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勉強接受了白欒的解釋,盡管她完全無法理解這其中的邏輯。
她看著白欒在自已面前,如同念誦某種神秘咒語般,言辭懇切地快速吟唱:
“本人在此聲明,本人從未在任何場合以任何形式嘲笑、諷刺、攻擊、詆毀過黑天鵝女士。
黑天鵝女士是最優(yōu)秀的憶者,為開拓之旅和宇宙和平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高速吟唱完畢后,白欒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舒坦了。
他暗自宣布:
這世上沒有比這更真誠、更具權(quán)威性的道歉了——畢竟他可是當(dāng)著黑天鵝本人的面道了歉,而她也確實接受了。
其他人能做到嗎?
很難的啦。
雖說她一頭霧水,完全摸不清狀況吧。
但無所謂。
你就說我道沒道歉,她原沒原諒吧?
黑天鵝實在看不懂白欒這番操作,最終將其歸結(jié)為天才特有的、常人無法理解的怪癖。
她要是能看懂,那她也該是一位天才了,自已不是天才,所以看不懂是正常的,這沒什么——黑天鵝如此說服了自已。
了卻這樁心事之后,白欒終于切入正題。
“私事已了,咱們來談?wù)務(wù)掳桑谔禊Z女士。我對翁法羅斯相當(dāng)感興趣,不知你可否將它的詳細坐標(biāo)告訴我?”
“翁法羅斯?”
黑天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地方?”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p>
白欒微微一笑。
“就當(dāng)這是天才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手段吧。”
當(dāng)你懶得想理由的時候,那就拿天才身份來當(dāng)謎語人吧,真的很好用。
白欒隨即補充道:
“當(dāng)然,我也不是空手而來。我愿意用一份珍貴的記憶,來換取翁法羅斯的坐標(biāo)。”
白欒張開手掌,向黑天鵝展示了他準(zhǔn)備用于交換的記憶片段。
這些記憶都經(jīng)過了系統(tǒng)的精心篩選,剔除了涉及系統(tǒng)本身和穿越者身份的內(nèi)容。
同時,黑天鵝只會看到她感興趣的部分,完全不必擔(dān)心她窺探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在保密這方面,沒有比系統(tǒng)更可靠的了。
黑天鵝開始查看白欒展示的記憶。
她都懶得好奇為什么一個天才能夠直接展示記憶——反正一定是某種她理解不了的“科技與狠活”。
她不是天才,所以從不指望自已能理解天才的行為與技術(shù)。
雖然早知道天才出手的記憶絕不會是普通貨色……但親眼所見時,黑天鵝還是被震撼到了。
長達964年的等待?
一臺機械升格成智械的瞬間?
親手為一顆荒蕪星球播撒生命的種子?
這…這是何等高質(zhì)量的記憶啊!
黑天鵝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只感覺哪個都眼饞。
白欒展示的還只是片段,卻已經(jīng)讓她心動不已。
她只感覺自已遇到了此生最艱難的選擇——這些記憶她只能選一個帶走,可她全都想要。
“我真的只能拿走一個嗎?”
黑天鵝忍不住問道,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惋惜。
白欒有些意外地看了黑天鵝一眼,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有“全都要”的想法。
但用全部記憶只換一個翁法羅斯的坐標(biāo),顯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得到確切的答復(fù)后,黑天鵝更加糾結(jié)了。
說實話,連她自已都不太清楚翁法羅斯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如果能用它的坐標(biāo)換取這些記憶中的任意一個,那簡直是賺大了。
只是……要她親自做出選擇實在太痛苦了。
每個都那么誘人。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黑天鵝產(chǎn)生了“搶了就跑”的沖動——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她并不愚蠢,無論是對方天才的身份,還是那未知的展示記憶的手段,都說明了這個男人的不簡單。
盡管這些記憶就展示在她面前,作為一位憶者,她卻無法對白欒的記憶進行任何超出展示范圍的窺探。
這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了。
最終,在無比糾結(jié)的心情中,黑天鵝選擇了其中一份記憶作為交換,將翁法羅斯的坐標(biāo)告訴了白欒。
很好,這下可以抽空去一趟了。
回頭再去刷刷奇物,看看在數(shù)量堆積下,能不能刷出一個能隱藏自身行蹤的奇物。
畢竟現(xiàn)在有個『均衡』在盯著他,靠堆數(shù)量能否獲得想要的奇物還是個未知數(shù)。
如果可以,他就先用這個奇物悄無聲息地給翁法羅斯的數(shù)據(jù)套上保護殼,再想辦法對付來古士。
如果不行,就得考慮如何正面突破了。
“過早地把這件事告訴其他天才,會不會對列車組的未來產(chǎn)生影響呢?”
白欒暗自思忖。
“真可惜,我不是真正的預(yù)言家,否則就能預(yù)知后果再做安排了?!?/p>
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與你合作很愉快,黑天鵝女士?!?/p>
白欒微笑著說道。
“說不定以后我們還會有合作的機會?!?/p>
黑天鵝正小心翼翼地將換來的記憶收好,聽到這句話后眼睛頓時一亮。
她本就為只能帶走一份記憶而感到惋惜,現(xiàn)在白欒這么說,意味著她以后還有從白欒那里獲取其他記憶的可能。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你這么說,我可就開始期待下次合作了?!?/p>
黑天鵝笑道。
“你的記憶品質(zhì)極高,要是被憶庭的那幫人知道,恐怕又要引起一番爭奪?!?/p>
“是嗎?”
白欒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有趣的想法:也許他可以一直給黑天鵝提供高質(zhì)量記憶,而其他憶者找上門時,就給他們一些“抽象”的記憶。
他對憶庭那幫人也沒什么好感——畢竟在黑塔隕落的if線里,也有他們的參與。
到時候,就讓系統(tǒng)用神力包裹住那些“特殊”記憶,交給那些憶者,讓他們誰也解析不了。
等他們滿心歡喜地帶著記憶回到憶庭,費盡心思打開一看——野野野野花香……
然后當(dāng)他們帶著這些記憶四處訴苦時,卻沒人相信——“人家黑天鵝從白欒那里拿來的記憶都是高品質(zhì),怎么到你手里就變成這樣了?一定是你有問題!”
那個憶者一定會陷入百口莫辯的境地。
哈哈,一定會很有趣。
白欒笑著看向黑天鵝,說道:
“只要你一直幫助列車組,我們就一定會再次合作的?!?/p>
“列車組?”
黑天鵝若有所思。
“這么說來,讓我和你搭上線的,好像也是列車組的星?!?/p>
她帶著一絲好奇看向白欒:
“冒昧問一句,你和列車組是什么關(guān)系?”
“星,你知道吧?”
“那個活潑的小家伙,我知道她?!?/p>
白欒點了點頭,語氣平淡:
“我是她叔?!?/p>
這個回復(fù)讓黑天鵝沉默了一陣,隨后她看向白欒,問道:
“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