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這一下,兩個多小時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這時候張力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的五點多了。
就對趙光明說道:“光明,這雨就算是一會兒停了,那也沒多久就要天黑了,今天怕是不會有什么收獲了,要不然……我就先帶局里的人回榮陽縣了,明天一早我再來?!?/p>
垂頭喪氣的趙光明正要答應(yīng),這時候馮天雷手里的對講機響了。
“雷哥,雷哥……咱榮陽縣的周書記,還有袁秘書倆人來了,現(xiàn)在快走到大門口了?!?/p>
“行,我知道了,你現(xiàn)在帶周書記他們過來后邊的小寺廟?!?/p>
馮天雷把對講機放下,看了看餐廳里這么多人,一個個雖然都已經(jīng)吃飽喝足,但都是沒精打采的。
他想了一下就對趙光明說道:“趙局長,我提個建議,這里回一趟市區(qū)挺遠,讓張局長帶人回榮陽縣也夠折騰的,反正我這里有不少客房現(xiàn)在都是閑著的,大家伙兒完全可以就在這里過夜?!?/p>
趙光明看了一眼張力,感覺張力對于馮天雷的提議并沒有什么意見,就又看向了洪杉,畢竟這件事兒還是讓他來拍板比較好。
洪杉點頭道:“這倒也不錯,畢竟我們現(xiàn)在能確定文正飛并不會跑太遠,人都留在這里,也能隨時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只是……只是這就有些太打攪馮老板了。”
說完就尷尬的看著馮天雷笑了笑。
馮天雷擺手道:“唉……客房閑著也是閑著嘛,咱這里最近也不對外營業(yè),順帶手的小忙而已。”
過了一會兒,馮天雷的小弟帶著周遠志和袁炳文倆人來了,并且馮天雷的小弟還不是一個人。
原來,周遠志也是得知了大家今天比較辛苦,所以就買了些食物和飲料送了過來,屬于是“小領(lǐng)導(dǎo)”前來慰問一下“大領(lǐng)導(dǎo)”。
周遠志來了之后,馮天雷就特意給幾個人找了個方便說話的房間。
問了下午的情況,然后當著洪杉的面,周遠志也提出了和趙光明一樣的想法。
“光明,你們畢竟也只是警察而已,我看要不然……明天早上請武警的同志來提供一下協(xié)助怎么樣,這地方山高林密的,武警肯定相關(guān)經(jīng)驗會比你們多一些?!?/p>
“那個……”
趙光明說出倆字來,然后就看向了洪杉。
洪杉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終于把實情給說了出來。
“唉,周書記,你的提議今天趙局長已經(jīng)說過了,我之所以拒絕這個提議,是因為一旦出動了武警來給我們提供幫助,那陣仗實在是有點大,會搞的巴川市人盡皆知,到那個時候可就不太好了?!?/p>
周遠志納悶道:“洪組長,可……都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這件事情怎么還能怕有人知道呢,再說你不都已經(jīng)和上級請示過,已經(jīng)允許你對文正飛實施抓捕了么?!?/p>
“對,上級是允許我抓捕文正飛,可這個上級不是你們想的上級,只是我的局長而已哇,我們都知道文正飛已經(jīng)罪無可恕,可即便是他現(xiàn)在真的殺了人,那也不是由我們來審判,甚至都不是我們說了算的?!?/p>
聽到洪杉的這句話,在場的幾個人都更加納悶。
趙光明皺了皺眉頭問道:“洪組長,我們都知道文正飛在沒出事兒前,包括我們在內(nèi)的一般人是沒有資格調(diào)查他的,可現(xiàn)在明明……你們的局長都已經(jīng)允許了,那我們現(xiàn)在做的事情不是名正言順的么……怎么……”
他還沒說完,周遠志就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
“光明,還是算了,人家洪組長沒必要什么事情都跟我們解釋清楚,我們也沒必要什么事情都非要刨根問底,你們可別忘了,人家洪組長是保密局的,保密局的事情,哪能都輕易說出來呢?!?/p>
周遠志的一句玩笑話,活躍了一下尷尬的氣氛,幾個人也沒再追問下去。
不過看似是一句玩笑,卻差不多就是這么回事。
實際上對洪杉來說,他的確不方便什么事情都會周遠志他們解釋的太清楚,甚至于某些事情,連他自已有時候都需要去猜測上面的意圖才可以。
保密局這個部門,理論上是必須要保證絕對的公平,公正,在對于事情的處理上任何時候都不會傾向于任何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管被調(diào)查的對象是多大的領(lǐng)導(dǎo),都不會看在某人的關(guān)系或者面子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一點,在場的人都相信,而洪杉也是這么做的。
可之所以周遠志剛才會說那么一句玩笑話,實際上這個時候只有他一個人意識到事情并不是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或者說從一開始,也就是說從洪杉來到華中省的時候,這背后就有一個人或一個勢力,在關(guān)注著整件事情的發(fā)展,在左右著這件事情的進展……
而這個人的權(quán)利,必然是在保密局局長之上,想到這些,連周遠志都不敢繼續(xù)再往下想了。
幾個人商量到了晚上九點多,誰也沒能拿出一個更好的方案來,只是決定明天一大早天只要一亮,就繼續(xù)進山里尋找文正飛。
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周遠志想到武紅還在榮陽縣等著自已,就和袁炳文兩個人先回榮陽縣去了。
作為周遠志肚子里的“蛔蟲”,袁炳文肯定對他是最為了解的,知道剛才他的那句玩笑話絕不是玩笑那么簡單。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袁炳文一邊開車,一邊就又問了周遠志。
“周書記,我在想……這洪組長是不是刻意對咱們隱瞞了什么……”
周遠志笑了笑說:“炳文,到現(xiàn)在為止,你知道保密局的工作是什么嘛?!?/p>
“要是不認識洪組長之前,我真以為保密局就是個都是做文職工作的部門,可誰想到洪組長一個行動組的組長就擁有了如此大的權(quán)利,所以現(xiàn)在我都有點迷茫,想不到,也猜不透這個部門究竟是做什么的……”
“依我看來,這保密局的屬性,應(yīng)該像是古代皇帝身邊秘密培養(yǎng)的保皇一族,或者像是現(xiàn)在某個高位上領(lǐng)導(dǎo)的私人衛(wèi)隊,這個人能左右社會的發(fā)展,更能控制官場上某些人的行為,只不過……只不過他應(yīng)該不是特別方便親自出面去干涉,所以這些事情就交由洪杉他們的保密局來做,明面上保密局是聽令于保密局的局長,而實際上應(yīng)該是被某個人全局掌控著?!?/p>
周遠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可已經(jīng)讓袁炳文有點渾身發(fā)毛了,甚至他都不敢再繼續(xù)聊這個話題了。
因為他知道,周遠志猜測的這些極有可能是對的。
而周遠志說的這個人……那是不能提及的,即便是某天周遠志當上了省委書記,這個人依舊是不能隨口就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