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沒聽見電話這頭的馮天雷吱聲,周遠志又追問道:“馮老板,你聽見了么?”
“哦……聽見了,只是在琢磨?!?/p>
“如果有些為難的話就算了,有些事情急不得,畢竟你也是剛贏得武紅和茍利他們的信任,我理解的?!?/p>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馮天雷的車子都還沒有開出巴川市的市區(qū),就停在一個僻靜的馬路邊上。
他降下了車窗,給自已點上一根煙。
“周書記,我想問一下,這個叫……劉成的,是個很重要的人么?”
周遠志沉吟了一下。
“劉成是華中省辦公廳的一個副主任,對一般人來說算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即便像我這種小地方的縣委書記可能也都會巴結一下,可對于武紅來說,正常情況下劉成算不上什么,畢竟她老爹是文正飛嘛,我現在好奇就好奇在……武紅剛才接電話提到這個人的時候,她自已是很興奮,或者說很重視的,所以我對武紅想利用這個人做什么比較感興趣?!?/p>
華中省辦公廳副主任,是個副廳級干部,從這種人的工作內容上來看,他應該對武紅是個沒什么大用的人才對。
因為劉成的主要工作是協(xié)調省委內部工作,以及內部的一些人事管理事務,說白了……社會上的奸商就算是想找領導送禮都送不到這種人的手里。
可是,周遠志仔細想了想,武紅如果真的有某種野心,想要和她老爹一樣在省委里對某些領導來說擁有話語權,那么劉成對她來說就是個非常好的突破點。
當然這也只是周遠志的想象,畢竟這樣的事情聽上去是有點過于夸張,甚至可以說有人想尋死才會敢這么做!
所以周遠志才想讓馮天雷幫他搞清楚這件事。
對于周遠志的請求,馮天雷是從來都不會拒絕的,每次都會盡全力去做到,盡可能的給周遠志提供幫助。
因為不光是馮天雷內心對其有難以言表的“愛慕”,他更清楚周遠志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另外他想要在榮陽縣,以及整個華中省安穩(wěn)的存在著,周遠志這棵大樹就是不二人選!
所以在周遠志剛才說了想讓馮天雷返回慈念凈院的時候,他心里就已經差不多拿定主意了。
這時候馮天雷透過車窗在四周來回瞧了瞧,發(fā)現這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就笑著對周遠志說道:“周書記,我知道了,明天我找機會和你聯(lián)系吧?!?/p>
“你現在是要回慈念凈院了么?”
“對,回到慈念凈院手機就會關機,只能明天和你聯(lián)系了。”
“好的,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p>
掛掉周遠志的電話,馮天雷倆眼緊盯著前邊不遠處一塊尖銳的馬路牙子,對準這個方向一腳油門就把車子開了過去。
幾秒種后,隨著“嘭”的一聲巨響,路兩邊停著的車子的車燈都開始跟著閃爍起來,而周遠志也順利讓自已車子的前胎爆掉了。
打電話找了個小弟來幫自已處理“車禍”現場,然后他自已又返回了慈念凈院。
現在馮天雷已經可以自由進出這個地方,只不過還和之前一樣,每次進來的時候還是要被門口武紅安排的人用探測儀搜身,武紅是決不允許任何危險的東西被帶進這個地方的。
來到后面的小寺廟,茍利一看到馮天雷就皺起了眉頭。
“你不是……不是剛才就已經走了么,怎么還在這兒?!?/p>
馮天雷一拍大腿罵道:“唉,特娘的別提了,就沒有今天運氣這么背的,我車子還沒開出巴川市區(qū),結果打了個瞌睡,給車子干到路邊的馬路牙子上,爆胎了?!?/p>
“那你人沒事兒吧?”
“人倒沒什么事兒,本來想找人把我送回榮陽縣的,想想這么遠來回跑也太折騰,就索性又回來了?!?/p>
然后馮天雷又問:“對了利哥,我記得你跟我說今天晚上咱這個場子不是要來個大賭客么,怎么樣現在,來了沒有,我一會兒看看熱鬧去?!?/p>
茍利不屑道:“切,什么狗屁大賭客,就是個省委里的小領導,估摸著是對咱武總有用,所以武總偷偷安排了讓這個家伙今天晚上多贏點,現在人已經在賭場里玩著了?!?/p>
說完馮天雷就拽著茍利的胳膊往賭場走。
“走啊,你帶我悄悄去……”
茍利有點不耐煩。
“你看那玩意干啥,有啥可看的,就是讓一個傻蛋贏錢嘛,這都是跟荷官提前安排好的事兒,我可不樂意看這些,賭場里白花花的銀子讓人贏走,特娘的我看了心疼的慌?!?/p>
“哈哈,走嘛,一起瞧瞧熱鬧去,再說咱得相信武總的判斷,武總怎么可能讓一個人白白贏錢走嘛?!?/p>
倆人來到位于負一樓的賭場,一走進來,馮天雷立馬就看出劉成在哪個位置了。
因為武紅正在陪著這個人一起玩,并且在武紅身后不遠處,四個穿著黑西服的保鏢跟四根木樁似的站著。
馮天雷嘀咕道:“利哥,這是不是有點太謹慎了,這是咱自已的場子,怎么武總還隨身帶著保鏢,難不成在這里還擔心有什么危險嘛?”
“呵呵,之前不是沒有出過事兒,這場子跟你之前看到的吳成那種小打小鬧的場子可不一樣,隔三差五的就會有億萬富翁在這里傾家蕩產,要是暴發(fā)戶,或者撈偏門的人在這里把錢輸完了還好,畢竟這些人沒當幾天有錢人,也知道賭場這地方都是三更窮五更富,心態(tài)不會崩潰,可那些辛辛苦苦打拼一輩子的人,要是在這里一夜之間把家產都輸沒了,內心難免是承受不了的哇。”
“你的意思是……之前這里還有不怕死的鬧過事兒?”
“切,這稀罕嘛?前幾個月,有個六十來歲干物流行業(yè)的老板,一輩子都沒來過賭場,甚至連撲克都不怎么玩,結果特娘的被身邊的豬朋狗友帶來了這種地方,人是晚上十二點來的,還沒到凌晨三點,就在賭桌上輸了一個多億……”
馮天雷吃驚道:“那……那然后呢?”
“唉,這位老板也特娘的是個缺心眼的老實人,輸了就輸了唄,輸完了才反應過來是被朋友給坑了,當場就要跟人拼命,然后那天就在那個臺子的位置……”
茍利說話說了一半,把剩下的話又給咽回去了。
馮天雷追問道:“怎么了,出人命了么?”
“唉,算了算了,跟你說這些干嘛?!?/p>
馮天雷不禁心頭一顫,因為從茍利說話的表情不難看出,這里的一定是出過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