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煙沒有理會顏家潤,更沒有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只是朝文物局的領(lǐng)導(dǎo)道:“這邊請?!?/p>
一行人跟著她進(jìn)她爸爸的辦公室,然后再進(jìn)入到海底通道,后邊的記者也向前,一路走,一路采訪著顏煙,問她這個海底通道的由來,里邊都有哪些文物等等。
顏煙:“當(dāng)年我父親買下這個港口作為實驗基地時,并不知里面有通道,是在后期修建時發(fā)現(xiàn)的。海港市當(dāng)年是殖民地,海底通道交錯復(fù)雜,現(xiàn)今存留下來的完好的,應(yīng)該只有這里。里面具體有多少文物,還需要專家考察?!?/p>
記者:“您出于什么原因捐贈呢?您父親知道嗎?”
顏煙:“我昨天去醫(yī)院探望時征求過他的意見,他同意了。至于捐贈原因,我只是做了海港市的市民應(yīng)該做的,這筆文化財富是整海港市人民的,不該獨屬于我。”
顏煙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只說:“我?guī)銈冞M(jìn)去參觀?!?/p>
她落落大方地帶著他們進(jìn)去,一一介紹。
海底通道的實際價值以及是否還有更多沒有發(fā)現(xiàn)的文物,都需要文物局開發(fā)。
這邊的新聞很快就傳遍了海港市,顏煙大義的形象也躍入大眾的視野之中。
帶文物局的人考察完,顏煙和成廠長回到工廠,開始準(zhǔn)備海上牧場的競標(biāo)。
成廠長現(xiàn)在對顏煙不再是從前看小孩的目光,而是多了一份尊重,他不吝夸贊:“你比我想的更有魄力?!?/p>
她比很多成熟男人做事更果斷,當(dāng)初要劉氏漁業(yè)免費更新Y8系列,現(xiàn)在又直接把整個實驗基地和海底通道捐了,這些都不是常人能如此快速做出的決定,要舍得,要抵擋住誘惑。
顏煙笑笑:“我并沒有多高尚的品德才做這樣的決定,我是因為很清楚地知道,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我壓不住這些財富,如果非要守著,最終只會遭到反噬,從譚凜川出事后的這幾天,各方人馬對這個基地虎視眈眈,就像今早的情況,只會不斷上演,所以我也是為自己考慮?!? 大概類似德不配位,財不配身。
她昨天去醫(yī)院探望爸爸,其實正是和他商量這件事,爸爸也支持她的做法。
成廠長:“你想得很通透,很好。原先譚先生讓我來帶你,和我強(qiáng)調(diào),只需要幫你管理廠子的工作,大方向或者大事上不要干涉你,聽你的即可。我現(xiàn)在理解他的想法了?!?/p>
成廠長比顏煙大了十多歲,他感慨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并且打破了他在實業(yè)上重男輕女的一慣想法。
顏煙聽他提起譚凜川,內(nèi)心微酸:“他這樣說的嗎?”
“是,譚先生對你的能力一直很信任,只需時間打磨?!?/p>
即使顏煙拒絕承認(rèn),但內(nèi)心里,對他的想念卻與日俱增,聽成廠長這樣說,那些酸澀都化作一份強(qiáng)烈的,不可抵擋的想念。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海上牧場的競標(biāo)完成。
成廠長道:“剛才劉秘書和我通過電話,他說劉董對你這次捐贈海底通道的事表示很大的贊賞,加上譚先生退出股東,所以這次海上牧場的項目,我們基本沒問題?!?/p>
顏煙松了口氣,“這算因禍得福嗎?”
因為新聞媒體的大肆報道,把顏煙塑造成了有大義,有遠(yuǎn)見,有魄力的女企業(yè)家形象,未來可期,她一時成了海港市的知名人物。
劉氏漁牧也想借用她的身份擴(kuò)大海上牧場的影響力,所以合作自然不在話下。
成廠長:“海上牧場的項目確定的話,我們可以以此為標(biāo)桿,開拓更多漁牧業(yè)的項目,將來不僅是南省的海港,還有全國的,東海灣,渤海灣,背部灣,都是我們的版圖。”
成廠長興致昂揚,事業(yè)版圖拓展,將來還可以把工廠帶上市,指日可待。
顏煙暫時沒有他那么長遠(yuǎn)的想法,先生存,先關(guān)注眼下的工作:“實驗基地捐出去之后,我們需要盡快找新地址搬遷,是個大工程,還需要成廠長費心?!?/p>
“這事包我身上?!?/p>
一切歸于平靜之后,顏煙獨自坐在辦公室里,那根緊繃著的弦也忽然斷了,只覺得疲憊不堪,恍惚間,那人的樣子在腦海里閃過,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累了?自找苦吃,我說我養(yǎng)你?!?/p>
這句話就像在她的耳側(cè)說的,顏煙瞬間清醒,她才不用她養(yǎng),她偏做出點成績給他看,總想和他較勁,但是在清醒之后,手機(jī)卻不自覺地?fù)芡税⒕吹碾娫挕?/p>
“顏小姐?”
“我想見他?!?/p>
說出這四個字,她手指冰涼,但卻如釋重負(fù),遵從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走,不和自己較勁。
阿敬沉默片刻:“我來安排?!?/p>
再次見到譚凜川,顏煙竟會有緊張的感覺,甚至有些尷尬,熟悉又陌生,想關(guān)心又說不出口,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反而是譚凜川,沒有她想象的頹敗或者喪氣,坐在那還是那樣不可一世的神采,天塌了他頂著,地陷了他填平,困不住他。
他看著顏煙:“想我了?”
顏煙不語,說不想是假,不想就不會巴巴跑來找阿敬。
“這次的事我聽說了,干得漂亮。”他難得夸贊。
顏煙還是不語,只是抬眸看著他,那雙烏黑清亮的眼眸水汪汪的,譚凜川忽然探身,“再不說話,我可做別的了?!?/p>
他想做什么?
顏煙的雙頰忽然被他雙手捧住,她錯愕之際,在旁邊警員的呵斥之下,他肆無忌地吻上她,席卷她的唇舌。
顏煙瞪大了眼睛,被那熟悉的觸感和氣息侵襲著,不可思議,旁邊有阿敬,有兩位警員,他怎么能那么旁若無人?
警員想制止,旁邊的阿敬朝他們使了個眼色,三人去外面等候著。有任何事,阿敬承擔(dān)責(zé)任。
“閉眼。”譚凜川深邃的眼眸也忽然睜開和她對視,命令完,再次吻上她。
直到顏煙無力地攀附著他,幾乎要窒息了,他才松開。
雙手依然捧著她的臉,掌心溫?zé)?,低聲再次問她“想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