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跟狐貍一般狡黠的小姑娘,喬懷亦也是一臉的無奈。
“沒想到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竟連一個小姑娘的陰謀都識不破。”
抬眼看任飛煙笑的前俯后仰的樣子,他眼底閃過沉思。
他是家中長子,喬家對他寄予厚望,這兩年催婚也是催的越發(fā)厲害。
只是門當戶對的姑娘,許多都是及笄便定了親,再加上他前面兩年還未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便一直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這兩年家里雖然催的厲害,他卻也不想將就。
年紀太小的姑娘,他總覺得跟個孩子似的,年紀稍大些的,不是人有缺陷,就是作風有問題,這樣的人,他自是不能往喬家領。
任飛煙的年紀和品行他倒是滿意。
不過還得考慮另外一點,喬家和孫家對立。孫家現(xiàn)如今是江府的錢袋子,若任飛煙進了喬家,縣令便和江府站到了對立面,縣令又歸知府管,他擔心將來會連累任家。
所以,哪怕合適,也不能拉她下水。
見喬懷亦盯著自已看,原本滿臉笑意的任飛煙收住笑容,面上飛過紅霞。
她摸了摸自已的臉。
“喬公子,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喬懷亦笑著搖頭。
“沒有?!鞭D而又看向任飛煙,“任小姐平素都喜歡做什么?”
“我喜歡做什么,還得看興致。”任飛煙瞇著眼,“縣城和省城小姐們平素喜歡做的事,我?guī)缀醵寄芤稽c,像蹴鞠,投壺,下棋,放紙鳶,研究胭脂水粉和衣裳布料,偶爾也能坐下來看書品茶……”
她清了清嗓子。
“不過我看的不是什么正經書,都是姑娘家家喜歡的話本子,可能對喬公子來說,會有些無聊?!?/p>
喬懷亦被她的真性情逗笑。
“那任小姐愛好還挺廣泛?!?/p>
任飛煙笑著說,“起初我爹娘對我要求挺嚴格的,自從十一歲那年生了場大病,病好之后他們就不再要求我了,說我健康活著就好,這才有機會接觸剛才所說的那些東西?!?/p>
喬懷亦點頭。
“任大人和任夫人有先見之明,至少任小姐沒養(yǎng)歪,還能有自已喜歡做的事,這樣也挺好?!?/p>
兩人正說著,一名戴帷帽的女子領著丫鬟進了廂房。
那女子來勢洶洶,一進廂房,巴掌就朝著任飛煙臉上呼去,喬懷亦瞳孔一縮,忙起身護在任飛煙面前,抬手砍向那個女子的手腕,將她的手拍了下去。
“江少夫人公然在我喬家的地盤動手,可是不想將我喬家放在眼里?”
孫淑婉捂著自已被砍疼的手腕,帷帽下的眸子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喬懷亦,你竟然為了她打我?”
喬懷亦冷冷的看著她。
“江少夫人上來就掌摑我的客人,難道我要由著你動手不成?”
孫淑婉擰起眉頭。
“你從前不是……”
喬懷亦打斷她的話。
“從前是喬某瞎了眼,沒有看明白某些人的真面目,所以才引狼入室,以至于透露了不少家族機密,干出了拖累家族之事,四年前喬某便已經跟江少夫人一刀兩斷,不知江少夫人今日是以何種身份質問我?”
孫淑婉紅了眼眶。
“喬懷亦,我沒想到你能這么無情!”
喬懷亦的聲音很冷,跟剛才和任飛煙說話時的語氣截然不同。
“不論無情還是無恥,江少夫人都不比我遜色吧?”
孫淑婉眉頭緊擰。
“懷亦,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聽到這里,任飛煙算是明白了。
看來喬懷亦和孫淑婉從前有故事啊,聽他們談話的內容,應該是孫淑婉辜負了喬懷亦,難怪喬懷亦到如今二十三了還未娶妻。
說起來,跟她還有些同病相憐。
想到這里,任飛煙忍不住開口了,“江少夫人已經嫁做人婦,是如何問出這樣一番話的?你的禮義廉恥呢?”
孫淑婉厲聲回,“任小姐已有婚約,卻和別的男子單獨在酒樓私會,你的禮義廉恥又在哪里?”
任飛煙一笑。
“那恐怕要讓江少夫人失望了,我和蘇家已經退親,如今和喬公子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兩人也都無姻緣在身,雖在廂房中,卻并未掩上房門,我們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倒是江少夫人,今日此舉,若傳出去,將江公子和江家置于何地?”
孫淑婉半點不擔心喬懷亦會讓人將她的事透露出去,畢竟從前她那樣騙他,他也從未在省城透露半分。
不過看向任飛煙的時候,她還是擰起了眉頭。
這個賤人退親了?
“喬懷亦,我以為你眼光多高呢,退過親的女子你也要?你喬家如今娶不起媳婦了不成?”
“任小姐率真正直,哪怕退過親,也比江少夫人好上千倍萬倍?!眴虘岩嘣桨l(fā)覺得自已從前大概是眼瞎了,居然看不破孫淑婉的虛偽。
原本幾年前被騙后,他半點不想再跟她產生交集,她卻在嫁人之后屢屢糾纏,委實讓人厭煩不已。
孫淑婉最討厭拿別人跟她比,她怒瞪著喬懷亦。
“她再好又如何?你別忘了,我公爹是任大人的上級,只要我公爹一句話,隨隨便便扣一頂帽子上去,都夠他戴的了?!?/p>
任飛煙起身怒斥。
“孫淑婉,你無恥!”
孫淑婉滿臉得意的望著她,“你罵我也沒用,想要你爹好好的,你最好跟喬家保持距離,言盡于此,就看任小姐聽不聽話了。”
說完,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喬懷亦滿臉歉意的看著任飛煙。
“任小姐,我好像連累到你了。”
這些年,孫淑婉沒少針對意圖接近他的姑娘,最終那些姑娘都礙于江府權勢,離自已遠去。
他當初不以為然。
可今日,孫淑婉當著他的面明晃晃的威脅任飛煙,他是真的惱了。
任飛煙搖頭說,“今日之事,并非喬公子的錯,只是被江少夫人擾了興致,想來喬公子也沒了用餐的心思,待下次有機會了再約林小姐一起吧,飛煙先行告辭了?!?/p>
她微微欠身,領著丫鬟離開。
喬懷亦看著她沿著樓梯而下,消失在酒樓門外,這才收回目光,“將今日發(fā)生在天香樓的事情傳出去,本公子之前忍她太久,不想再忍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