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正在照顧兩個孩子吃飯,“哐當(dāng)”一聲門開了。
石磊一把將三妹推進來,三妹沒站穩(wěn)差點摔倒。
“小姨!”小娟子高興的喊,三妹臉色凝重沒有說話。
“干啥呢?又咋的啦?”付英很不爽石磊當(dāng)著自已的面欺負三妹。
“讓她說,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說!”石磊跨進門怒吼!
“你給我小點聲,別嚇到孩子?!备队⒒鹆酥钢诰?。
“說呀!快告訴你大姐,你是咋和你姐夫搞上的?都干了啥畜牲事?你肚子里的孽種是不是王彬的?”
付英愣了,腦子跟不上嘴“放你媽屁,你擱我這鬧事是不是?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你問她,不信你問她,是不是勾搭你男人,她就在你家哪都沒去吧?孕吐了?來!你給我解釋解釋!”
付英看三妹那球樣一聲不吭像是認了。
“別你媽一天胡咧咧!潑自已女人這臟水你也不怕人笑話!”
“不相信是吧?行,我去找王彬來對質(zhì)。我看你們還嘴硬不承認!”石磊說完摔門走了。
付英看石磊走了,她扭過身嚴肅的問三妹“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三妹點點頭。
“肚子里也有孩子了?”
三妹又點點頭。
付英五雷轟頂,渾身酥麻過電,她狂抓頭發(fā)簡直不敢相信。
幾分鐘的惱怒后理智促使她冷靜,必須顧全大局“她知道今天不能讓石磊把這事做實,不然肯定要出人命?!?/p>
“走,趕緊去流掉!”
付英顧不得許多,抱著孩子帶著三妹往醫(yī)院去。
走廊里,都是年輕不懂事的小姑娘在為自已愚蠢的行為買單。
里面?zhèn)鱽戆Ш柯?,醫(yī)生護士像是有意刁難,讓她們記住教訓(xùn)一樣。
三妹倒是夠狠,刮骨洗髓之痛愣是一聲沒吭,或許是沒臉去叫那一聲。
外面,付英坐在冰涼的板凳上,這場災(zāi)難的余波開始反噬她,一幕幕一樁樁一件件,付英一下子就串聯(lián)起來了。
她此刻才想起小郭說的話,人家那是發(fā)現(xiàn)了在提醒她,自已跟頭蠢豬一樣都沒往這方面想。
如今倒好,親自帶著妹妹來流掉自已男人的孽種,上天真是對著付英腦袋劈??!
門開了,三妹捂著肚子從里面出來,臉煞白。
付英抱起孩子前面決絕的走著,三妹在后面,額頭滿是冷汗,她咬著牙一步一步挪著。
這一刻不知道該可憐誰。
一路上,付英沒有回過一次頭,三妹看著大姐的背影,她腹痛難忍依然緊緊跟著。
小娟子時不時回頭看小姨有沒有走丟。
三妹內(nèi)心懊悔不已,真是諷刺,前面過了橋洞就是白川殞命的地方。
三妹站在橋洞下,過往的火車發(fā)出咯噔咯噔的聲音,碾壓著三妹的良知。
她的精神此刻已經(jīng)脫離了肉體,反過來鄙視這具骯臟的身體,她辜負了白川的愛,背刺了大姐,簡直不配當(dāng)人。
上了橋洞臺階,穿過一條火車道再走幾百米就到家了,付英把小昭給了三妹:“你帶她們回去吧!”
“你去哪?”三妹哭唧唧的看著付英問。
付英沒有回答轉(zhuǎn)身走了。
三妹原地愣著,兩個孩子一個哭著一個鬧著,看到大姐消失在遠處,她不得已抱著孩子回家了。
付英晃晃悠悠走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她無所顧忌,淚水迷失了眼睛。
她想大哭卻哭不出來,走到當(dāng)初那家被驅(qū)趕的飯店門口,付英抬腿進去要了兩瓶啤酒,點了一盤菜。
她坐在那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眼淚摻和著酒一起下肚。手里的筷子哆嗦著怎么也夾不起菜。
付英痛恨自已,只顧掙錢忽略了這事情,她痛恨王彬這個王八蛋,自已啥也不圖跟著他過苦日子,到最后來他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付英也恨三妹,怎么能背刺自已,怎么能忍心下的了嘴。
付英誓死堅守的婚姻此刻土崩瓦解了,她像一只喪家犬,心灰意冷想一死了之。
付英借著酒勁走上大橋,下面就是來來往往的汽車,飛速行駛,只要掉下去很快就會被壓成肉餅。
付英一只腳抬上去,她為自已這么多年的努力不值,她累了,真的累了。
自已出身不好,一心拉扯弟妹,到頭來被害成這樣,她再也沒有信念活下去了。
付英爬上去,她頭很暈眩,坐在大橋上,風(fēng)吹過,鐵路兩邊的蒲公英漫天飛舞。
或許倒下去以后就再也不會疼不會累了。
付英把另一只腳抬過來,坐在欄桿上前后晃悠。
就等著前面的紅燈變綠以后,車輛萬箭齊發(fā),自已能一下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