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殿事關(guān)重大,落塵和寒無涯、諸葛不悔簡單商討后,決定必須探究一番。
落塵心念一動,夢如意再度化作一柄利劍形狀,幽藍(lán)光幕外縈繞著濃郁的寂滅之氣,將落塵等人穩(wěn)穩(wěn)包裹。
虛空微微波動,夢如意猶若如一道流光,帶著眾人突破面前的空間壁壘,穿梭進下一個異次空間中。
暗無天光的神土中,落塵一邊搜尋魏老怪等人的蹤跡,一邊循著邪十此前的描述,催動夢如意向神土核心的殘破神殿靠近。
他特意留下一名嵌入心光珠的魔頭引路,借其對神土的熟悉,規(guī)避暗藏的空間陷阱。
而邪十、邪六等百余嵌入心光珠的魔頭,其周邊環(huán)境的動靜、收服邪魔的進展,落塵都能通過心光珠實時洞悉無遺。
催動夢如意憑借寂滅之力,穿越層層空間壁壘,需要消耗海量的靈力,頂尖大能也堅持不了一刻鐘。
不過,對于體內(nèi)有混沌界的落塵來說,這消耗不過是九牛一毛。夢如意呼嘯前行,速度幾乎一直不減。
對此,寒無涯等人早已見怪不怪,哪怕好奇的千面連問都沒問一句。
落塵心中始終惦記著天玄地面的安危 ,可神土外圍籠罩著一層厚重結(jié)界,將神土與地面徹底隔絕成兩個獨立世界,半點音訊也無法傳遞。
縱有萬般掛念,也只能強行壓下。眼下唯有先沉下心來,先盡量解決神土中的隱患。
霸天城大謀士府內(nèi),諸葛俊盤膝坐于蒲團之上,望著眼前的一枚枚傳訊符,眉頭緊蹙。
落塵進入神土三天了,一直杳無音信。
焚魂幽林等幾處連接神土的出口,無窮無盡的邪魔一波接一波瘋狂進攻,守護的將士正在苦苦支撐,形勢很不樂觀。
問仙峰事先有準(zhǔn)備,有黑松、光耀、王復(fù)仇、狼吃草坐鎮(zhèn),還有大陣相助,邪魔基本被封住。
焚魂幽林中,有幽冥二老和沉淵,還有白骨俠和邪大一眾邪魔守護,雖然倉促迎戰(zhàn),但同樣有大陣守護,目前還能應(yīng)付。
夢魘沼澤有大陣,田鐵鋤實力強橫,還有蜃帝經(jīng)營多年的勢力,以及雷長鳴的霸天軍,邪魔暫時也難以攻破防線。
可事先毫無防備的隕歲淵,形勢岌岌可危,要不是恰巧李富貴剛從秘境出來,遭遇邪魔,倉促間迎戰(zhàn),那出口早就被突破了。
馳援的黎婆婆還在路上,剛剛,李富貴又傳來急訊求助,隕歲淵的邪魔,他快擋不住了。
想到這,諸葛俊不再遲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殷紅精血噴濺而出,精準(zhǔn)落在掌心古樸的天地錢上。
銅錢瞬間被精血浸潤,表面暗金符文如活過來般瘋狂閃爍,交織出晦澀的靈光,連空氣都泛起細(xì)微的波動。
諸葛俊眼神一凜,猛地將天地錢拋向空中:
“精血為引,天地為憑,吉兇自顯,卦象昭昭!”
天地錢在空中驟然加速,劃出一道玄奧無比的軌跡 —— 時而盤旋如太極抱元,時而舒展如卦爻列陣,軌跡漸漸交織成一張無形的推演之網(wǎng)。
諸葛俊目光鎖定那玄奧的軌跡,掐訣念咒,聲音低沉而鏗鏘:
“以我本命精血,叩問天地玄機:
探五處邪口之危,測神土之變,斷贏天之蹤!
陰陽相濟,吉兇自顯,敕令如律,卦象歸位!”
