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選個普通點的女生嗎?我媽說了娶妻娶賢,你看她那樣的你能駕馭的了?”陳默看高東海天天就這么眼巴巴的看著,默默付出著,跟個智障一樣。
高東海不聽不信一味我行我素,他覺得只要自已一直在小娟子身邊就是最后的勝利者。
很快,要值日分組,高東海故技重施把小娟子分到他那組。
兩節(jié)晚自習上完都十點了,還要值日,看著那些住校生不緊不慢的小娟子很著急。她到家都十點半了。
回家的路平時有同學還好,這值日晚了連個鬼也沒有,她想想都害怕。
小娟子干完自已的份內(nèi)活背起書包往外走。
出來一看其他教室都黑燈了。
小娟子極速下樓,有的樓層閉了燈,能聽到男女呢喃細語。
她穿過大廳出來,看到大門關閉,只留人行的小門。
小娟子飛奔到籃球場,繞過灌木叢來到車棚,高東海已經(jīng)在那等著了。
小娟子走近,看到高東海一時不知所措。氣氛尷尬。
她彎腰開鎖心里慌亂。
高東海走近不說話,伸手幫她推車子。
“我可以的!”小娟子拒絕。
“大門都鎖了,小門不好抬的!”高東海不松手。
“謝謝!”
“以后晚上我送你回家吧!”高東??释难凵窨粗【曜印?/p>
小娟子心里清楚,這句簡單的我送你吧就是想繼續(xù)追求自已。
小娟子搖頭苦笑:“你圖啥呢?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我要考大學的我不能談戀愛,更不能和你談戀愛!”
高東海像是沒聽見一般:“你家那邊路太黑,這么晚了很危險的!反正咱們同班何必別扭著!”
小娟子沒說話,往前走。
到了門口,果然很難推,小門很窄,離地三十多公分的門檻。
想出去,車子需要抬起來。
高東海輕松夾起車子邁腿,不料卻卡在中間,他太胖了。
“你放下來,讓她出去接著!”門衛(wèi)老頭出來指揮。
小娟子抬腿出來伸手要接,高東海不讓“你離開,別碰到你,我一只手可以控制!”
車子在高東海面前像玩具一樣聽之任之。
門衛(wèi)笑呵呵“你男朋友很有勁呀!”
“不是,誤會了!”小娟子急忙擺手否認。
老頭子笑而不語鎖門回去了。
高東海嘴角勾起難以控制的開心。
小娟子很無奈,她看著車子問“你咋回?不會騎一個車子吧!”
“嗯??!我車子壞了,我送你回去再走回家!”
“隨你吧!趕緊走,一會兒晚了我要挨罵了?!毙【曜由狭塑囎?,她擔心自已車輪胎撐不住。
這一路,漆黑漫長,街道沉寂,一前一后兩個人。
小娟子心里五味雜陳,如果自已不是有使命在身,背負著媽媽炙熱的期盼。她真的想一閉眼跟高東海在一起算了,去享受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沉淪到底。
“不可以,你不能這么做?!币粋€聲音始終縈繞耳邊。
“對,你必須考上大學,幫助家人完成脫貧,你沒有資格只為自已著想,去享受自已的生活。”
“對,如果跟高東海在一起你必須舍棄未來的一切,不上大學,不能離開東縣,可是真正到了那個時候,高東海會感謝你付出的一切嗎?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里他還能繼續(xù)如同現(xiàn)在這般熱烈和癡狂嗎?”
“不能,男人是善變的,時間會沖淡一切。到時候生活的平淡和拮據(jù)你自已又是否能接受的了,你又該怎么去面對家人和現(xiàn)在的自已?”
