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石磊到廚房檢查伙食。
廚師拿著大鐵鏟子站在凳子上攪拌鍋里的菜。
土豆白菜,清湯寡水。
石磊看了一眼旁邊摘掉的菜葉子用腳踢了踢“誰讓你扒菜葉的? 那么好的葉子你扔了干啥?以后再扔扣你工資!”
石磊轉(zhuǎn)了一圈背抄手出去,廚師看著墻角腐爛的葉子搖搖頭:“真是周扒皮!”
石磊周扒皮的名聲傳出去,他吹毛求疵的監(jiān)督著每一處,逼得工人苦不堪言。
工人要走,石磊就扣半個月工錢,理由是說好干一年的。
工人無奈只能搖頭領(lǐng)錢走人,大家不愿意和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石扒皮糾纏。
石磊數(shù)著錢,心里快活。
榔頭不愿意去磚瓦廠待著就派了一個心腹來監(jiān)督石磊。
院子里一輛車子急剎,下來一個卷頭發(fā)的男人,他花襯衫黑墨鏡,脖子上的金項鏈?zhǔn)种割^粗,也不知道真假。
男人叫華子,他嘴巴里叼著一根黑棒,提著褲子下來四處瞅瞭。
石磊聞聲望去,他急忙收了錢起身出來。
華子扭過頭看到石磊,“呦,石老板!幸會幸會!”
石磊換上諂媚笑臉,這是榔頭哥身邊的紅人,就是他搭橋牽線榔頭才有今天。
自已還是要忌憚三分。
“華子兄弟!太客氣啦!大駕光臨!歡迎歡迎!”石磊伸手過來握住華子,
華子蜻蜓點水意思了一下,他捋了捋披肩卷發(fā):“榔頭哥很忙沒有時間過來,這不是讓我給你搭把手。我呢不太懂你以后多多指教??!”華子說起場面話一套一套。
“還指教啥!你是代表榔頭哥來的,有事交代我都聽你的!”石磊給足面子。
華子倒是不客氣,抽著煙往屋里走。剛抬腳跨門檻,他眼睛瞟到一個女人的身影。
三妹正在那溜達,面容秀美,華子順著往下一看:“嗨!可惜了,是個孕婦!”
石磊立刻介紹:“那是我媳婦,懷孕了!”
“哦!石哥好福氣,老婆長的賽天仙!”華子悻悻的抬腳進屋。
“湊湊乎乎吧!”石磊扭過頭看了三妹一眼, 表情不爽:“沒事出來瞎溜達!”
華子來了以后,石磊好酒好肉的款待,第一是討好,想讓他在榔頭哥面前說好話,自已多干幾年攢點錢。
第二就是想找到對方的喜好和弱點,知已知彼百戰(zhàn)百勝,總不能天天心驚膽戰(zhàn)。
下午,一批新到的女工在叉坯子,華子坐在高高的磚頭堆上掃視尋找目標(biāo)。
新來的都是些中年婦女,各個歪瓜裂棗沒法下嘴,華子搖搖頭起身往回走。
拐彎處,他看到了阿香。
阿香從鎮(zhèn)上買東西回來,累的汗津津,她的衣服都濕了裹在身上,凹凸有致。
華子情不自禁的跟上去。
“這是著急忙慌的去哪里?。俊笔趶奈堇锍鰜砜吹饺A子被勾魂一樣眼睛直愣愣的往前看。
石磊順著華子的目光看去,是阿香進了三妹的屋。
“那女的是誰?”華子駐足點了一根煙問。
“哪個女的,我不是說了我媳婦嘛!”石磊裝傻充愣。
“不是,我說的是剛剛提東西進去那個女的!”華子用手指著屋里忙乎的阿香。
“請來的保姆,帶孩子的!”石磊死死盯著華子。
“哦。果然財大氣粗,還請保姆了,這一個月多少錢?”華子扭頭問石磊。
“咋啦?你也想找保姆???”石磊打趣避而不談。
“我也需要保姆照顧!我看這個就不錯!”
“你別鬧了,疤瘌的事你應(yīng)該知道,咱可不能學(xué)他!”石磊提醒。
華子噗嗤一笑“疤瘌是碰到釘子上了,我才沒他那么倒霉!”
“這樣,今天晚上帶你去鎮(zhèn)上泄泄火!這犄角旮旯都是些劣等貨!”石磊心想,華子要是動了阿香,三妹肯定要發(fā)瘋,到時候自已又要遭殃。
“你說話算話??!我可等著呢!”華子興沖沖走了。
晚上,石磊如約帶著華子去了鎮(zhèn)上。
一個月過去了。
中午,華子看著桌子上清湯寡水的扔了筷子:“這他媽都是啥玩意,是人吃的東西嗎?”
石磊咬了一口饅頭:“哎呀,榔頭哥上個月還打電話過來訓(xùn)斥,說交上去的錢不多,讓咱們節(jié)??!”
華子嘴角邪魅一笑“我看都是你中飽私囊了吧!”
他這話一出石磊心頭咯噔一下,自已確實貪了一部分,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
石磊橫眉立目看著華子?!澳愫诌稚赌??”
“呦呦呦,這生氣了?我是開玩笑的!”華子拿起筷子繼續(xù)吃。“你這人不經(jīng)逗!”
石磊心里若有所思,這個家伙一天天的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他,還時不時探底難道是點自已呢,這段時間白給他好吃好喝找女人了。
兩人各懷鬼胎的吃著飯,門口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表姐夫?你咋在這呢?”
石磊抬頭一看是愛蓮,兩個人都很懵。
“我這入了股份,你是啥情況?”石磊問。
愛蓮放下行李進來:“我出去溜了一圈還是覺得這里靠譜!”
華子上下打量愛蓮,眼睛冒出小星星,他伸手遞給愛蓮一雙筷子:“快坐!一起吃?”
愛蓮接過筷子毫不客氣,她一屁股坐下唏哩呼嚕的吃起來,這大老遠(yuǎn)走過來又渴又餓的。
華子看的心花怒放?!斑@姑娘真實在!”
華子點了煙,煙霧繚繞。他伸手拉了拉椅子靠近愛蓮,石磊識趣的起身出了屋。
第二天,兩人就打情罵俏開始談上了,愛蓮早就盤算能傍上一個老板跟著吃香喝辣,華子借著假殼忽悠愛蓮中飽私欲。
華子不再掣肘石磊,他花天酒地經(jīng)常欠賬面的錢,時間久便落了把柄在石磊手上。
華子對石磊低三下四不敢囂張,石磊又重新掌握了磚廠,繼續(xù)獨斷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