咒語落下的剎那,天地錢驟然停在半空,符文光芒暴漲,原先的軌跡在虛空投射出三幅模糊的圖案。
諸葛俊凝視虛影,瞳孔驟縮:
“第一卦,邪魔出口的威脅近日可解,唯有隕歲淵那處有少量邪魔沖出……
應(yīng)該是主公出手了,是吉兆……”
他喃喃自語,可盯著圖案看了一會,又馬上搖搖頭:
“不對,吉中有大兇……”
他目光鎖定空中那玄奧軌跡,右手五指飛快掐訣。
“是萬獸山脈……眼皮底下竟然有大兇之兆!
莫非萬獸山中也有邪魔出口?很可能!”
諸葛俊稍微猶豫一下,掌心一翻,傳訊符浮現(xiàn)。
“柳婆婆,我推演萬獸山脈可能生變,或許有邪魔的出口……”
“老牛,萬獸山脈很可能有邪魔出現(xiàn),三點一線的警戒提到最高級別。大陣隨時準(zhǔn)備開啟!”
“大榆樹,你帶人加強巡查,這段時間,寸步不可離開萬獸山脈!”
三道傳訊發(fā)出,諸葛俊心稍稍安穩(wěn)些。目光又緊盯著半空中模糊的圖案。
“第二卦,神土之變竟然無法預(yù)測……嗯,好似吉兇參半,主公要在里面要搞些什么名堂……
這個時候,傳說中的神土現(xiàn)出蹤跡,一定與守護天玄相關(guān),可卻變數(shù)難測……”
他的眉頭不知不覺又?jǐn)Q緊。
“第三卦,贏天蹤跡依舊難尋,但肯定不在靈淵,看卦象好似在另一個世界中……
莫非他也在神土中?他成了邪神,大概率與那神土有關(guān)……
神土不是神啟之地嗎?怎么會出現(xiàn)無窮無盡的邪魔?”
諸葛俊思忖著,禁不住想起了邪神魘墟的古老傳說。
“神土和贏天撲朔迷離,推演也難測真相?;蛟S主公出來,能知道一些……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守住邪魔出口,確保天玄不能生變。”
諸葛俊臉色蒼白如紙,顯然推演耗費了巨大心神。沒有明確結(jié)果,他也不糾結(jié),掌心攤開,天地錢緩緩落下。
隕歲淵底,陰風(fēng)怒號。邪魔出口處,邪煞噴涌,密密麻麻的邪魔嘶吼著爬出深淵裂縫,堆疊著向外界沖。
而李富貴漆黑如墨的冥王棺,正裹挾著森然毒氣,在邪群中呼嘯穿梭。
“嗤嗤 ——!”
濃郁的墨綠色毒霧從冥王棺中狂涌而出,所過之處,邪魔觸之即腐。
一只只邪魔發(fā)出凄厲的尖嘯,渾身皮肉迅速消融,轉(zhuǎn)瞬便化作一灘灘腥臭的膿水。
可深淵之下的邪魔仿佛無窮無盡,前仆后繼地涌上來,很快便填補了空缺,毒霧的范圍竟被逐漸壓縮。
棺內(nèi),李富貴盤膝而坐,臉色蒼白,氣息也有些萎靡,顯然他靈力消耗巨大,近乎透支。
身旁的蕭薰兒緊握手中幽冥旗,柳眉緊蹙,數(shù)次提旗便要沖出去,卻都被李富貴伸手死死按住肩頭。
“不可!”
李富貴聲音沙啞:
“這些邪魔殺不死,我的毒霧下都能重生,硬拼毫無意義。
你放出冥靈,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徒耗自身魂力?!?/p>
他喘了口氣,目光依舊堅定地盯著棺外:
“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援兵很快就到!”
“可是,夫君……”
蕭薰兒眼中滿是心疼與歉意:
“你消耗太大了,我在棺中,半點忙都幫不上,只能看著你硬撐……”
“沒事。我還能支撐一陣子!絕不能讓這些邪魔沖出去!”
李富貴咬了咬牙,體內(nèi)殘余靈力又源源不斷涌向冥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