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幾個人是有自知之明的,盡管這個時候趙光明和袁炳文倆人都知道是馮天雷干的,可這些人依然沒說出馮天雷的名字。
他們很清楚,哪怕是自已要被送進監(jiān)獄也不能出賣馮天雷,不說自已外面的生意和自已的小命還可能都保得住,要是說了,這兩樣可能至少要丟一樣!
肥仔抓了抓腦袋說道:“趙局長,你們就別問這些了,我們是來向你們交待問題的,關于吳成的問題。”
剩下七個人跟著肥仔一個勁點頭。
“對,我們其實……其實這些年和青云縣的副縣長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p>
“很多事情都是吳成在脅迫著我們做的,包括有些生意也是啊?!?/p>
“是啊趙局長,我們可都是被逼的,這個吳成可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我們實在是得罪不起?!?/p>
聽到這些話,趙光明和袁炳文倆人興奮的差點沒原地跳起來。
趙光明拍了拍桌子喊道:“你們等一下?!?/p>
然后又對旁邊的小警察說道:“你去……現(xiàn)在去把正在做審訊的那幾個兄弟給我叫來,讓他們來這里做筆錄,每人安排一個給我仔仔細細的做筆錄?!?/p>
接著又沖袁炳文使了個眼神,袁炳文立馬心領神會,起身就準備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周遠志。
可當袁炳文興沖沖的跑到辦公室推門一進去,就趕緊安靜了下來。
他看到這個時候周遠志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臉上的表情一會兒嚴肅,一會兒笑。
最后說了一句:“好的唐叔叔,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實在是讓你費心了?!比缓缶蛼斓袅穗娫?。
轉(zhuǎn)頭看著跑進來的袁炳文問道:“炳文,現(xiàn)在光明那邊什么情況了?”
袁炳文興奮的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可是周遠志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平靜。
袁炳文好奇道:“周縣長,剛才你打的這通電話是……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么?”
周遠志搖了搖頭道:“唉,算不上什么好事兒,當然也算不上是壞事兒!”
原來,剛才在唐明亮深思熟慮之后,他單方面為周遠志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這件事情從這一刻開始,不能再由周遠志來主導,而是直接由省公安廳,省紀委來出面調(diào)查。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青云縣那邊的事兒就已經(jīng)和榮陽縣沒關系了,和周遠志更是沒有什么關系。
之所以下這個決得,唐明亮也是為了保護周遠志。
一是擔心他們這邊不能即時拿出吳成的犯罪證據(jù),二是擔心華中省的省委書記文正飛忽然插手此事。
文正飛可是吳成的“主子”,他要是插手,那起的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聽到周遠志這么說,袁炳文的心情也有些復雜。
畢竟這一段時間為了對付吳成,為了把這個老東西給拉下馬,他們可是沒少下功夫。
現(xiàn)在雖然對吳成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被省里接手,這件事情雖然不會影響到周遠志的利益,甚至也不會影響他當上榮陽縣縣委書記這件事,可心里依然是有些別扭的。
就像是一群人辛辛苦苦的種下一顆果樹,眼看著這棵樹就要結(jié)出鮮甜的果子了,可是果子確是別人伸手幫他們摘下來的。
果子是還在自已手里不假,但還是少了那么一點豐收的喜悅!
袁炳文用安慰的語氣笑道:“周縣長,這樣也好,從現(xiàn)在開始省里接手了這件事情,那最起碼我們也不用跟著著急上火了嘛。”
周遠志嘴角也是上揚著,可從表情也能看出來有幾分不甘。
過了一會兒,趙光明拿著已經(jīng)錄好的筆錄就跑了進來,臉上興奮的表情已經(jīng)能說明一切。
袁炳文問道:“怎么樣,有收獲了么?”
