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雷沒有立刻上前,他故意等了好一會兒,等這群老頭老太太吵的面紅耳赤,眼看著好像就快要動手的時候,才趕緊走上前去。
“停停停,各位叔叔阿姨聽我說一句?!?/p>
老叔正在氣頭上,他聽見馮天雷說話,轉身就把火撒在了他身上。
“你誰啊你,憑啥聽你說,剛才那個……那個叫什么秘書的,他不是要帶我們?nèi)コ燥埫矗四?,死哪去了?!?/p>
馮天雷肯定是不會跟這種老頭計較,可他還在笑著,旁邊一個小弟就聽不下去了。
上前用手指著老頭的臉怒道:“老不死的,活膩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在這山里隨便挖個坑把你給埋了,讓你全家都找不到你這把老骨頭!”
在村里已經(jīng)很多年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這么跟老叔說話了,所以這老頭早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天底下所有人都得讓著他的習慣。
被馮天雷小弟的一句話,差點給吼的暈過去。
而旁邊站著的人,一看敢有人這么跟老叔說話,也都被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馮天雷一腳踹在這個小弟的屁股上。
“滾,特娘的沒大沒小,跟老年人說話要懂禮貌知道不。”
然后換上一副笑臉,繼續(xù)對這群人說道:“各位叔叔阿姨,我知道袁秘書答應了請你們吃飯,可是剛才袁秘書有點事情先離開了,不過大家伙兒放心,今天這頓飯由我來請大家,飯錢我來付,你們只管吃,好吧!”
孫秀娥她叔叔看看了四周圍的環(huán)境說道:“吃飯那不是應該……應該在縣城里么,為啥帶我們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里能有啥好吃的。”
他媳婦附和道:“就是,我們這些人輕易不離開村子,好不容易來一趟縣城就想吃點好的,你們把我們拉到這個地方算怎么回事兒,這不相當于換個地方吃糠咽菜嘛。”
馮天雷大笑道:“阿姨,這你可就想錯了,那縣城里能有啥好吃的,現(xiàn)在連榮陽縣里住著的人他們想要吃點好東西,那也得跑來山里,因為只有這地方才能吃到山珍海味?!?/p>
老叔咽了咽口水說:“你……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這里……這里能讓我們吃上肉?”
馮天雷一拍胸脯。
“能,我保證一會兒你們看到的餐桌上只有肉,連個綠色的菜葉子都沒有,行不行,并且不光是這頓,你們吃完了這頓飯還能在這里住下,晚上繼續(xù)吃,接下來的頓頓都是魚和肉?!?/p>
這句話讓在場的幾十個人嘴里都忍不住開始分泌口水。
一聽說頓頓能吃上肉,還不用吃菜葉子,這對他們來說也就是電視里才能看到的場景了。
然后馮天雷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一群人就烏央烏央的往餐廳里走。
大概三四十分鐘之后,農(nóng)家樂里的服務員就把一盤盤的“大魚大肉”給端上了桌。
這些人手還沒碰筷子就開始一個勁的吞咽口水。
馮天雷和幾個小弟站在旁邊看他們這些人吃飯都驚呆了。
小黑走到馮天雷跟前說道:“雷哥,他們這么吃沒事兒吧,怎么……怎么就跟一群餓死鬼似的,別一會兒再給吃撐死兩個啊?!?/p>
“沒事兒,剛才我聽說了,他們早上就沒吃飯,都在等著中午這頓,肚子里沒食兒,不會出問題的?!?/p>
接著就看這些老頭老太太們,一個個狼吞虎咽的,甚至有幾個人還嫌筷子礙事兒,擼起袖子就直接上了手。
一邊吃,一邊還議論著。
“嘿,剛才那個年輕人沒騙咱啊,果然都是肉?!?/p>
“我可是好多年都沒在桌上見過這么多肉了,今天咱都甩開腮幫子可勁兒吃,以后要是回到村里,過年都沒這個待遇啦?!?/p>
“還是城里人會享受啊,下輩子我也一定要當個城里人,這樣每天我也能吃上肉了?!?/p>
“……”
小黑搖了搖頭,納悶道:“雷哥,你說真有這么窮的地方么,他們這也太夸張了,吃個肉都能興奮成這樣?”
