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和沈甫安收了東西回到鋪子里。
“大哥,你讓二毛叔給上點吃的來,甫安哥難得來一次?!?/p>
沈甫安忙搖頭,“不用不用,我就是路過這里過來瞧瞧,這就要回去了,我娘還在家里等著呢?!?/p>
知夏一聽。
“那就讓二毛叔炸一只雞給甫安哥帶回去吧,炸雞不用多久,正好給伯父伯母也嘗嘗。”
雖然剛才雄獅幫的人來的時候,沈甫安和陳不凡沒過來。
那是因為有了方子陵出面。
她有預(yù)感,如果雄獅幫的人動手,他們倆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就沖他們這份仗義,一只炸雞實在算不得什么。
小丫頭的熱情,讓沈甫安沒法拒絕。
他尋思等會炸雞上了之后,該多少付多少,總不能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便也沒再推辭,而是隨著知夏到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雄獅幫的事,你們打算怎么處理?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試著在縣城幫你們找人疏通關(guān)系。”
知夏一尋思,縣城那邊爹也有關(guān)系,這件事還得一家人商量之后再做決定。
便搖頭,“不必,甫安哥安心念書便是,這件事我爹會處理的,實在不行,我們就想想別的辦法,總歸不會讓這些糧食砸在手里?!?/p>
大不了不賣糧食,做成饅頭也一樣能賣,就是可能周期得長一些。
沈甫安見知夏胸有成竹,也沒再多說什么。
知夏又跟他聊了一些最近看書碰到的疑問,五福將打包好的炸雞拿過來了。
知夏將炸雞往沈甫安的方向一推。
“平日我也沒空往甫安哥家里跑,這個你帶回去,讓伯父伯母都嘗嘗。”
沈甫安點頭,離開的時候悄悄在桌上放了炸雞的錢。
知夏剛將沈甫安送出門一會,轉(zhuǎn)頭回到鋪子,五福便拉著她指了指桌上的錢。
知夏眉頭一挑,轉(zhuǎn)而往鋪子外望去,早已經(jīng)沒了沈甫安的身影。
“甫安哥也真是,就一只炸雞還得悄悄給了錢再走,倒顯得我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了。”
她來到鋪子后院,找到了正在劈柴的林寄明。
“爹,雄獅幫的事,你打算怎么解決?”
林寄明一邊劈柴,臉上神情凝重,如果是方家,他確實不必放心上,很輕易就能擺平了。
可雄獅幫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人數(shù)龐大,解決起來比方家要復(fù)雜的多。
之前高將軍跟他提過雄獅幫,讓他回來之后多多留意。
今天那個姓曹的,說是幫主,其實也只是管著這個幫派的人,他的背后,肯定還有靠山。
不過將軍現(xiàn)如今遠(yuǎn)在京城,他就是想將這邊的消息告訴他,等他收到消息回信,至少也是半個月之后的事了。
遠(yuǎn)水解不了近火。
他虛瞇著眼,一邊抬手撫著自已的下巴,一邊凝神思考著。
半晌,他將斧頭放回了廚房。
“知夏,柴火我都劈好了,你幫著整理到廚房去,我出門一趟,傍晚打烊之前要是沒回來,你們就先回去?!?/p>
知夏雖然不知道爹要去干嘛,但不難猜,肯定是因為雄獅幫的事。
“爹,你別亂來,一定要小心啊,實在不行,咱也不是非得跟雄獅幫對上,你多想想娘和我們,性命要緊?!?/p>
“知道了。”
林寄明擺了擺手,大步離開。
……
傍晚打烊的時候,林寄明果然還沒回來,他們等了近半個時辰,心里雖擔(dān)憂,但一想到娘還在家里等著,為免她擔(dān)心,還是先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往常幾個鋪子打烊回家,林寄明和劉石頭都是坐在騾車前面趕車,每次一到家,院子里的趙玉珍總能一眼看到他。
今天騾車到家,卻不見林寄明的身影。
趙玉珍看著兒女們相繼從騾車上跳下來,面露疑惑,“你們爹呢?”
知夏進了院子。
“爹有事去了。”她來到趙玉珍面前,朝著她懷中的平安拍了拍手,“爹下午從鋪子里出去之前跟我說,如果打烊的時候沒回來,就讓我們不要等他,我們多等了小半個時辰,看他還沒回,就先回家了?!?/p>
她覺得,爹應(yīng)該不是個莽撞的人。
不可能一個人去對付雄獅幫,應(yīng)該是到縣城找關(guān)系去了。
趙玉珍有些詫異。
畢竟男人早晨走之前,也沒說他今天會有啥事。
“你爹沒說他要去干什么?”
知夏搖頭,從她懷中抱過沖她笑的弟弟。
“爹沒說具體要干啥,雄獅幫的人今天來了鋪子里,說我們糧食價錢賣低了,給我們?nèi)鞎r間,要求我們提價,想來爹應(yīng)該是去找解決辦法了。”
對于這個幫派,趙玉珍一無所知。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能拉幫結(jié)派的,還會主動上門找麻煩的,基本沒啥好東西。
“糧價調(diào)控不是官府的事?跟這個什么雄狗幫有什么關(guān)系?”
“娘,是雄獅幫?!敝目粗鴳阎械钠桨?,搖著頭說,“我不是很了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可能是咱們賣糧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吧,不然找上咱們干什么?”
平安以為姐姐是在跟他說話,咧嘴直笑,本就養(yǎng)的白白胖胖,笑起來眼睛彎成了小月牙,臉頰上一對小酒窩若隱若現(xiàn)的,干凈純粹,好似能滌蕩人一天的疲憊。
望見這一幕,知夏也忍不住唇角上揚。
趙玉珍一聽,“你爹他不會找這什么狗屁幫派的麻煩去了吧?”
“怎么可能?”知夏望著她說,“爹就是再厲害,一個人也打不過一整個幫派,他又不傻?!?/p>
即便女兒這樣說,可有了上回被壓山底下的經(jīng)歷,男人沒回來,趙玉珍心里的石頭就落不下去。
見她滿臉擔(dān)憂,知夏安撫,“好了好了,爹肯定不會有事的,娘先安心,說不定爹過會就回來了呢?!?/p>
趙玉珍點頭。
“希望吧?!?/p>
……
吃完晚飯,趙玉珍就吩咐家里幾個下人回后山休息去了,家里活多,干活主要還得倚仗他們,自然得讓人休息好。
天色完全黑下來,她在堂屋亮了一盞燈,將平安哄睡之后,便一直坐在堂屋里等著。
知夏和五福知道娘不放心,自發(fā)的拿了書和筆墨過來陪著她。
至于四海,原本也是想跟他們一起等的,趙玉珍想著他第二天要早起念書,就先讓他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