小娟子腦袋要爆炸了。
“吱!”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小娟子撞到高東海后背上。
“看錯了!以為是個坑!”高東海十分尷尬。
小娟子下車。
路燈下,一束光,兩條長長身影,一瘦一胖。
“上車呀!”高東海急了,擔心剛才失誤惹小娟子不高興。
小娟子定了神開口“我今天不妨再說清楚一些,我以后是要考大學的,我會離開這里去大城市賺錢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我不會跟你結婚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請你看明白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好嗎?”
高東海聽了以后面無波瀾,他眨眨眼睛:“趕緊回吧,一會兒真的太晚了!”
“我在和你說正事別打岔,就算你現(xiàn)在能跟在我身邊,高三也是會分開的!”小娟子皺著眉頭。
“沒關系啊,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高東海始終認為他和小娟子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要堅持必然能有結果。
“冥頑不靈,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這么執(zhí)迷不悟,不要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后悔!”小娟子沒有繼續(xù)勸說,她抬腿坐好。
高東海不緊不慢的騎著十分享受。
小娟子嘆了一口氣,她內(nèi)心是渴望高東海陪伴的??墒怯謸淖詈鬅o法給對方想要的回報而愧疚,她內(nèi)心時常拉扯著疼。
今天話挑明了她也輕松不少。反正不怪自已。
拐了彎進了黑暗的巷子,時常竄出野貓野狗的,時不時還有男人在路邊撒尿。
到了巷子口,高東海把車子遞給小娟子,雙手插兜確保小娟子安全進家,聽到關門聲他才扭頭回家。
小娟子進了院子,黑漆漆的,屋里的人都睡了。
爸媽忙碌一天根本不會等她,她雖然已經(jīng)習慣了還是情不自禁有些落寞,這么晚了他們也沒有擔心自已的安全。
每當這個時候,小娟子心里都無比感謝高東海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總是在身邊護自已周全,在她砥礪前行的路上保駕護航。
開了門進屋,爸爸的鼾聲突然減弱,媽媽翻了個身迷糊著問:“回來了?”
還不等小娟子回答她又睡著了。
媽媽累了,她瘦弱的身體擔負太多,小娟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離自已能賺錢的日子還有三年,她細數(shù)著。
本來想回來就睡的,她腦海里又想起尖子班的事情不得已放下書包開臺燈學習。
燈光照亮了屋子,小昭被刺醒,她沒有發(fā)脾氣只是用被子蒙著頭。
小娟子輕輕的說了一聲:“對不起啊,影響你睡覺了!”
小昭探出頭:“沒事,你學吧,咱家總是要出個優(yōu)秀的人呀,我可不能拉了你的后腿!’
小娟子扭回頭笑了笑,妹妹長大了懂事了,包容心更強了,有小昭的支持她感覺心里又充滿力量。
富家坡,秋收結束。
三弟盤腿坐在炕上,惠春拿著抹布把桌子擦干凈端上一盆雞骨架燉土豆。
三弟手拿著酒瓶子晃了晃:‘就這點了也不值得用酒杯了?!?/p>
惠春翻了一個白眼:“天天就知道喝貓尿,也不說給我買副金耳環(huán),現(xiàn)在村里大姑娘小媳婦哪個不帶著金閃閃的?!?/p>
“帶那玩意干啥,耳朵不疼嗎?有錢喝酒吃肉不好非掛在那給別人看!”三弟夾了一塊吸溜起來。
惠春不死心,她抬屁股坐在炕邊,拿起筷子也夾了一塊,黏糊糊的土豆鮮香可口?!拔也还?,今年我必須買一副耳環(huán),耳環(huán)不行耳釘也要戴,不然我成這村里最差勁的女人了!別人肯定會說我沒找個好男人,連個金子也買不起!”
惠春用起了激將法,余光時不時的瞥著三弟。
三弟只顧著喝酒吃肉,沒吱聲。
惠春又想開口說什么,三弟不耐煩了,筷子一扔:“哎呀,真麻求煩能不能吃頓安靜飯,天天不是要這個就是要那個!村里女人有啥你就要啥?實在不行你看哪個男人好你找一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