“唉,這種地方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另外這些人也不是完全因為窮才吃不起肉,關鍵是心窮啊,你就是把肉給做熟了去他們村子賣,賣兩塊錢一斤都未必是人人舍得吃的?!?/p>
“看上去倒是挺可憐的……”
馮天雷冷笑著搖了搖頭說:“可憐?你是沒見這些人張牙舞爪的時候有多么可恨,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看到這些人吃的滿意,馮天雷就準備離開,并且這個時候正在風卷殘云的老頭老太太們,他們早就把今天來這里是干嘛的忘了個一干二凈,眼睛里就只有餐桌上的魚和肉。
臨走的時候,馮天雷又問道:“對了小黑,你這里的食物還夠不夠,要不要找人再給你送來一些?!?/p>
小黑笑道:“雷哥你放心,我那好幾個冰箱冰柜,里面存放的凍雞凍肉,夠他們吃個七八頓都沒問題的,我還得好好感謝一下這些老頭老太太們,那些東西扔了我是真心疼,能看見他們吃進肚子里也不錯,哈哈?!?/p>
“那行,我就先走了,記住我交待給你的事兒,把價格都給我統(tǒng)計好,菜單給我寫的清楚點,價格能寫多高就寫多高?!?/p>
“好嘞……”
原來在來的路上,馮天雷就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有意思”的計劃。
袁炳文答應的是請他們吃一頓飯,現(xiàn)在馮天雷是幫他做到了。
可是任何人都沒有答應,接下來的幾頓飯也得花錢請!
馮天雷這回是要讓孫秀娥好好肉疼一下,心疼一陣兒。
在周遠志的辦公室,他們幾個人和孫秀娥談了好一會兒話,也終于明白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因為孫秀娥這個潑婦根本就沒有想和人講道理的打算。
忍無可忍的周遠志站起來問道:“王隊長,現(xiàn)在肇事司機不是在我們榮陽縣看守所里關著么,理論上來說能不能讓孫秀娥去見這個人?”
“周書記,規(guī)則上來說是……是不允許的,但是理論上來說我們可以安排他們見面?!?/p>
孫秀娥一愣,問道:“我見那個人干嘛?”
周遠志這個時候都懶得搭理她,而是繼續(xù)對王隊長說:“好,那下午就安排孫秀娥和這個人見面,賠償金額讓他們親自談,不管她是要五百萬還是一千萬,讓她親自去和這個人開口,只要人家愿意給,我們誰也別攔著?!?/p>
周遠志是看出來了,孫秀娥這潑婦就是來碰瓷的,她很清楚胡堅是不可能拿的出五百萬的,所以才碰瓷榮陽縣,想讓這一整個地方來承擔這筆錢。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眼看著和孫秀娥繼續(xù)談下去也只能是浪費時間,于是周遠志索性就不管了,任由著他鬧。
孫秀娥站起身說道:“我……我是在跟你們榮陽縣談這件事,我老公是在你們榮陽縣出的車禍,你們……你們可別忘了,我老公可是華中省辦公廳主任?!?/p>
周遠志冷冷的說道:“你老公是死在我們榮陽縣,可人并不是我們縣委的公職人員撞的,我現(xiàn)在能幫你的就是讓你親自去和當事人談賠償金,剩下的事情恕我不能提供任何幫助了!”
“你……”
趙光明這時候打開門說道:“孫秀娥,請……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見肇事者,賠償金數(shù)目談不談得攏就看你自已的本事?!?/p>
“我……我不走,我就要在這里和當領導的談?!?/p>
說完,孫秀娥竟然又坐了下來,雙手交叉在胸前,跟著把頭一扭。
一副“我看你們今天能把我怎么樣”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