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付英走后,白錦也有點不開心。
他不明白溫柔善良的二英為什么對自已的姐妹如此冰冷,但是又不好開口問,擔(dān)心二英心思細膩會多想,傷了夫妻和氣。
二英也知道白錦的想法,兩個人就這么默契的僵持了幾天。
晚上躺下,二英黯然神傷。偷偷掉下眼淚。
白錦察覺到還是忍不住扭過身關(guān)心的問:“咋了?哪里不舒服嗎?”
二英搖搖頭,蜷縮在白錦懷里,像只溫柔的小貓。
“我就是心里有點難過?!?/p>
“是為了大姐來的事嗎?”
二英沒有說話,繼續(xù)抽泣。
白錦長嘆一口氣:“我就是有點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姐和三妹可是第一次登門,你那樣對她們有沒有考慮她們會傷心的,以后姐妹之間都生分了!”
“我是故意的,我想斷絕和家里的關(guān)系!一眼也不想看她們!”
“那大姐呢?她沒得罪你吧,里里外外沒少幫助咱們,于情于理都要盛情款待。你直接就不理她,該多傷心!何況她都懷孕了,大個肚子來看你!”
“大姐懷孕了?幾個月了?我進門只是余光看了一眼,沒有注意到!”
“我也不知道幾個月了,我一個男的又不好開口問,不過已經(jīng)挺大了,大約這么大白錦比劃著。
二英也不哭了,咯咯的笑起來,兩個人靠在床頭開始聊天。
二英眼望窗外:“你知道嗎?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家人斷絕關(guān)系,我不理大姐是因為我知道大姐是個熱心腸的人,別人鼓搗幾句,她就能拋頭顱灑熱血的跟著人家干。不管結(jié)果的!她打小就顧家講親情,習(xí)慣護著弟弟妹妹們,我要是對她好,她就會帶家里人來,我不希望那樣的結(jié)果,所以不理她,讓她難看,她以后就不會輕易帶人來了!”
“別說帶人了,她都不一定來了?!卑族\嘟囔。
“那我以后想辦法補償她一點?!?/p>
“哎,畢竟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說,我尊重你的選擇?!?/p>
“謝謝!幸虧有你,我才有勇氣繼續(xù)生活下去,我才能徹底逃離那個家??植溃幱?,提心吊膽的家。每每做夢都會驚醒的地方?!?/p>
“這么嚴(yán)重?”
二英點點頭:“從我記事起,都是大姐一個人在忙,娘是不顧家,爹是情緒不穩(wěn)定,時常打架。甚至我們上一秒剛拿起筷子,下一秒桌子和菜飯就被他倆打翻了,你還不能哭,不能說,不然也是一頓打。
母親偏愛三妹,一點活都不用做,每天打牌賭博都帶著,贏了錢就給她買吃買穿,爹喜歡三弟,我們中間死過一個男孩,爹就更在意三弟這根獨苗,打小就抱著,騎在頭上。
三弟學(xué)的沒個人樣,摔倒怪石頭,吃東西先緊他,一不高興就躺地上打滾,十幾歲了還尿床。他橫行霸道,學(xué)著爹的樣子時常欺負我,大姐替我收拾他,他就喊爹告狀,然后大姐就被打了。
每天都是同樣的情況年復(fù)一年的重復(fù),暗無天日,壓的喘不過氣。
有一年,不記得具體啥事,三弟不高興就薅我頭發(fā),打我臉,大姐狠狠收拾了他一頓,結(jié)果他就藏起來了。
天黑了,他遲遲不出現(xiàn)。全家人漫山遍野,村上村下的找他,爹拿鞭子把大姐都打瘸了。最后才在豬圈找到他,他都睡著了!從那以后,大姐不再管他,任由他胡作非為?!?/p>
“男孩子這么慣著要出大事的!”
“沒辦法,他打我們父母看不見,你動他一下,下一秒都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死,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不容易!”
“這種情況,家里老大最受罪!”
“大姐這輩子可受了大罪了,村里人看不起父母就處處擠兌我們,都是大姐跟著爭搶,好多次挨打挨罵!
她也是個孩子,卻裝的堅強吃下了所有的苦。
她一心護著我們,有好吃就都給我們,她自已眼巴巴的看著,所以她已經(jīng)變成半個娘了。
就算誰辜負她,她也不會生氣,她心大又軟,過去了就忘記了,好像腦子缺根筋,誰欺負她,當(dāng)時厲害,如果對方幾句軟話她就沒了脾氣!”
“那是善良!不是傻!”
“善良過頭就是傻,她已經(jīng)形成習(xí)慣了,處處為家人操心和出頭,這個毛病不好改掉,你讓她安心過自已的,她都做不到的!”
“幸虧嫁的遠,聽你這么說怪嚇人的,一個村子人家怕是會退婚的!”白錦給二英蓋了蓋被子。
“大姐上學(xué)時有個喜歡她的男孩,人好,他處處幫助大姐。也不知道他是同情還是真喜歡,當(dāng)時兩人都訂婚了,還被我娘給拆散了。
大姐也是逼急了,想快速逃離家才和王彬見一面就匆匆結(jié)婚了?!?/p>
“王彬娘也不是善茬呀!王彬打小就被他娘調(diào)教的跟姑娘一樣,娘里娘氣的,一點不爺們,你別和大姐說這些??!”白錦感覺自已禿嚕嘴了。
“我知道,大姐沒啥可挑的,她自已很自卑的,長的不好牙齒黃,她不敢嫁好人家,所以王彬家這種,她還算有點底氣,但是王彬大哥結(jié)婚那天就打擊過她的自尊心!”
“王彬大哥就是披著狼皮的羊,咋咋呼呼沒啥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