之后，她看著周軒，眼神卻變得很認真。

“你不是那樣的人。”

周軒聳了聳肩。

“那可說不準?！?/p>

“畢竟，我現(xiàn)在可是六十七億大富豪?！?/p>

“人一有錢，就容易變壞?！?/p>

“嗡——嗡——”

話音剛落，張?zhí)祉嵶郎系氖謾C，又一次震動了起來。

剛剛緩和的氣氛，瞬間再次凝固。

張?zhí)祉嵖戳艘谎蹃黼婏@示，眉頭緊緊皺起。

直接伸手，按下了掛斷鍵，順手將手機設(shè)成了靜音。

周軒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他沒再追問。

而是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行了，看你這兒也挺忙的?！?/p>

“我就不打擾你了，我來公司就是打個卡?！?/p>

“沒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p>

張?zhí)祉嵦痤^，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后，只是化作一個有些疲憊的笑容。

“好?！?/p>

“路上開車小心?！?/p>

“嗯?！?/p>

周軒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拉開辦公室的門，他回頭看了一眼。

張?zhí)祉嵳椭^，看著那部被她靜音的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軒輕輕帶上辦公室的門，隨后朝著員工休息室方向走去。

走廊里空蕩蕩的，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靠在冰涼的墻壁上，微微皺起了眉。

張?zhí)祉嵉臓顟B(tài)，明顯不對勁。

那種強顏歡笑，他看得出來。

不過，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會逼問。

成年人的世界，各有各的戰(zhàn)場。

周軒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準備給趙靈韻發(fā)個消息報平安。

剛打出兩個字。

一個帶著驚喜和諂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軒哥！”

“真的是軒哥！你回來啦！”

周軒抬起頭。

只見一個戴著針織帽，留著些許胡茬，顯得有幾分頹廢的男人，正快步朝他跑來。

正是王川君。

“軒哥，你可算回來了！”

王川君跑到周軒面前，激動得臉都有點紅。

“《夏洛特煩惱》簡直是神作??！我?guī)е遗笥讶タ戳巳椋　?/p>

“六十七億！我的天，您就是我的偶像！”

他這番馬屁拍得情真意切，絲毫不顯油膩。

周軒笑了笑。

“行了，別拍了，再拍就腫了?！?/p>

“哪兒能啊！”

王川君嘿嘿一笑，搓了搓手，神情變得有些局促。

“那個……軒哥……”

他欲言又止，眼神不住地往周軒臉上瞟。

“有屁就放?！?/p>

周軒把手機揣回兜里。

“我聽說……聽說您帶秦源去拍《霍元甲》了？”

王川君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股子酸溜溜的羨慕。

“他現(xiàn)在可牛了，逢人就說自己是您的人?！?/p>

周軒挑了挑眉。

看來秦源這小子，在公司里沒少嘚瑟。

“所以呢？”

“軒哥，您看……”

王川君一咬牙，豁出去了。

“我最近都快閑得長毛了，公司也不管?！?/p>

“您這兒……還有沒有別的活兒？”

“哪怕是跑個龍?zhí)?，只要能跟著您學習，我都愿意！”

他說著，就差給周軒鞠躬了。

那份對機會的渴望，和對未來的迷茫，都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