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派出所的民警到了現(xiàn)場,他們對于這種情況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當他們問是誰說這個東西是贗品的時候,一群人才發(fā)現(xiàn)小三兒早已經(jīng)逃離這里了。
一個民警沒好氣兒道:“要參觀就好好參觀,這可是博物館,不是菜市場,這里面的東西都是經(jīng)過多少位專家鑒定過的,專家都說是真的,你們還能比專家還厲害啊?!?/p>
葉小琪一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這也是個糊弄事兒的貨,就沒打算好好處理問題。
而周圍的這些個看熱鬧的,剛剛還吵吵的厲害,可是一見到穿警服的,個個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了。
在華中省這個地方,像此刻的情況實在是太常見了。
惹事的人都希望大家伙兒一起團結一致,可真出了事兒,個個都是往后躲。
解決事情的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只要看到對方是沒錢沒勢的老百姓,一般情況下都是選擇隨便糊弄,因為一般的老百姓身上又撈不到什么油水。
但是他們都沒想到的是,今天有葉小琪在場,所以這件事兒不想鬧大也得鬧大。
見沒人敢吱聲,民警不耐煩的沖人群擺手道:“散了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扎堆的……”
葉小琪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又伸出手吸引別人的注意。
“警察同志,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報警叫你們來是解決問題的,你們來這兒連個所以然都沒跟我們說,就讓我們散了,這算怎么回事?!?/p>
一看到有人出頭,剛準備要散去的人群又站在了原地。
這個民警皺著眉頭說道:“我剛才不是跟你們說了么,這是博物館,這里的文物那可都是經(jīng)過專家鑒定的……”
葉小琪打斷他說道:“是,你說的沒錯,可我們懷疑的也沒有錯,現(xiàn)在不光是一個人懷疑,我們所有人都懷疑這件汝窯天青釉盞托是贗品,所以還是希望你們能出面解決一下我們心里的疑惑,要不然讓博物館請專家來把這個問題說明一下也可以,我們這么做也是為了華中省的老百姓以后來博物館參觀的時候,都能看到貨真價實的文物,你說呢!”
“你……”
說話的這個民警平時嘚瑟慣了,也糊弄事兒習慣了,一般都沒有老百姓敢跟他較真兒,誰曾想今天碰到了個較真的小丫頭,讓他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是好。
盲目從眾的人,永遠都是需要出頭鳥來帶領一下的。
于是聽見葉小琪的這句話,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人立馬又來了精神。
“就是,我們可都是花錢來參觀的,不是來看假貨的,今天必須讓博物館的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p>
“搞什么東西,我們只是想講道理,博物館的人當縮頭烏龜不敢露面,讓警察來糊弄我們?!?/p>
“要我看這個博物館就是在糊弄事兒,這里面沒準兒還不止這一個假貨,你們大家伙兒說對不對?!?/p>
“對,一準是這樣的,要不然博物館的人怎么不出來跟我們解釋一下?!?/p>
警察立馬意識到,要是沒有葉小琪這個出頭鳥帶頭,旁邊這群人連個屁也不敢放,于是就決定先把葉小琪給嚇唬住,然后這件事就好辦了。
他擰著眉,瞪著眼,指著葉小琪怒道:“就是你要解釋是吧,來,你跟我走一趟,我給你一個解釋……”
葉小琪嘴角微微上揚,立馬亮出了自已的記者證。
“這位警察同志,請你給我解釋一下你要把我?guī)ツ睦?,為什么要單獨帶我離開,而不是在現(xiàn)場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看到面前葉小琪手里的記者證,警察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說完蛋,今天是惹到不該惹的主了。
葉小琪話音剛落,不光是警察傻眼,旁邊一群人拿著手機就開始給葉小琪拍起了特寫。
葉小琪的倆同時這個時候也走到跟前把自已的記者證一并亮了出來。
“我們是榮陽縣的記者,今天來博物館參觀,碰巧遇到了這件事情,所以希望你能夠解釋清楚,剛才你說的要把我們的同事帶到哪里去,要怎么解釋,要解釋的話為什么要把人帶走,這位警察同志,請你回答我們的問題!”
