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虎醞釀了好一會,才忍著心酸說,“我很好,倒是你,受苦了。”
“都過去了?!?/p>
從前再如何辛苦,那也是從前的事,人還得往前看。
何臘梅一臉輕松的低頭撫了撫自已的肚子。
“玉梅和小年都長大了,我如今也成了親,公婆丈夫不僅對我好,還會關(guān)心玉梅和小年,也愿意給他們撐腰,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聽到她親口說過的好的話,何小虎心里雖還有不甘,但也算是松了口氣。
“過的好就行,要是有朝一日那小子欺負(fù)你了,你就去高嶺村找我們,往后我們就是你的娘家人?!?/p>
何臘梅笑著點頭。
“好?!?/p>
何小虎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
“我來杏花村主要是為了送絲綢,既然已經(jīng)送到,我先回去了?!?/p>
剛檢查完絲綢的知夏立馬來到院門口。
“多謝小虎哥跑這一趟了,今年的絲綢還跟去年一樣的價錢嗎?”
何小虎說,“我爹說去年年成好,今年不少東西都漲了點價,不過既然這絲綢是你跟臘梅做買賣要用到,就不用加錢了。”
“那不成,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敝膹腻X袋子里掏出二百文,“你看再加二百文夠不夠?”
想了想,還是將那二百文塞到他手里。
“我也不知道鎮(zhèn)上布莊收絲綢是啥價,不過這絲綢價錢本就不便宜,隨隨便便漲個一兩百文也是很正常的,這二百文小虎哥先拿著,回頭你打聽之后要是多了,就結(jié)算到下一匹絲綢上去?!?/p>
何小虎望了眼手里的錢,點頭說,“行,那我先走了?!?/p>
知夏應(yīng)了聲,“哎,小虎哥慢走?!?/p>
何小虎再次往何臘梅的方向深深看了眼,轉(zhuǎn)身小跑著離開,一口氣跑到村口,見四下無人,這才終于抑制不住,邊往高嶺村的方向跑邊抬手用袖子抹著眼睛。
……
何小虎離開之后,知夏又根據(jù)絲綢的質(zhì)地,跟麻布和皮革結(jié)合設(shè)計了一些樣式精致,做工精美的佩囊。
布藝鋪子時不時的上新款,也吸引了鎮(zhèn)上越來越多的夫人小姐,不過鎮(zhèn)上有閑錢買佩囊的人畢竟有限,新款雖備受追捧,麻料袋子的銷量卻逐漸平緩下來。
何玉梅看在眼里,急的不行。
四月底,曹醫(yī)婆如約而至,背著包袱和藥箱,自個兒就來了杏花村。
在村口問了林寄明家的位置,立馬就有熱心的村民給她帶路。
上回找來了個姓崔的姑娘,大家猜測是沖著林寄明去的,這次來了個姓曹的婆婆,大家就有些猜不準(zhǔn)了,總不能也是奔著林寄明來的吧?
這年紀(jì),都能當(dāng)他老子娘了。
“玉珍啊,有個年紀(jì)大的老姐妹要找寄明,你來給瞧瞧?!?/p>
自從鎮(zhèn)上的鋪子開始修,林寄明沒事就往鎮(zhèn)上跑。
一方面是監(jiān)工,另一方面,他多干點,工期也能適當(dāng)縮短一些,鋪子早一天開張,早一天賺錢。
等到媳婦兒生了孩子,他就可以安心在家陪媳婦兒孩子了。
趙玉珍從屋里出來。
望著已經(jīng)進(jìn)了院門的曹氏,面上不解。
“您是?”
曹氏望著趙玉珍隆起的孕肚,猜想她便是那個雇主的夫人了。
“我姓曹,是您丈夫特意從縣城請來的穩(wěn)婆?!?/p>
話音剛落,人群中立馬傳來了陰陽怪氣的聲音。
“跳蚤充龍種,有了幾個錢就以為自已多金貴呢?咱村里誰家懷七個月就喊穩(wěn)婆上門的?還從縣城里請過來,再厚的家底也要敗光!”
這回都不用趙玉珍開口,桂嬸就回來她。
“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人寄明家里賺了錢想怎么花怎么花礙著你什么事了?再說丈夫心疼妻子天經(jīng)地義,要你在這里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忒不要臉!”
那婦人憤怒的瞪向桂嬸。
話還沒出口,只聽的桂嬸兇巴巴上前,一副作勢要撕了她的架勢。
“你再瞪我一下試試?看我會不會把你的眼珠子扣下來喂狗!”
婦人被桂嬸的兇狠勁嚇到,只能一邊罵一邊往后退,離開了林家老宅。
趙玉珍眉頭一挑。
孩子爹啥時候去縣城給她找的穩(wěn)婆她都不知道,瞞的可真夠嚴(yán)實的。
不用想,這主意肯定是女兒出的。
不過人都找來了,她肯定得好生安置,能被那對父女特意請回來,還是跑到縣城那么大老遠(yuǎn)的地方請回來,這穩(wěn)婆說不定有兩把刷子。
“曹嬸子快請進(jìn)?!壁w玉珍忙吩咐梁氏,“梁大姐,你帶曹嬸子去后山的空房里安置吧。”
“是,夫人?!?/p>
梁氏恭敬的應(yīng)了聲,領(lǐng)著曹氏往后山去了。
曹氏邊走邊打量著這戶人家。
倒是比她想象中的好了很多,沒想到還是一戶富戶呢。
……
老宅。
見知夏從桑林回來,趙玉珍忙將她拉到一旁。
“那個姓曹的穩(wěn)婆,是你讓你爹找來的?”
知夏面帶喜悅。
“曹醫(yī)婆來了?”
趙玉珍點頭,“我已經(jīng)讓梁大姐領(lǐng)到后山的院子里安置去了?!?/p>
知夏嘿嘿一笑,滿臉得意,“曹醫(yī)婆可是我特意托陳不凡給我打聽的,她不僅會接生,還懂醫(yī)術(shù)呢,如今她來了,我也安心了。”
趙玉珍心里有些感動。
“你啊?!蓖蝗幌氲绞裁矗謫査?,“對了,既然她能力這么強(qiáng),你們現(xiàn)在就將她請來,工錢怎么開?”
知夏拉著她往堂屋走。
“工錢你就別管了,到時從我這里出?!?/p>
趙玉珍瞥了她一眼,“還從你這里出,你現(xiàn)在一月才能賺多少銀子?桑林投進(jìn)去一大筆,還沒看見收益呢?!?/p>
知夏絲毫不擔(dān)心。
“這不遲早的事情嗎?”
趙玉珍卻不依,她停下腳步,滿臉嚴(yán)肅的看著知夏。
“你跟我說句實話,這曹醫(yī)婆的工價是不是挺高?”
知夏本不想說,但想著紙包不住火。
她不說,娘到時候指不定去問爹和曹醫(yī)婆,就算曹醫(yī)婆能頂住壓力配合她,爹肯定是兜不住的。
“二兩?!?/p>
趙玉珍以為自已聽錯了,不由提高聲音。
“多少?!”
知夏往后山的方向看了眼,緊接著豎起兩根指頭。
“一個月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