趙光明把筆錄往倆人面前一拍,擦了下腦門上的汗珠子。
“周縣長,袁秘書,這幾個人的筆錄還沒有錄完,但是光靠他們現(xiàn)在交代出來的東西,別說是吳成這個老小子當不成公職人員了,就是槍斃他也夠了!”
周遠志拿起這些材料翻看著,隨便看了幾條,自已的手就氣得開始發(fā)抖。
吳成作為一些娛樂場所背后的股東,實際控制人,經(jīng)營一些皮肉生意其實是周遠志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的。
可是,這里面有人交待吳成竟然還和近些年榮陽縣的幾起人命案還有關聯(lián)。
隨便拎出其中一條,就能把這個老家伙打入十八層地獄永遠不得翻身了。
周遠志是萬萬沒想到,一個青云縣的副縣長能把榮陽縣攪的渾濁不堪,就更不用提他把青云縣禍害成什么樣子了。
接著周遠志隨手一甩,把這些東西又甩到了趙光明的面前。
“唉,派人把這些東西送去青云縣那邊,省里的同志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路上了,交給他們吧?!?/p>
趙光明一愣,看著周遠志情緒有點低落的樣子,一時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袁炳文嘆了口氣,解釋道:“趙局長,那個……剛才周縣長接到唐省長的電話,說吳成的案子已經(jīng)移交給省里的同志接手了,省公安廳還有省紀委的同志已經(jīng)收到了通知,他們已經(jīng)在去青云縣的路上了?!?/p>
“這……這特娘……”
趙光明差點把臟話都給飚了出來,但還是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也不能怪他會如此氣憤,這個時候不管換做是誰都咽不下去這口氣。
因為現(xiàn)在趙光明的心態(tài)和周遠志的心態(tài)其實多少也是有點不同的。
對于吳成這件案子,扳倒了吳成,周遠志只是能順利坐上榮陽縣縣委書記的位置,甚至能不能扳倒吳成,這個位置極大概率都是周遠志的,這一點無可厚非。
可對趙光明來說,他可是公安局的局長,要是經(jīng)過他的手來把吳成給扳倒,那將是一大功!
吳成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定性為當?shù)氐囊淮蠖玖觯?,案發(fā)必然會引起社會各界的轟動。
案子一旦經(jīng)趙光明的手得到最終解決,那么不夸張的說,這一大功很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趙光明升到省里。
現(xiàn)在眼看著就差臨門一腳,并且還是連守門員都沒有的那一種,教練竟然走過來說要換個人來踢這一腳,換誰心里也得憋屈死!
周遠志哪能不理解此刻趙光明的心態(tài),可畢竟這個命令是唐明亮為了保全自已才下的,所以他也說不出來什么,尤其是更不能站在趙光明的立場上罵“上邊”。
只能嘆了口氣,苦笑著拍了拍趙光明的肩膀。
“光明啊,你心里不痛快我是理解的,我的心里也不痛快,但很多時候上面的決定并不會讓我們所有人滿意,這一點你可得理解一下啊?!?/p>
言盡于此,趙光明心里就是再有不滿,他當然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于是強顏歡笑道:“哪里哪里……周縣長多慮了,我一定服從上面的決定!”
可能周遠志這個時候也有些于心不忍,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對趙光明,所以沖趙光明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他前腳一走,袁炳文小聲笑道:“光明,心里多少有點委屈吧?”
“唉,說一點也沒有那是騙人的,你說咱都走到這一步了,唐省長他怎么能……”
袁炳文打斷他說道:“光明,別人咱不談,你相信周縣長么?”
“你這話說的……我當然相信周縣長了?!?/p>
“好,既然你相信周縣長,那你就好好想想,我個人覺得周縣長未來的仕途一定是一片光明的,只要有周縣長在,他能虧待得了你么,這么長時間以來你做的事情周縣長肯定是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的,你又何必為了眼前的一點小功小利沒得到而心里不痛快呢,以你現(xiàn)在的年紀,至少還要走二三十年的仕途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