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周心月沒有想到的是,顧辭遠(yuǎn)竟然也在家里。
看到這個男人她是有些怕的,卻又不免羨慕起蘇晚棠。
她的命可真好。
失去了家里的庇護(hù),還能有個男人為她保駕護(hù)航,不像自己,即使退而求其次的來到鄉(xiāng)下,依舊避免不了被人欺凌的命運(yùn)。
顧辭遠(yuǎn)還算客氣,輕點(diǎn)了下頭,就對蘇晚棠說,“你們聊著,我先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孩子們被連紅和李君蘭帶著出去了,他也難得休息,本來想帶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的,卻不想被人打斷。
面對周心月這個不速之客,顧辭遠(yuǎn)也很不待見。
之前和妻子說過,這位女同志看起來并沒有表面的那么純粹,她們也很久沒有聯(lián)絡(luò),顧辭遠(yuǎn)還以為她把自己的話放心里了,就是不知為何,周心月找蘇晚棠的次數(shù)又頻繁起來。
顧辭遠(yuǎn)出門后,周心月才徹底放松下來,起身就想去拉蘇晚棠的手。
蘇晚棠卻躲了一下,她面上的笑容瞬間僵硬起來。
“晚棠……”
“心月,我不想騙你,也不想害你,你知道的,我家里孩子比較多,天天在家里帶孩子也抽不出身出去,你讓我?guī)兔っ氖虑?,我?shí)在沒有辦法?!?/p>
蘇晚棠終究還是心軟的。
如果隨便給她找一個,倒像是害了她,畢竟周心月年輕貌美,性格也算溫順。
但周心月卻不理解,面上的表情越發(fā)苦澀,“晚棠,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拿你當(dāng)好朋友,要不是實(shí)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求到你面前來,我都已經(jīng)把條件放得那么低了,也不能……幫幫我嗎?”
話落,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頗有一番憐人之色。
可蘇晚棠不是傻子。
她略帶幾分嘲笑的開口,“如果你真的只想尋求一份安穩(wěn)之地,村里那么多貧農(nóng)階級的小伙子,只要你愿意嫁,相信他們也能護(hù)得住你。”
既然求到自己頭上,她的條件就不可能會低。
周心月的要求是能帶她擺脫下放的村子,也就是說,男方必須達(dá)到隨軍的要求,至少也得是個連長。
如果兩情相悅,人家愿意為她付出,蘇晚棠無話可說,可是讓自己出面給她介紹這么一個人,豈不是害了人家?
正因?yàn)榻?jīng)歷過,她才明白,這有多么的不容易。
最終的結(jié)果不歡而散,周心月憤怒離去,留蘇婉躺在屋里無聲嘆息。
她在想,如果周心月把自己去過h市的事情告訴蘇葉,蘇葉一定能猜到自己身上的不同尋常,到時又該怎么辦?
但若因?yàn)檫@件事情被周心月拿捏,她又太不甘心。
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手腕的那顆紅痣,蘇晚棠的思緒放空,就連顧辭遠(yuǎn)已經(jīng)在她身后站了許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半天過去,她才仿佛想通了什么,猛然回頭,卻一腦袋撞在他的胸前。
“嘶……”
胸可真硬。
蘇晚棠的手抬起又落下,因?yàn)轭欈o遠(yuǎn)先她一步揉上了額頭。
“周同志過來找你,有什么事情?”
“她想讓我?guī)退榻B一個軍人處對象,不過她的成分你也知道,我要是真幫忙了,不是在害人嗎,所以我就拒絕了?!?/p>
周心月恨她也沒辦法,就算蘇葉真的懷疑她,只要她不動用空間,蘇葉也沒辦法證實(shí),蘇家的家產(chǎn)就是自己收的。
她也不敢出去嚷嚷,傳播迷信也在破四舊之列,相信蘇葉還沒那么大的膽子。
“其實(shí),你要真想幫她,這事也不難?!鳖欈o遠(yuǎn)挑了挑眉,這種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竟然如此輕松。
蘇晚棠不甚明白,“???”
“我手下有個營長,四十多歲的年齡,有兩個孩子,前幾年媳婦兒生病去了,就一直單著,最近正琢磨著想娶個媳婦兒呢?!?/p>
蘇晚棠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震驚的瞪大瞳孔,“你可閉嘴吧,四十多歲都能給人當(dāng)?shù)?,還帶著兩個孩子,我得多喪良心,才能給她介紹這樣的呀!”
“指不定你不給她介紹,她才以為你喪良心呢。”
雖然這話也沒錯,可蘇晚棠還是覺得,不能那么做。
她走過去,伸出手指在顧辭遠(yuǎn)胸膛戳了一下,“嘖嘖,顧團(tuán)長真是讓人頗感意外啊?!?/p>
這主意也想得出來,心里蔫兒壞。
“還有更意外的呢,想不想試試?”
侵略性的眼神,讓蘇晚棠不禁瑟縮,“大白天的你注意點(diǎn),說不定什么時候孩子就回來了?!?/p>
顧辭遠(yuǎn)不再逗她,只平靜的說了一句,“傻丫頭,要是有難處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一個人頂著?!?/p>
“沒有啊,有你這么個頂梁柱在,我和孩子吃喝不愁的,能有什么難處。”
蘇晚棠總覺得他知道什么,可是他從沒問過自己,她也不想多猜想,否則豈不是更容易露出破綻。
周心月是哭著走的,內(nèi)心感覺異常屈辱。
當(dāng)初蘇晚棠說要去京都,她便求了自己的堂哥冒險帶她爬火車,如今自己只不過是求她幫點(diǎn)小忙,怎么就為難她了呢?
淚水朦朧了雙眼,導(dǎo)致眼前一片模糊。
越想越是覺得心里委屈,鼻子酸澀的控制不住,周心月干脆蹲下來,好好的放肆哭一場。
反正這里也沒有人,旁邊只有一個池塘,岸邊大片的蘆葦遮擋。
卻不想,這一幕還是落在了別人眼中。
“嘖嘖,哭的可真是可憐??!”
周心月身體一僵,趕緊擦干眼淚抬頭,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蘇葉那嘲笑的模樣,更是令她難堪。
她警惕的看了一眼蘇葉,抬腿就想從她身邊繞過去。
而蘇葉卻不放過她,原本豎著的車子被她橫著一放,本就不寬的小路被阻攔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蘇葉,你到底想干什么?”
即使她在黑溝大隊的姘頭已經(jīng)沒了,周心月也從來不敢小瞧這個女人。
她太能豁得出去了,有種不顧一切的瘋感。
“我想干什么?”蘇葉說,“我當(dāng)然是想幫你啊?!?/p>
“不用了,我沒什么需要你幫的?!敝苄脑铝ⅠR拒絕。
即使在蘇晚棠那里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她也不想和這個女人摻和,她是一條隨時會咬人的毒蛇,周心月有自知之明,她不可能在蘇葉身上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