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氣的腿抖，下臺階沒站穩(wěn)重重跌倒?jié)L下去。

“媽，你過分了??！”慧敏回頭皺眉瞠目，她急忙跑過去扶二姐。

二姐扶著膝蓋吃力起身她松了慧敏的手，頭也不回的開車走了。

雨夜，濕漉漉的地面，傾吞了慧敏一生的榮華富貴。

慧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如今天塌了也只會抓耳撓腮。

手機響了，一個顯示未知的號碼。

“喂？”慧敏接聽。

“我是負(fù)責(zé)照顧你爸的工作人員，你爸說他身體不舒服想吃藥！”

“我爸有高血壓，你們在哪？我去送！”慧敏急忙問。媽媽和大姐聞聲趕緊湊過來。

“我們這里有規(guī)定，家屬不能送，只能打錢我們買給他，我們有專門通道送進去?！?/p>

“你是騙子吧，騙錢的吧！”慧敏又看了看手機屏幕。

對方呵呵一笑“你是慧敏吧，要不是你爸提供的消息我怎么能找到你呢？送不送隨便你們吧！”

“送，送！多少錢？”慧敏媽媽身后叫嚷。

慧敏耐著性子“多少錢？”

“一千一天！”

“啥？一千一天？啥藥這么貴？你直接搶銀行去吧！”

“要買就打錢過來，號碼發(fā)給你，你們決定！”電話中斷。

慧敏回頭苦笑：“絕對是騙子，趁火打劫來了！一天一千塊？”

慧敏媽媽面色凝重，她從抽屜取出存折：“這里有一萬塊打給他，你爸有高血壓不能停藥的！”

“你瘋了啦？這也信？這一天一千吃十天？接下來呢？賣房賣車。。。。不行，我去報警！”慧敏拿起手機。

“你干什么？你報什么警？你不知道這里頭都是關(guān)系網(wǎng)嗎？你想害死你爸嗎？我說給打錢你就去打錢，又不是你的錢！你心疼什么？”母親橫眉立目。

第二天，慧敏打錢，對方又說還要買日用品，睡衣鞋子襪子，飯菜，一天三四千的要。

半個月，家里花空了。

慧敏母親抱頭痛哭，實在拿不出多余的錢了，大姐也是披頭散發(fā)，大姐夫廠子倒閉一夜間欠債無數(shù)，他人逃走了，留下大姐被追債，家里都被搬空了。

母女幾人守著空房子，電費都交不起了，晚上黑洞洞的。

突然，母親暈倒了。

“媽？媽？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大姐搖晃著母親。

“送醫(yī)院吧！”慧敏開車往醫(yī)院趕。

“病人急性膽囊炎要做手術(shù)?！贬t(yī)生出來遞了一個單子：“去一樓繳費！”

慧敏看著金額，她打開包，空空如也，只有那支一百九十九的口紅十分刺眼。

“你還有錢嗎？”慧敏扭頭問大姐。

大姐搖搖頭，委屈巴巴的哭出聲。

慧敏起身撥打志忠電話，無人接聽。二姐的也關(guān)機。

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到公婆家去看看能不能湊點先把手術(shù)費給交上。

慧敏起身，大姐一下子竄起來拉住慧敏：“你去哪？你是不是也要走？你不要丟下我和媽！”

“我去借錢！你看著媽，別讓血液倒流！”慧敏交代。

大姐這才勉強松了手，顫顫巍巍的進到病房。

慧敏開著車，雨水不停的打在車窗上，她想哭都哭不出來，一滴眼淚也沒有，大腦無比清醒。

車停到大哥家，門半開著，屋里人聲鼎沸。

慧敏下車頂著雨往里跑，進了屋，她十分詫異。

滿屋子的人圍著打麻將，地上瓜子皮子，煙頭子一層，墻體已經(jīng)泛黃，小屋被弄的臟亂不堪，沒有了原來的樣子。

“你來干啥？”大哥語氣不爽。

慧敏壓著心頭怒火站在門口：“我媽住院了，要做手術(shù)我的錢給志忠開裝修隊了，現(xiàn)在沒錢交手術(shù)費，你們先借給我。。。?！?/p>

慧敏話還沒說完，大嫂開口：“沒有！你錢給志忠找志忠要，跟我們要不著！”

“不是要，是借，做了手術(shù)還你們！”慧敏咬牙切齒的說。

“沒有！找別人問問去吧！”大哥下了逐客令。

慧敏站在原地緊握雙拳，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怒火。

走過去抬起桌子就把麻將掀翻在地，一張桌子兩張桌子，三張。。。人們紛紛起身躲避。

“你干什么？反了你了，兒子！給我打她！”大嫂招呼剛進門的二兒子。

“我今天打死你個老巫婆！”慧敏拿起板凳對著大嫂腦袋砸過來，大嫂抱頭倒地哀嚎，眼鏡被慧敏一腳踩碎。

“嫂子，你干啥？”二兒子放下水壺過來護著娘。

“哎呦，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快給我叫志忠回來打死這個女人！跟她離婚，讓警察抓她！”大嫂胡言亂語嚷嚷著。

慧敏不解氣又踢了幾腳，二兒子用身體擋著：“嫂子，不要過了，我不想動手！”

慧敏發(fā)了火拿起掉在地上的一百塊錢扭身出去。

她上車關(guān)了門淚如雨下。

慧敏哭了一會兒，又開車往家去，她翻箱倒柜想要找點錢。

除了一條斷了的金項鏈，什么也沒有。

慧敏拿著金項鏈去找老熟人換了錢才給母親交了住院費。

“姐，給你這一千，媽你多看著點，我先回去了！孩子還在家呢！”慧敏把錢給了大姐自已開車回家。

剛到家門口，志忠就回來了。他不分青紅皂白一頓責(zé)問：“你干啥打我媽？她那么大歲數(shù)了，萬一有個好歹你能賠的起嗎？”

“我爸出事了，我媽住院了沒有手術(shù)費我去借點，他們一份不借還罵我！不該打嗎？”慧敏不可置信的看著志忠。

“你媽住院你打我媽干啥？又不是我媽讓她住院的？”

慧敏氣笑了：“我沒錢，我錢都給你了，二姐聯(lián)系不上，大姐破產(chǎn)，我找誰？你說我該找誰？”

志忠一聽稍微緩和：“那你也不能打我媽??！”

慧敏搖搖頭，失望至極，她躲到衛(wèi)生間坐著哭。

時至今日才看清，關(guān)鍵時候他還是向著家人，自已娘家?guī)土硕嗌俣疾粫I(lǐng)情。

屋外志忠坐著喝悶酒。

這幾天慧敏家出事了，老丈人被抓樹倒猴孫散，他的處境也不好，那些曾經(jīng)巴結(jié)他的如今反倒開始嘲笑他，這讓他很是郁悶。

慧敏哭的眼睛都腫了，各種悔不當(dāng)初。

“咚！”一條彩信發(fā)過來。

慧敏打開一看，是志忠赤身裸體抱著一個女人躺著。

她噌的一下站起來，把手機摔了個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