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不記得的是,她在海島上跟蕭凌寒鬧離婚那天,其實是被何秀的車撞了的。
何秀五年前偷了江棉棉在電氣設(shè)備方面的論文,假裝是這方面的人才,才能夠到海島電廠工作。此刻,何秀想到自已的那些黑歷史,還有她答應過那個人的事。
她知道自已現(xiàn)在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江棉棉成功!
“江棉棉,我為了能留在發(fā)電廠,熬了多少個日夜,付出了多少努力。要是被你搶了風頭,我以后還怎么在廠里立足?”
何秀太生氣,以至于不小心說出了心事。
在她旁邊的工程師陳亮聽到她的話,皺眉提醒:“秀秀,救援更重要,你可不能亂來?!?/p>
何秀回過神,立刻笑得燦爛溫柔的往陳亮懷里靠了靠。
“我知道啦……我們倆的關(guān)系,你還不信我?”
陳亮嗯了一聲,趁著沒人注意,伸手摸了摸何秀的大腿。
占了便宜后,心滿意足的想,不管怎么說他都是要幫何秀的。
那個軍嫂最好知道分享功勞,讓他們都受表揚。不然他是不介意收拾她的!
……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海流發(fā)電站的門口。
何秀帶著滿腹心事下車,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見江棉棉正彎腰溫柔地牽著小諾的手,低聲囑咐著什么。
突然,一個念頭如同毒蛇般從她心底鉆了出來。
她看著滿臉乖巧的小諾,眼睛里閃過一絲陰狠的光。
有了!
只要把這個啞巴孩子藏起來,江棉棉肯定會方寸大亂,到時候還談什么修復設(shè)備?
哼哼,江棉棉,你的劫數(shù)就是我!
等著我收拾你吧!
江棉棉并不知道何秀的惡毒想法。
她安頓好張秋花和小諾,讓他們在相對安全的辦公室里待著,然后便跟著黃站長和一群工程師走進了巨大的廠房。
手電筒的光束下,一臺嶄新的銀灰色水輪機靜靜地矗立著,像一頭沉睡的鋼鐵巨獸。
江棉棉仔細查看了水輪機的型號和各個接口,心中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方案。
她轉(zhuǎn)過身,對負責這個站點的黃站長說:
“黃站長,我需要打一個長途電話,確認一些技術(shù)參數(shù)。”
“沒問題!”
黃站長立刻點頭,帶著江棉棉來到旁邊一間值班室:
“這是我們的應急電話,可以直接打到北城?!?/p>
江棉棉拿起那部老式的黑色轉(zhuǎn)盤電話,深吸一口氣,熟練地撥出了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了起來。
聽筒里傳來蕭明月清脆又帶著點焦急的聲音。
“喂?誰啊?”
“明月,是我,棉棉!”
聽到是江棉棉的聲音,蕭明月松了口氣,然后趕緊說:“你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是要問我小滿的事嗎?我跟你說,小滿他……”
“等等,明月!”
江棉棉雖然心頭一緊,她是很擔心小滿的,但眼下的情況卻更加緊急。
必須要先完成救援,避免害小滿的人跟蘇挽月相遇。
只見江棉棉冷靜地打斷了蕭明月的話,語速飛快。
“先不說小滿的事,現(xiàn)在海島上發(fā)生了事故,火力發(fā)電廠的煤炭倉庫被埋,全島電力告急。旁邊有一套海流發(fā)電設(shè)備,但沒人會調(diào)試?!?/p>
江棉棉停頓了一下,報出了一串代碼。
“這套‘海神三號’的設(shè)備,你之前參與過模擬測試,我需要你立刻告訴我它的近海岸環(huán)境啟動參數(shù)和注意事項?!?/p>
電話那頭的蕭明月也是電力工程的專家。
一涉及到專業(yè)領(lǐng)域,她立刻冷靜了下來。
“棉棉,你別急,拿紙筆記一下?!?/p>
“好。”江棉棉立刻看向黃站長。
黃站長反應也快,馬上從抽屜里翻出紙和筆遞了過去。
“主閥門開啟后,先不要急著灌注海水,需要先進行三分鐘的空壓自檢,確保內(nèi)部密封性完好?!?/p>
“自檢通過后,以每分鐘五十立方米的速度注入海水,同時觀察壓力表,不能超過1.2兆帕……”
江棉棉手下的筆飛快地在紙上記錄著,一個個專業(yè)術(shù)語和精確的數(shù)字,在旁邊的黃站長和其他工程師聽來,簡直如同天書。
他們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懷疑,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敬畏。
這個蕭營長的愛人是真的懂!
而且懂的不是一點半點!
“最后一步,接入電網(wǎng)時,頻率必須先同步到五十赫茲,正負誤差不能超過百分之零點一,否則會瞬間燒毀變壓器!”
蕭明月說完所有細節(jié),又鄭重地提醒了一句。
“棉棉,這套設(shè)備的設(shè)計初衷是近海岸環(huán)境下的短期應急供電,它的峰值功率有限,而且不能長時間滿負荷運轉(zhuǎn)。
你們必須盡快恢復火力供電,這才是長久之計?!?/p>
“我明白。”江棉棉應道。
這一點她在打電話之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
海洋供電只是權(quán)宜之計。
真正的關(guān)鍵還是煤炭。
她空間里的煤炭堆積如山,但現(xiàn)在憑空拿出來,實在太驚世駭俗了。
必須先用海流發(fā)電穩(wěn)住局面,保證醫(yī)院和救援現(xiàn)場的緊急用電。
然后,她再找一個最合適的機會,把煤炭交給蕭凌寒。
“明月,謝謝你。”江棉棉再次道謝,又跟她確認了幾個備用方案。
就在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江棉棉的語氣忽然一轉(zhuǎn),“還有,明月,告訴你一個消息。我懷孕了。”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幾秒后,爆發(fā)出蕭明月難以置信的尖叫!
“什么?!真的嗎?!天??!棉棉!你又懷孕了!”
“我堂哥他知道嗎?幾個月了?你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一連串的問題炮彈似的砸了過來,江棉棉甚至能想象出蕭明月在電話那頭激動得跳腳的樣子。
她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不過現(xiàn)在我們都在救援,明月,我就不跟你多說了?!?/p>
“明白,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千萬別累著!救援的事情是重要,但你和寶寶更重要!”蕭明月激動得語無倫次,反復叮囑。
江棉棉心里一暖,柔聲答應著。
掛斷電話后,蕭明月在北城的房間里,高興得直接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
太好了!
棉棉要有二胎了!
高興過后,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行,這么大的好消息,必須馬上告訴小滿!”
她喃喃自語著,立刻穿上外套。
“得找個安全的電話,告訴小滿,他要當哥哥了!”
……
與此同時,海流發(fā)電站的臨時休息室內(nèi)。
小諾有些不安地拽了拽張秋花的衣角。
他想去尿尿。
可是看著張秋花疲憊的臉,他有點不好意思開口讓她帶自已去。
他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自已,比劃著很快就回來。
張秋花看懂了他的意思。
她想了想,外面都是洪干事和部隊的同志,應該很安全。
“去吧,快去快回?!?/p>
她揉了揉小諾的頭,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要是有什么事,就用力砸東西,弄出大點的聲音,我們能聽見?!?/p>
小諾用力地點了點頭,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夜里的發(fā)電廠很安靜,只有遠處廠房里傳來的隱約人聲。
他找了個僻靜的墻角,剛準備脫掉小褲子。
突然,一只手從背后伸過來,緊緊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昏暗的光線下,何秀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正對著小諾笑。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奇怪。
“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