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體征平穩(wěn),但腦電波活動異常緩慢,意識深度喪失……”
“這、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中毒病理特征?。 ?/p>
一位神經(jīng)內(nèi)科的權威教授擦著汗,語氣充滿了困惑和無力。
“化驗結(jié)果出來了,血液和皮膚殘留物中檢測到的毒素成分極其復雜,有很多未知結(jié)構,我們現(xiàn)有的解毒劑根本無效!”
毒理學的專家也臉色發(fā)白地匯報。
白景言站在床邊,如同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
他緊緊握著江晚冰涼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周身散發(fā)出的低氣壓讓房間里的每個人都感到心驚膽戰(zhàn)。
他看著那些號稱頂尖的專家們一籌莫展的樣子,眼底的猩紅和暴戾幾乎要壓抑不住。
就在這絕望的氛圍彌漫之時。
一位身著深色中式褂子、須發(fā)皆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者快步走了進來,正是莫大師。
“師傅!”
莫青快步上前,語氣帶著急切和自責,“江小姐中的毒很古怪,我看不出深淺,還得您親自看看?!?/p>
莫大師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人事不省的江晚,眉頭立刻緊緊皺起,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他沒說什么,快步走到床邊,示意白景言讓開些許。
白景言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讓開位置,聲音沙啞帶著懇求:“莫大師,請您一定要救她!”
莫大師沒有回應,他伸出枯瘦卻穩(wěn)定的手指,先是翻看了江晚的眼皮,觀察瞳孔,然后給她把脈,閉目凝神細察。
他的手指在江晚的腕間停留了許久,眉頭時而緊皺,時而微舒。
良久,他緩緩睜開眼,松開了手。
“大家不必過于驚慌。”
莫大師開口,聲音沉穩(wěn),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江丫頭暫無性命之憂。”
這話一出,不僅那幾位專家愣住了。
連白景言也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緊接著是一絲被愚弄的怒意。
人都昏迷不醒,氣息微弱了,還叫暫無性命之憂?
一位心直口快的年輕專家忍不住反駁道:“這位老先生,您這話說得未免太輕巧了吧?”
“患者現(xiàn)在意識深度喪失,各項指標都顯示情況危急,您怎么能……”
莫大師淡淡地瞥了那專家一眼,目光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他緩緩解釋道:“據(jù)我所知,那位墨長老用毒,向來詭譎?!?/p>
“若他真想要江丫頭的性命,以他的手段,此刻她早已沒命了,豈容你們在此爭論?”
他指著床上的江晚:“這應該是一種睡夢毒,并非致命劇毒,其作用在于強烈抑制人的神志,令人陷入深度昏睡,如同做一場大夢。”
“中毒者會呈現(xiàn)出類似瀕危的癥狀,但對生命并無大礙。依老夫看,下毒者意在懲戒和示威,而非取命?!?/p>
他看向依舊眉頭緊鎖、眼神充滿懷疑的白景言,語氣篤定:“白先生若是不信,且等上三日。三日之內(nèi),江丫頭必定會自行蘇醒,只是會虛弱一段時間,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p>
“等三天?這太荒謬了!”
另一位專家忍不住出聲,“這是拿患者的生命在冒險!我們應該立刻嘗試血液凈化和其他支持療法!”
“現(xiàn)代醫(yī)學的手段,對付這種奇毒,效果有限,甚至可能適得其反?!?/p>
莫大師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絲超然的淡然,“信與不信,時間自會證明?!?/p>
專家們面面相覷,這套說辭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讓他們既無法反駁,又難以信服。
就在房間內(nèi)陷入一種僵持和詭異的氣氛中時,臥室門被嘭地一聲大力推開!
顧沉舟一臉寒霜地闖了進來,他顯然是接到了消息匆忙趕來的,頭發(fā)都有些微亂。
他銳利的目光先是掃過床上昏迷的江晚。
看到她蒼白脆弱的模樣,眼神猛地一沉,隨即如同利劍般射向守在床邊的白景言!
他幾個大步跨到白景言面前,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質(zhì)問和怒氣:
“白景言!你就是這么保護晚晚的?!讓她在你的地盤上,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接二連三地出事!”
“上次是有人送毒蛇花,這次是直接中毒昏迷!”
“你到底有沒有能力護她周全?!如果不行,就趁早放手!”
顧沉舟毫不留情的質(zhì)問,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了白景言此刻最痛的心窩。
他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江晚,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巨大的自責和心痛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確實沒有保護好她,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緊握的拳頭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指節(jié)泛白,。
頜線繃得緊緊的,周身籠罩在一種近乎絕望的低氣壓中。
一旁的莫青見白景言被如此指責,忍不住上前一步,語氣帶著維護,對顧沉舟說道:“顧先生,請您息怒。發(fā)生這樣的事,白總比任何人都要痛心?!?/p>
“但用毒之道詭譎難防,白總并非此道中人,防不勝防。我們所有人都不想看到夫人受這樣的罪?!?/p>
顧沉舟冷冷地瞥了莫青一眼,那眼神銳利如刀,并沒有理會他的辯解。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一言不發(fā)的白景言身上,見他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更盛,卻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他側(cè)過頭,對跟在他身后進來的一個年輕女子吩咐道:“阿月,你去看看?!?/p>
這叫阿月的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她穿著一身簡潔的深灰色改良旗袍,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面容清冷秀麗。
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沉靜,仿佛古井深潭,沒有絲毫波瀾。
她手里提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古樸木制醫(yī)藥箱。
她聞言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走向床邊。
那幾位還在糾結(jié)的專家見顧沉舟居然叫來這么一個年輕姑娘,臉上都露出了不贊同和懷疑的神色。
之前反駁莫大師的那位年輕專家更是忍不住開口:“這、這位小姐能行嗎?夫人的情況很復雜,可不是……”
阿月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清冷的聲音如同碎玉投盤,直接打斷了那位專家的話,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諸位來了這么久,討論了這么久,不也沒能把人救醒嗎?”
一句話,直接把幾位專家噎得面紅耳赤,張著嘴卻無法反駁,場面一時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