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鵬哥,你就這么一根獨(dú)苗!你說吧!咋辦?!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身后過命的兄弟攥緊拳頭。
“不用你插手,我自已的事自已辦!我要讓這對狗男女血債血償!”說罷,刁鵬從腰間掏出匕首徑直走去。
身后親屬傻了眼,明明說是來評理立威的,咋還帶著家伙什。
膽小的幾個親戚趁人不注意悄悄從后頭跑了。
胖嬸隔壁鄰居聞聲探出頭一看不得了,連滾帶爬找村長去了。
刁鵬踹門進(jìn)來朝著里屋直接走過去,他用力推了推,發(fā)現(xiàn)門推不開。
“媽的,開門!”
刁鵬后退幾步用力飛踹,門還是紋絲不動。
里屋的桂鳳太了解刁鵬了。她聽到動靜早就搬來柜子死死用身體抵著。
今天要是讓他逮住怕是沒有活頭了。
刁鵬氣憤至極,他轉(zhuǎn)身來到胖嬸涼屋。
“哐當(dāng)”門鎖碰撞。
“你要干啥?”只聽屋里胖嬸哀嚎了幾聲便沒有了動靜。
刁鵬沿著炕邊找著燈繩,什么也沒有。
他不死心,抄著刀跳上炕挨個被子一通亂扎。
柜子里胖嬸兒子慫了,捂著耳朵咬著膝蓋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刁鵬沒有扎到人,跳下炕到柜子邊亂摸,直到碰到鎖頭,他用刀撬了幾下打不開只好放棄了。
胖嬸彌留之際手里攥著斷掉的燈繩。
聽到刁鵬出去她徹底閉上了眼睛。
刁鵬知道里屋還有人,他踹不開索性來到院子里。
屋外眾人看到刁鵬刀上,身上都是血嚇得鳥獸散。
刁鵬抄起石頭把玻璃挨個砸了個稀巴爛,他伸手想要鉆進(jìn)去。
屋里的桂鳳看到玻璃碎了,她知道今天是過不去了。
可是自救的本能驅(qū)使她站起來想辦法。
桂鳳拿起門口搓衣板跳上炕對著刁鵬的手一頓亂打。
刁鵬吃痛屢屢失敗。
支書跟村長聞訊趕來,一幫人著急忙慌的拿著叉子圍攻刁鵬。
僵持了一會兒,警車來了。
刁鵬被警察抓走了,他剛出來又進(jìn)去,這次故意殺人怕是難逃死刑。
胖嬸肝臟具裂失血過多死了,她兒子倒是被鎖在柜子里逃過一劫。
桂鳳驚嚇過度有些精神失常。
胖嬸死了,院子里一大一小兩副尸體。
桂鳳哭兒子,胖嬸兒子哭娘,一夜間兩人都失去了至親。
村里人各個嗤之以鼻。對于胖嬸的死,責(zé)罵大于同情。
井臺邊又熱鬧起來:“看到?jīng)]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胖嬸還以為自已八米二糠算的清楚,哪知道人聰明過頭了最后是要遭報(bào)應(yīng)的!”
“可不是,這些年這村里大大小小媳婦胖嬸可沒少禍害,當(dāng)年的巧兒還記得不?一對雙胞胎??!如今讓她也嘗嘗被捅的滋味!”
“捅了幾刀?”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問詢。
“那就多了,捅的跟個篩子一樣,腸子都流一炕,簡直不能看!”男人仿佛親臨現(xiàn)場一樣講的血腥!
“哎,啥事也是趕寸了,你說說啥時候聽過老母豬吃人呢?你說偏偏她家遇到了,人都說過年不生崽的,這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看啥也不是,都是因果報(bào)應(yīng),還是多做善事為好!”老頭子敲著煙鍋?zhàn)印?/p>
安靜了一會兒,一個女人又提起話頭子:“聽說石榴讓胖嬸兒子給攆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那閨女人挺好的,脾氣好就是不懷孕,不知道以后會是啥樣!”
