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棗糕做好晾曬起來,趙玉珍的葡萄酒也已經放進壇子里發(fā)酵了。
葡萄酒她有經驗,葡萄、白酒和糖家里都有現成的,處理好之后,按照大概的比例放在一起密封發(fā)酵就好了。
忙活完這些,也快要到準備飯菜的時候,趙玉珍又開始忙活起來,不過好在有五福在一旁打下手,她要輕松許多。
不然家里又是雞又是豬的,還有兩只兔子一頭騾,男人白天得干鎮(zhèn)上的活,她這一天到晚別想有閑著的時候了。
晚上干煸豆角,糖腌黃瓜,絲瓜湯,再加一個煎豆腐回鍋肉。
壓的干一些的豆腐煎到金黃,跟回鍋肉炒一鍋,加上大蒜和清醬,別提多香了,湯汁絆上飯都能吃一大碗。
許是餓了,林寄明吃的悶不作聲,整整三碗飯下肚才放碗筷。
知夏看著他。
“爹,鋪子后院的籬笆都圍好了嗎?”
林寄明點頭,“都已經圍好了,下午我還去將你們之前定的招牌也拿回來了,明天你去了之后,看看要怎么弄?!?/p>
他之前沒做過買賣,也沒啥經驗,既然女兒在做買賣這方面有天賦,聽她的就好了,他只需要負責做。
“行,我明天瞧瞧去。”
知夏尋思著,之前去鎮(zhèn)上沿路留意過一些好看的花草,正好明天可以背個背簍一并挖過去種在小院里呢。
她收斂心神,看向趙玉珍和林寄明。
“爹,娘,等咱們鋪子穩(wěn)定之后,我還想租一輛花車賣紙鳶和花燈,你們意下如何?”
趙氏不大贊同。
“你現如今又要幫我們盯著鋪子,又得盯著家里的十二口缸,還得教一群娃娃認字寫字,哪來的時間做紙鳶和花燈?攤位不也得有人看著?”
她自已生的自已了解,就女兒這跳脫的性子,你讓她當時干點啥還是沒問題,長年累月維持一件枯燥的活,回頭她非得將攤子掀了去。
知夏忙解釋。
“不用我自已做,咱鋪子隔壁賣蒲扇的何大叔就會做,我從他那里進貨,自已再加工一下賣就行了,至于守攤子,我打算讓趙原表兄幫忙。”
趙原表兄在趙家排行老大,除了他之外,其余表兄弟姐妹都來跟她認過字,且現在還有幾個表兄每個月幫她賣紙都能賺個兩三百文呢。
也不能太厚此薄彼。
趙玉珍覺得不大合適,“你大表嫂預產期不到半個月了,你大表兄能騰出空閑來給你看攤位?”
知夏卻覺得沒啥問題。
“我這不是也在計劃著么?再說定樣和制作不也得花點時間?等我攤子支起來的時候,說不定趙原表兄和大表嫂的孩子都滿月了呢。”
既然她都計劃好了,趙玉珍也就隨她折騰。
成不成的,反正試試就知道了。
再說鎮(zhèn)上那花車也不用提前交租,都是賣多少按比例給抽成,這丫頭鬼精著呢,到時要是生意不好,她絕對跑的比兔子還快。
要是能有點收益,家里也能多一個進項,就如這丫頭說的,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遍地開花都能得點,這個不行了,還有下一個做支撐。
趙玉珍都沒反對,林寄明也就更沒啥說了,至于五福,這種事他向來說不上啥話,只管聽著不做主。
幾人正說著話呢,剛吃完飯拿著螳螂和小鳥跑出去玩的四??拗貋砹恕?/p>
這孩子平日里極少鬧脾氣,性子溫順的跟羊駝似的,有時候磕破膝蓋了也只是皺一皺眉頭,吹一吹又繼續(xù)玩去了,就沒見他哭過。
這會哭著跑回來,屬實是將一家人驚到了。
“怎么了這是?”趙玉珍趕忙跑上前,望著四海紅彤彤的半邊臉,既心疼又憤怒,“誰干的?”
四海被她的樣子嚇到,一時間竟忘了要哭。
幾個月來,娘雖偶有心情不愉快的時候,臉色也從未這般嚇人過。
家里其余人當然都看到了四海的臉,知夏忙拿了干凈帕子打濕擰到半干敷在他臉頰上。
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下這么重的手,這要是扇出啥毛病來,比如影響到耳朵啥的,豈不是要害了四海一輩子?
這件事絕對不能姑息。
“四海,你告訴姐姐,你臉上的紅印子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人欺負你了,千萬不能忍不能怕,自已沒能力就得告訴爹娘,爹娘會為你出頭的,但你要是不說,回頭人家還以為你膽小怕事,往后又會再次欺負你了?!?/p>
林寄明擰著眉,定定的望著四海。
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會對他的孩子下這樣重的手。
“說吧?!?/p>
四??戳搜坳P心他的爹娘和哥哥姐姐,撇了撇嘴。
“我剛才跟狗娃毛豆玩的好好的,耀祖突然跑來搶了我的螳螂和小鳥,我不想給他玩,就將東西奪回來了,是他自已不小心摔地上的大哭的,二嬸以為我推的他,也不聽我解釋,上來就打了我一巴掌,還把姐姐送我的螳螂和小鳥踩爛了?!?/p>
他說完,看著手里被踩的癟癟的兩團草,哭的更傷心了。
知夏壓下心底的怒氣,蹲下身將四海眼淚鼻涕汗液糊滿了的臉擦干凈,輕聲哄著他。
“四海不哭,螳螂和小鳥沒了沒關系,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明天姐姐去鎮(zhèn)上再給你買兩只回來?!?/p>
趙玉珍往林寄明的方向看去,她不大確定男人的想法。
“我去新屋找李氏了?!?/p>
林寄明嘆了口氣。
“新屋那么多人,我哪兒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他跟上趙玉珍的腳步,“走吧,咱們一起?!?/p>
他是孩子爹,自家孩子被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欺負,這件事肯定不能罷休。
知夏和五福對視一眼,也趕忙牽著四海關上院門跟著一起去了新屋。
剛才四??拗芑丶业臅r候,四周鄰居不少人瞧見了,甚至還有人親眼目睹了李氏打四海。
只是當時李氏出手突然,再加上她懷著身孕,他們也不敢將她如何。
這會看見老宅一家人全往新屋去,大家也跟著去看熱鬧。
趙玉珍到新屋的時候,新屋的院門半掩著,她一腳踹開,朝著院里喊道,“李氏,你給我出來!”
李氏聽見動靜,一開始心里是有些慌的。
她低頭看了眼自已的肚子,突然就淡定了,她如今還懷著身孕呢,再有一兩個月就生了,作為四海的嬸娘,不過是教訓了大房不懂事的晚輩,難不成大哥大嫂還能將她怎么的?
這樣想著,她起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