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徐志宇肺都快要氣炸了。
他真不知道是倒了哪門子的霉,攤上了周遠志這么個副組長,天天跟他對著干。
但他卻是不知道,周遠志心里也有同樣的疑惑。
只是,徐志宇雖然憤怒,卻無法反駁,他剛剛的話,從人情世故上看,從所謂的成熟上來看的話,確實是對的,可是,從道理上來看,那就是站不住腳的。
“周副組長,別這么急著給人扣大帽子嘛!而且,徐組長是你的領導,你這是跟領導說話時該有的態(tài)度嗎?你的上下級觀念呢?這就是省委辦出來的同志們的工作作風嗎?你這樣,鐘書記知道嗎?”姜貴民樂了,忙不迭的湊上去拱火。
徐志宇臉頰火辣辣的,看向周遠志的目光也愈發(fā)不爽。
是啊,他是組長,周遠志只是副組長而已,卻當眾跟他這位領導唱反調,這是仗著鐘東亮的勢,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仗勢欺人的東西!
離開了鐘東亮,他算個什么?!
“我的態(tài)度有問題嗎?沒聽到我說您了嗎?這還不夠尊重徐組長嗎?難道因為是上下級,那么,下級明明看到上級做錯了,也不能指出來嗎?”
周遠志揚眉一笑,反駁兩句,然后話鋒一轉,鏗鏘有力道:“抱歉,別的部門可能會這么做,省委辦的同志不會這么干,我們的工作作風從來都是實事求是、求真務實,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哪怕是鐘書記錯了,我們也會指正出來,鐘書記也會虛心接受!”
姜貴民瞬間如吃了只蒼蠅般難受,可是,卻難以反駁。
難道他能說實事求是是錯的嗎?
徐志宇也是憋屈的厲害,只覺得周遠志當真是把扯虎皮做大旗運用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動不動就把鐘東亮拉出來遛一遛。
“徐組長,我等下有個會要開,先走了,之后調查組有什么需要我們配合的,您盡管吩咐,我一定聽您指揮,指哪打哪?!苯F民再懶得理會周遠志,向徐志宇笑呵呵一聲后,便準備轉身離開。
不過,這番話還是說得夾槍帶棒,言外之意很清楚,那就是以后周遠志找他配合工作,那絕對是不可能聽指揮的,他只賣徐志宇面子。
“好,姜局長你忙?!毙熘居钗⑿︻h首,示威的看了眼周遠志。
周遠志不拿他當組長,可別人拿他當組長,公道自在人心。
“不行,我說了,你今天不能走,一定要把事情落實?!敝苓h志一步上前,攔在了姜貴民的身前。
“周副組長,你這是干什么?”姜貴民冷眼看著周遠志,嘲弄道:“怎么著,是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嗎?你有執(zhí)法權嗎?我告訴你,你們調查組沒有指導湖口分局工作的權限,你這個副組長嚇不到我!我只受開發(fā)區(qū)管委會和上級公安部門的雙重管理!麻煩把路讓開,別再拉拉扯扯,不然的話,我就只能當你是襲警了,到時候,誰臉上都不好看!”
周遠志玩味的看著姜貴民,搖了搖手機,淡淡道:“你剛剛說的每一個字,我都錄音了。”
“錄音怎么了?”姜貴民鄙夷一笑。
這是準備拿錄音去找鐘東亮告刁狀?
且不說鐘東亮有沒有這個閑工夫,就算有,真要管,他姜貴民背后也是有靠山的!
“你會明白的!”周遠志淡漠笑了笑,將私人手機從口袋摸了出來。
“喲呵,周副組長這是要發(fā)威了,要聯(lián)系部里的同志處分我了!來,我拭目以待!可一定得是部里的同志,千萬別讓我失望?。 苯F民嘲弄的笑了笑,陰陽怪氣的拖長了語調。
在他看來,周遠志這純屬裝腔作勢,要拿打電話的事情嚇唬他。
可惜,周遠志打錯了如意算盤,他姜貴民不是被嚇大的,也不怕周遠志去鐘東亮那告刁狀!
“一定讓你滿意?!敝苓h志漠然一笑,抬起手,便按照記憶里的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很快,電話接通,傳來一個威嚴的年輕聲音:“你好,我是孟國柱!”
“鐵柱,我周遠志?!敝苓h志笑了笑,平和道。
【鐵柱……】
姜貴民瞬間笑了,這名字,土到掉渣啊!
不過,這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周遠志竟然不是跟鐘東亮打電話告刁狀。
“我屮艸芔茻,遠志哥,你終于舍得跟我聯(lián)系了!”一聲落下,電話那邊孟國柱威嚴的聲音瞬間變成了符合年輕人跳脫身份的驚呼聲,然后忙不迭道:“這是你的號碼嗎?我記一下!你太不夠意思了,真就跟咱們斷了聯(lián)系??!”
“嗯,這是我的號碼?!敝苓h志笑了笑,道:“還在局里吧?穿的藍襯白襯?”
“那什么,去年就換了白襯?!泵蠂行┡つ蟮钟行┑靡獾馈?/p>
“速度夠快的?!敝苓h志揚眉輕笑著調侃,但心中有些唏噓感慨。
昔日的小兄弟們,如今都已獨當一面,不敢說叱咤風云,但也是在各自的領域中風生水起。
甚至就連當初被戲稱作最沒出息的孟國柱,而今都已是穿上了白襯!
反倒是昔日被圍攏在中心的他,成了所有人里面最落后的那一個。
究其根本,就是因為他過去不愿意依仗出生就帶來,就已經擁有的這些能量,但現(xiàn)實告訴他,他太幼稚了,他所敬謝不敏的,反倒是大多數人所最為看重的。
所以,他現(xiàn)在不再抗拒這些東西。
只不過,他會善用所擁有的這些能量,用強大的能量去做正確的事情,去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那是遠志哥你太低調,不愿意,你要是愿意,各種紀錄那不是隨便破?!泵蠂敿吹?,語調言之鑿鑿,不帶任何遲疑,仿佛在說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實。
“不一樣,也沒你說的那么輕松。”周遠志笑著搖了搖頭。
“嗐,不就是周伯伯一句話的事情。”孟國柱笑呵呵的輕松隨意道。
而在這時,不等周遠志回答,一旁的姜貴民就有些煩躁的呵斥道:“廢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把路讓開!”
剛剛周遠志的話,他都聽在了耳中,他還以為周遠志是給誰打電話的,鬧了半天,連對方是穿藍襯還是白襯都不清楚,可見關系很一般。
而且,就算對方是穿白襯又如何,他穿的也是白襯,誰怕誰??!
“艸!”孟國柱一聽到這話,暴脾氣瞬間上來了,悶聲道:“遠志哥,你啊,真是低調過頭了,你什么身份,竟然連這種阿貓阿狗都踏馬敢大呼小叫的影響咱們哥倆說話?這王八羔子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