小人終究是小人,識時務永遠都是他們身上最明顯的標簽,面前的警察就是這么一個玩意。
直到記者是他惹不起的,于是立馬就把矛盾給轉移了出去,指著葉小琪的手指頭,想都沒想就調(diào)轉過去,指向了旁邊的一個保安。
“聽見了沒有,記者同志要讓你們博物館的人把這個問題解釋清楚,還不趕緊讓你們領導出來!”
再次轉過頭來面對葉小琪的時候,這個家伙已經(jīng)完全是一副諂媚的奴才樣了。
“記者同志,請你在這里等一會兒,一會兒他們的領導會親口來跟你解釋?!?/p>
作為記者,葉小琪的生活和工作中已經(jīng)不知道碰上多少次這樣的小人了,所以她對這種人已經(jīng)免疫了,談不上厭惡,只是不想多看一眼。
因為保安隊的隊長已經(jīng)提前交待過小保安不要打擾自已,所以小保安直接就去找了館長。
這次來到辦公室敲門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已經(jīng)被反鎖了。
里面正在“忙活”著的兩個人,一聽見敲門聲,張懷宇就不耐煩的罵道:“老子剛才不是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么……”
“館長,是……是派出所的人來讓我叫你的,說是讓你去跟這些人解釋一下,要不這件事兒今天可有點不好處理哇……”
張懷宇不耐煩的一邊穿褲子一邊喊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在門口給我等著?!?/p>
穿好了褲子出去,一見到小保安就問道:“他們是懷疑哪件文物是假的?”
“是前段時間剛被展覽的那個……汝窯天青釉盞托……”
話音剛落,正在往樓下走的張懷宇就愣在了原地,緊接著轉過身來,掄圓了胳膊,結結實實的給小保安一巴掌。
“特娘的,是這件東西你怎么不早點說!”
“館長,我……”
“滾滾滾,把博物館里這些人全部都給我叫過去,今天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別想讓老子這個月給你們發(fā)一分錢的工資?!?/p>
這華中省的博物館,其實早就被張懷宇這老小子給當成了自家開的生意了,這里完全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在博物館里他就跟天王老子是一樣的。
小保安捂著臉愣在原地,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件事情有多重要。
張懷遠繼續(xù)罵道:“還特娘的愣著等雷劈呢,沒聽見老子說的話么?”
對方這才反應過來,沒敢再多問什么,一個勁的點著頭就走了。
他前腳走,張懷宇這時候就有點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了,因為一直以來他最怕的就是這件東西被人發(fā)現(xiàn)是贗品,主要是由于這件東西實在是罕見,價值太高!
張懷遠急的在原地來回踱步,左右瞧了瞧沒人,然后拿出手機給文正飛把電話給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張懷遠直接小聲道:“老文,你現(xiàn)在說話方便么?”
文正飛沒好氣兒道:“你叫我什么?”
“文……文書記,文書記……咱博物館這邊可是出事兒了哇?!?/p>
“出什么事了?”
“那件汝窯,剛才被人發(fā)現(xiàn)是個贗品,現(xiàn)在一大群人在博物館里正在鬧事兒啊,這件事兒要是鬧大了可怎么辦啊?!?/p>
文正飛一點著急的樣子也沒有。
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道:“老張啊,我可得說你兩句了,不要遇到事情就火急火燎的,我現(xiàn)在還是華中省的省委書記,你怕什么?!?/p>
“不是,文書記,關鍵是這個東西價值不菲,我怕萬一出了事兒,有人查起來可怎么辦啊?!?/p>
“你放心,有我在就出不了事兒?!?/p>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這種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慌什么,你現(xiàn)在就去好好了解一下情況,然后隨時再跟我匯報!”
“好……好的文書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