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租下的這個鋪子,之前是做酒樓的,因經(jīng)營不善,月月虧損,酒樓掌柜才想著將酒樓租掉,靠收租過安穩(wěn)日子。
前邊鋪子有兩層,還帶了個寬敞的后院,可以改一改用來當繡坊,繡坊雖比不得溪口鎮(zhèn)那邊的大小,容納五六十人做工還是沒問題的,到時候還能額外隔兩間屋出來當寢舍。
租金一年一百零六兩,知夏一口氣交了三年。
在鋪子里轉了一圈,根據(jù)之前的經(jīng)驗規(guī)劃好修繕方案,便先領著霜葉和白芷回了溪口鎮(zhèn)。
劉氏見知夏回了鋪子,忙將她拉去后院。
“知夏,那田氏昨天已經(jīng)從咱們這兒挖了兩個人過去,今天又想來說服我也跟著去對面?!?/p>
知夏望著她。
“不用理會,有她丈夫時不時來鬧一場,她在繡春苑應該也待不長久?!?/p>
劉氏擰起眉頭。
“只是今日是我,明日說不定是別人,咱們倒是知道跟著你好處多,萬一別人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咱們之前花那么大心力招人培養(yǎng),豈不是給人做了嫁衣?”
知夏想了想。
“回頭我跟鋪子里的護衛(wèi)說一聲,讓他們多提防一些,禁止田氏靠近云錦閣,如果她丈夫再找過來,不必藏著掖著,就說她去了對面繡春苑?!?/p>
對付這樣恩將仇報的人,必不能手軟,都不用臟了自已的手,田氏的丈夫也能修理她。
眼下還得早些將縣城那邊鋪子修好。
這樣一來,繡春苑便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
……
傍晚,剛下騾車,五福便在知夏的催促下,幫她聯(lián)系之前給自家修過鋪子的叔伯去了。
知夏領著霜葉和白芷來到院中,給趙玉珍介紹白芷。
“娘,今天去縣城往師父的醫(yī)館跑了趟,師父將白芷師姐給了我,她往后也是咱家的人了。”
白芷忙朝著趙玉珍行禮。
“見過夫人。”
趙玉珍上下打量著白芷。
“白芷姑娘客氣。”
知夏一臉隨意。
“白芷師姐不必多禮,咱們家莊戶出身,沒那么多規(guī)矩,往后將這里當成自家就行?!?/p>
白芷淡笑點頭。
“是?!?/p>
趙玉珍看著她,“白芷姑娘家中可還有什么人?”
白芷搖頭,“白芷是孤兒,八歲被師父從牙行買回,已經(jīng)跟在師父身邊學六年醫(yī)術了?!?/p>
趙玉珍一聽這丫頭會醫(yī)術,頓時熟絡起來,她上前拉住白芷的手。
“既然來了我家,便是自家人,在家里隨意一些,往后有啥事就跟我說?!彼f著,往知夏的方向掃了眼,“你和知夏年紀相仿,跟知夏說也行?!?/p>
白芷點頭應下。
“是,夫人?!?/p>
……
第二天,知夏領著二十個漢子浩浩蕩蕩出發(fā)去了縣城玉蘭街,先指揮他們將該拆除的拆除,雜物清理之后,再購買材料進行修繕。
“諸位叔伯們加把勁,等這邊的活完工,我請大家在縣城吃大餐?!?/p>
漢子們笑著應和。
“行,那我們就都盼著你的大餐了?!?/p>
聽到有大餐吃,漢子們干的更賣力了。
因何秀梅去了宜陽縣,鎮(zhèn)上鋪子還得知夏看著,跟叔伯們囑咐了一通,想著他們之前有修繕鋪子的經(jīng)驗,便先領著霜葉回了溪口鎮(zhèn),趁鋪子不忙的時候隔三差五過來瞧瞧就行。
這天,劉氏悄悄來了前院。
“知夏,田氏的丈夫來了?!?/p>
知夏抬頭,“嬸子跟他說田氏在對面沒?”
劉氏幸災樂禍的點了點頭。
“說了,他那兇神惡煞的樣子,要是不說,指不定得在咱們鋪子里鬧出什么事來,既然是田氏的家事,還是讓他們兩口子去解決的好?!?/p>
知夏點頭,“合該如此?!?/p>
話音剛落,便聽得對面?zhèn)鱽硖锸系膽K叫聲,兩個鋪子隔了一條街,叫聲都尤為清晰。
“啊!救命啊!別打了,你別打了!”
田氏一邊喊,一邊從繡春苑跑了出來。
繡春苑的小廝緊隨其后。
“住手,誰讓你在我們繡春苑的地盤動手的?”
“動手咋了?”男人一邊打,一邊理直氣壯的說,“我打我自已媳婦兒,還得挑地方?賤人!偷偷換了地方做工居然不告訴我,我要是沒打聽到你在這兒,你是不是要瞞老子一輩子?今天不打你一頓,你都要上房揭瓦了?!?/p>
田氏一邊哭喊,一邊暗恨云錦閣未能幫她守住秘密,還這么快就將她做工的地方告訴了男人。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掙脫開男人便往云錦閣的方向跑去。
“林姑娘,救命?。 ?/p>
繡春苑的東家和小廝是救不了她的,只能寄希望于林知夏還有點善心了,畢竟上回男人來鎮(zhèn)上打她,便是林知夏幫她解的圍。
知夏眉頭一挑,看向霜葉。
“將人攔在外面?!?/p>
霜葉點頭上前,張開一只胳膊,將田氏攔在門外。
“你是繡春苑的繡娘,救命也該去找繡春苑的掌柜才是,來我們云錦閣做什么?”
田氏的男人見狀,更氣了。
“賤人,居然還敢搬救兵,看我不打死你!”
他揪著田氏的頭發(fā),將她拉回了大街上,繡春苑的人也不敢上前幫忙,直到將田氏打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男人才收手。
他雙手叉腰,呸了田氏一口。
“老子沒錢用了,趕緊給老子弄點錢來。”
田氏趴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哪兒來的錢?我才在繡春苑干了幾天活,還沒到發(fā)工錢的時候?!?/p>
“你去找掌柜預支啊?!蹦腥丝粗缤粔K破抹布一般癱軟在地的女人,眼里沒有絲毫憐惜,“之前在云錦閣做的好好的,人東家也好說話,喊預支工錢就預支工錢了,咋的?繡春苑不行?”
繡春苑方向,翟掌柜和小廝對視了一眼。
小廝似是接收到了掌柜的意思,伸長脖子望著田氏的方向。
“田大姐既然受了傷,還是先回去養(yǎng)傷吧,做工的事不著急,等傷徹底養(yǎng)好了再說。”
男人忙將田氏從地上拽起來。
“她不用養(yǎng)傷,我剛才打的時候很注意的,沒有傷著她的手?!?/p>
田氏本就被打的渾身酸痛,被男人這一拽,更是“嘶”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