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明笑道:“馮老板,你說的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別說是賭場,它就算是個碉堡,只要是干了違法亂紀的事兒,就不可能不被我們公安系統(tǒng)打掉。”
周遠志并沒有對馮天雷說的話發(fā)表什么意見,而是在沉思,因為他知道馮天雷是不會輕易說出這種話來的。
而馮天雷也沒有立刻反駁趙光明,他拿起一根煙,又再桌上磕了兩下才叼在嘴上。
把煙點上之后冷冷的笑道:“趙局長,你說你自已說的話……你自已相信么?”
“我……我可是公安局的局長,我當然相信自已說的話了?!?/p>
很明顯連趙光明自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都已經(jīng)有那么幾分不自信了。
馮天雷問道:“趙局長,我如果沒猜錯的話,巴川市的公安局局長應該姓王吧,對不對?”
趙光明琢磨了一下說:“對,是姓王,這有什么關(guān)系?”
“就在三個小時之前,武紅就和你一樣,坐在我對面的位置,我親眼看見,親口聽見她用手里的衛(wèi)星電話給王局長打了個電話,交待他說以后局里有行動的時候,一定要提前通知到她,兩個人在電話里還有說有笑的?!?/p>
馮天雷彈了彈煙灰,跟著把二郎腿也翹了起來,仿佛對公安系統(tǒng)充滿了不屑。
“周書記,趙局長,你們二位自已說說看……咱就先不說武紅人家老爹是省委書記這件事兒了,就是巴川市的公安局就跟人家的小弟一樣,這慈念凈院還怎么查呢?”
對于馮天雷說的這些,周遠志似乎都已經(jīng)習慣了,所以他臉上一點震驚的表情都沒有,只剩下了失望。
趙光明又何嘗不知道,馮天雷說的這些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可是提到了公安系統(tǒng)的事兒,這就好像對他是一種羞辱,心里還有幾分不服,想要為自已的職業(yè)爭得幾分本就不多的尊嚴而已!
“那……那又怎么樣,她武紅背后有個省委書記老爹,巴川市公安局的局長也聽她的話,可……可咱周書記背后還有唐省長,還有省公安廳的梁廳長啊……”
馮天雷笑了笑,豎起個大拇指說道:“好,趙局長,那我只能祝你成功了,該說不說的,反正我覺得……覺得……”
他一邊說,還拿眼睛漂了周遠志兩下。
周遠志追問道:“馮老板,你有什么盡管說,不用支支吾吾的,這里又沒有外人?!?/p>
“那我要是說了,你們二位可別跟我急眼?!?/p>
倆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向馮天雷點了點頭。
猶豫了一下,馮天雷開口道:“要我說人家武紅是巴川市的,這賭場也是巴川市的,要是她在咱榮陽縣做點什么,那二位領(lǐng)導查她是無可厚非的,可這山高皇帝遠的,咱又何必去雞蛋碰石頭呢,另外周書記這上任還沒幾天,踏踏實實當這個書記就得了,只要保證咱榮陽縣不出事,老百姓都平平安安的……那不就得了嘛?!?/p>
馮天雷沒有注意到,其實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趙光明的眉頭就已經(jīng)擰成一團了。
“不是……馮老板,你這個想法可是很危險的我跟你講……怎么能有這樣的思想呢。”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就知道你會急眼,得得得,當我沒說算了。”
周遠志這個時候笑了笑,打斷了正要開口的趙光明。
“趙局長,你別忘了馮老板的身份跟我們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你不能指望他完全站在我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另外用換位思考的方法來說,馮老板說的這些話,在某些方面是沒錯的?!?/p>
“周書記……”
周遠志又打斷了他,笑著對馮天雷說:“馮老板,你也要清楚,我們的初衷并不是要故意針對某個人,說白了……我們是要扳倒文正飛這個禍害,這一段時間以來,你也知道我們都做了什么,我們?yōu)槭裁匆@樣做,還不就是為了華中省以后能有個好的未來,可文正飛這個畜生要是一直在省委書記的位置上坐著,我們整個華中省還有可能會變好么,絕無可能!”
“唉……我當然知道,這么久以來發(fā)生的事情我看在眼里,周書記你們做的事情我也看在眼里,可是通過最近一段時間我對武紅的了解,再加上我今天去慈念凈院看到的這個情況,我是越發(fā)的覺得……覺得如果周書記你繼續(xù)堅持要去管這些事情,那怕是對你自已不利啊?!?/p>
周遠志點點頭說:“馮老板,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你說這些話也是為了我們好,不過對于這件事情,我想我的態(tài)度是不會變的?!?/p>
“對,我的態(tài)度也不會變,周書記的態(tài)度就是我的態(tài)度,我就奔著這個局長不干了,也要永遠維護周書記?!?/p>
馮天雷頗感無奈,他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又是錯的,很清楚周遠志的性格,更知道周遠志不會對某些事情坐視不管,可剛才的那些話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內(nèi)心里是為了周遠志好,也更是為了周遠志的安全著想。
馮天雷知道這個社會的黑暗程度,通過最近給周遠志提供各種幫助,也了解到官場是多么的骯臟不堪。
他覺得周遠志如果繼續(xù)這樣針對文正飛,那么很有可能會“自毀前程”。
馮天雷看了看趙光明,又看了看周遠志。
“唉,得了,剛才的話就算我沒說,你們兩個是知道我的,我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大家已經(jīng)相處了這么久,以后我能做到的事情,肯定也會繼續(xù)給你們提供幫助的?!?/p>
周遠志很少會和馮天雷有身體上的接觸,就連握手的時候他心里都會覺得別扭。
可這個時候周遠志卻站起身來,走到了馮天雷的身后,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趙局長啊,你是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我是真害怕我們會失去馮老板這么一位得力干將,要是馮老板以后不給我們提供幫助,那我們做起事情來可就困難多了?!?/p>
“唉……哪里哪里,周書記太抬舉我了,我不過就是個混社會的而已,說難聽點我還是個撈偏門的,周書記和趙局長你們能不收拾我,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趙光明笑道:“哈哈,馮老板你就不要謙虛啦,你確實是給我們提供了不少幫助嘛,要是沒有你,沒準兒吳成現(xiàn)在都還在逍遙法外?!?/p>
周遠志跟著說:“馮老板,其實對付文正飛,我也知道這是一件雞蛋碰石頭的事兒,可是……在我眼里文正飛算是石頭也是一塊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爛石頭,我們只要方法得到,用雞蛋也不是沒可能撞碎它這塊石頭,要是我們不去撞碎它,那怕是這個畜生不知道要禍害多久華中省,要禍害多少人哇?!?/p>
這次馮天雷點頭的時候,連表情都多了幾分誠懇和自信。
他抬起頭說:“對了趙局長,有件事情我還要和你說一下?!?/p>
接著馮天雷就說出武紅要求茍利兩天之內(nèi)查清楚警察的這件事兒。
趙光明一聽,仔細琢磨了一下。
轉(zhuǎn)頭就對周遠志說道:“周書記,這是個機會啊,我們?nèi)绻煤眠@個機會,那最起碼能把茍利這個家伙給解決了,他可是武紅的左膀右臂??!”
周遠志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看向了馮天雷,因為他知道在這個問題上,馮天雷的想法可能并不是那么簡單,也很有可能和趙光明的想法是背道而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