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吧?!狈阶恿暾f,“我問了陳兄弟,他說到八月份的時候,沿湖不少鋪子都竣工了?!?/p>
“我們家鋪子也是八月開業(yè),不過我們以便食為主,針對的客人不一樣,倒是不擔心會跟方公子家的酒船產(chǎn)生競爭關系?!敝男χf,“屆時新店開業(yè),方公子若有空可以來賞個臉,我請方公子吃炸雞?!?/p>
就當是抵了這次搭便船的人情。
方子陵見知夏難得主動邀請他,便毫不猶豫應下了。
“那我可記著了。”
五福見妹妹和方子陵相談甚歡,一直擰眉瞧著他。
怎么看,他都覺得這小子不簡單。
逛完酒船,又聊了一小會,酒船便已經(jīng)快要靠岸了。
知夏和五福下了船,跟方子陵道謝之后,跟周良還了草帽便先回小食鋪去了。
陳不凡這會已經(jīng)不在碼頭。
周良眼看著知夏和五福從方府的船上下來,又見知夏和方子陵似乎聊的很投緣的樣子,眉頭不由擰了起來。
依著方家和林家的家世,這兩人不該產(chǎn)生交集才是。
咋也能聊到一塊去呢?
他望著知夏剛還回來的兩頂草帽。
“老大一直將林姑娘當親妹子對待,這件事,還得跟老大說一說才是,好讓他留個心眼,林姑娘心思單純,可不能讓她被那方公子騙了?!?/p>
……
回家路上,五福也提醒知夏。
“妹妹,你以后還是離那個方公子遠一點吧?!?/p>
知夏本也沒想跟方子陵走太近,維持表面的客氣罷了。
“咋了?”
少年微微擰起眉頭,“我總覺得這小子不懷好意?!?/p>
“大哥都看出來了,我咋能看不出來?”知夏笑著說,“方家之前想要咱們的后山,現(xiàn)在又想要咱們的地,他這么殷勤,指不定就是在討好我呢。”
妹妹在家里的話語權占了多大的份量,五福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這種大事,妹妹確實能說上話。
他點頭。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鞭D而又說,“所以就更不能跟這種人走太近了,回頭欠了人家太多人情,有些事你想拒絕都難了?!?/p>
知夏唇角彎彎。
“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彼嘀亲?,“咱們快些回鋪子去吧,我都餓了。”
五福點頭。
“好?!?/p>
……
兩人剛能看到小食鋪,隔壁幫著何望山看攤子的何冬冬就注意到了兄妹倆。
“五福哥,知夏,你們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挺順利的?!敝男χ鴨枺岸阒形绯粤藳]?”
何冬冬搖頭,“還沒呢,正在等我爹給我送飯,應該也快了?!?/p>
知夏擺擺手。
“那我們先去吃飯啦?!?/p>
何冬冬笑著點頭。
“快去吧,別餓著了?!?/p>
說完,一邊整理著小攤位上的商品,余光注視著兩人進了隔壁的小食鋪,直到后面那道背影完全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
知夏人已經(jīng)進了小食鋪,突然想到了什么,滿臉狐疑的回頭往五福的方向看了眼。
見他神色如常,不由蹙起了眉頭。
大哥這是藏的深,還是對何冬冬并無過多想法?
想著想著,不由搖了搖頭。
真是半點都看不懂了。
五??粗妹闷嫫婀止值呐e動,“咋了?我臉上有臟東西?”
說著,往臉上抹去。
知夏見狀,撅起嘴,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說,“是有臟東西,很臟?!?/p>
五福信以為真,忙抬起胳膊去擦臉,見妹妹已經(jīng)去后院吃飯了,他還一邊擦臉一邊問站在柜臺后的趙家禮。
“表兄,你幫我瞅瞅,我臉上的臟東西擦干凈了嗎?”
趙家禮一頭霧水,盯著他的臉左瞅右瞅的,也沒見五福臉上有臟東西啊,難不成已經(jīng)擦干凈了?
便搖頭說,“已經(jīng)沒了?!?/p>
五福松了口氣,往袖子的方向看去。
他今日穿的淺灰色衣服,剛才擦臉的袖子位置,干干凈凈的,半點印子都沒留,這才意識到自已上了妹妹的當。
“知夏,你又誆我。”
知夏已經(jīng)在后院笑的前仰后翻。
……
最近鎮(zhèn)上沒要緊事,知夏除了偶爾會代替林寄明去碼頭那邊看看新鋪子的進度,其余時間都混在桑山,跟挺著大肚子的何臘梅學習如何處理蠶繭。
她跟何臘梅商量好,等她生了孩子,就幫她管理桑山的事,她另外給何臘梅開五百文一個月的工錢,每織出一匹布,再額外給二十文的抽成。
桑山之前請的七個人中,女人就有三個。
現(xiàn)如今也都由何臘梅領著繅絲織布。
本就是勤快人,又都是懂些針線活的,上手倒還算快,第二批蠶繭,除去留的第三批種,其余全部經(jīng)過處理,最終織出來十二匹絲綢。
伸手撫摸著這些柔軟的綢緞,知夏方知養(yǎng)蠶的不容易。
耗費這么多人力物力,半年多時間,才終于得到了這十二匹布,難怪絲綢能賣出那么高的價。
這十二匹布,做布袋是用不了那么多的,最近布藝鋪子還是以麻布料子為主,只偶爾會上一兩個新款在那里吸引客人,裝點門面,何老二那邊送來的兩匹布,還余下了一匹呢。
賣去布莊的話,二兩多一匹不劃算,就算全部賣掉也才不到三十兩銀子。
原本她就有另外開個鋪子賣綬囊的想法,只是因為手頭沒錢沒人,所以一直壓著。
“臘梅姐,你有想法開成衣鋪子嗎?”
“成衣鋪子?”何臘梅愣了愣,“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鎮(zhèn)上那小鋪子投入不大我之前都沒本錢去開,要是開成衣鋪子,得投入不少吧?”
知夏在她面前徘徊著。
“我想了下,布咱們都可以自已織,還可以將皮草加進去,最大的成本,其實是鋪子,如果將我設計的綬囊全部囊括在里面的話,鋪子也不能太小?!?/p>
成衣,綬囊,皮草和絲綢,都是高檔貨,鎮(zhèn)上肯定是開不成的,有錢人太少。
至少得到縣城或者省城。
可鎮(zhèn)上開鋪子代價就這么大了,開到縣城和省城,投入肯定不會小。
所以現(xiàn)在也只是設想,開鋪子需要資金維持,之前那么一折騰,她手里的銀子攢了不到百兩,根本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