“嗨,是福是禍都有定數(shù)!”眾人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三天后,胖嬸出殯,簡單的儀式,卻沒什么人參加。
胖嬸就這樣被草草埋葬,不留下只言片語。
胖嬸兒子帶著桂鳳走了。
男人把桂鳳送到醫(yī)院,她已經(jīng)三天沒怎么吃飯了,整個人消瘦的不成樣子,像是被抽筋扒皮一般。
“兒子,兒子!”桂鳳夜夜驚醒,醒來就是嚎啕大哭,她后悔,此刻是真心的后悔了。
如果自已沒有丟下兒子去鎮(zhèn)上該多好,如果聽了娘的話把兒子留在老家也不會出這事,如果。。。。
沒有那么多如果,世事本無常,大多數(shù)時候都來不及思考事情就發(fā)生了。
災(zāi)難困苦無處不在,總會在人大意的時候猝不及防的大開殺戒。
“你目前的狀態(tài)很不好,如果情緒持續(xù)這么下去怕是以后生出的孩子也是智力會受損!”醫(yī)生看桂鳳折磨自已不禁開口勸阻。
“是啊,為了孩子,你還是照顧好自已,想開點(diǎn)!”男人勸說。
桂鳳甩開他的手:“我想不開,死的不是你兒子,是我兒子,一切都怪你媽!”桂鳳歇斯底里。
男人也生氣了:“我媽也不是故意的,何況她已經(jīng)死了,一命抵一命你還要怎么樣?”
“她該死,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為惜!”桂鳳像頭發(fā)怒的獅子。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桂鳳的臉上。“不許說我媽!不許說!”男人咆哮。
“你敢打我?你他媽的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桂鳳起身跟男人扭打在一起,旁邊醫(yī)生護(hù)士束手無措。
幾番折騰下來,兩人開始掩面痛哭,各自失去了至親,一時間悲愴難以自已。
富家坡,招娣這幾天心里惶惶不可終日。
胖嬸的事情讓她心生余悸,是她說了難聽的話咒罵人家。
“奶奶!”招娣來到付英娘家。
付英娘樂呵呵的,她手里握著煮熟的雞蛋遞給招娣:“你今天咋有空過來了?幸福呢!”
“在我媽家呢!我這幾天心里不舒服!哎!”招娣嘆氣。
“咋啦?”付英娘臉色凝重問。
“胖嬸那事攪和的我心里難過,出事那天我咒罵人家說要遭報(bào)應(yīng),結(jié)果出了這事,你說她會不會麻纏我!”招娣眼噙淚水。
“你肯定是開玩笑的話吧,你們之間又沒有什么過節(jié),別多想不礙事的!”付英娘開解。
“我昨天夢到她了,她老是站在我們家墻頭上怪我說話咒她!我醒來難受的厲害?!闭墟废氲竭@心有余悸。
“你這是自已嚇自已,她活著沒啥本事死了還能做啥怪?你說是不是,但凡她要有點(diǎn)本事也不能讓人家給活活捅死!行了,別自已嚇自已了!”
招娣心里開解了一半,這人嚇人嚇?biāo)廊?,何況是自已心里有鬼。
“我要不花錢找個大仙給看看吧!”招娣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行吧,你心里要是過不去這個坎給胖嬸燒燒紙也好!話說,她人性這么差村里可沒人念她的好!”付英娘想起胖嬸連連搖頭。
招娣看奶奶總是佝僂著腰問詢:“奶,你這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沒有!”付英娘試圖挺直身體,可是肚子抽抽的難受她也做不到。
“你有啥不舒服就說啊,別到時候嚴(yán)重了,姑姑們回來又罵我!”招娣看付英娘這樣隱瞞心里不高興。
“沒啥,就是肚子有點(diǎn)疼!”
“等我這邊忙完了帶你去看看!”招娣留下一句話走了。
付英娘感動不已:“還是我孫女心疼我!”
招娣當(dāng)天就請了大仙來跳大神,老頭子裝模作樣忙乎一番。
“她說不怪你,跟你沒關(guān)系!”大仙念念叨叨。
錢花了,大仙也傳話了,招娣心里馬上敞亮了。
楊飛靠在門口一臉不悅:“什么大仙,不就是韭菜溝那個王瞎子嘛!前幾年還要飯呢,這幾年又開始裝神弄鬼當(dāng)大仙賺錢了!”
楊飛娘用胳膊肘頂了楊飛幾下示意他閉嘴。
一場法式做完,算了賬,大家恢復(fù)正常。
招娣心魔已除,她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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