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梅臉上的譏笑僵住了,嘴角抽搐著,像是被人打一巴掌。
其他幾個跟著起哄的軍嫂也面面相覷,也是不可置信。
真的……修好了?
就這么幾下?
這怎么可能!
張秋花得意地挺直了腰板,看著高大梅那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哎喲,某些人不是說要把車轱轆吃了嗎?來啊,現(xiàn)在就吃?。∥覀兇蠡飪嚎啥伎粗?!”
高大梅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
周圍的人群里,發(fā)出了幾聲壓抑不住的低笑。
江棉棉懶得跟她們計(jì)較這些。
她的目光落在卡車車斗里放著的一個軍綠色油桶上,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她走到車邊,指著那個油桶,表情嚴(yán)肅地問孫志高:
“這桶是柴油吧?你們是打算等會兒給車加油用的?”
孫志高正沉浸在車修好的喜悅中,聽到問話,愣了一下,隨即點(diǎn)頭:
“是啊,嫂子,這是備用油。您……您怎么知道?”
他心里滿是震驚,這位嫂子不光會修車,還懂得看汽油。
江棉棉搖頭:“別加!這油有問題。”
她說完,剛剛才被狠狠打臉的高大梅,仿佛又找到了新的攻擊點(diǎn)。
立刻尖聲叫了起來:
“又來了又來了!修好了車就了不起了?現(xiàn)在又開始對油指手畫腳了?你懂什么啊你!”
“就是!人家小戰(zhàn)士還能不知道該加什么油?用得著你在這里多嘴!”
“我看她就是想出風(fēng)頭想瘋了!”
幾個軍嫂再次嘰嘰喳喳地附和起來。
然而她們的叫囂聲還沒停下,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就從人群外傳了進(jìn)來。
“小江嫂子說的沒錯。”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干部服,皮膚黝黑,手上沾著油污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洪干事!”
“是洪干事來了!”
孫志高等幾個小戰(zhàn)士看到來人,立刻敬禮。
洪干事是負(fù)責(zé)后勤維修的,島上大大小小的機(jī)器、船只出了問題,都得找他,是公認(rèn)的技術(shù)大拿。
洪干事對著戰(zhàn)士們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徑直走到江棉棉面前,臉上帶著幾分歉意和無奈。
“實(shí)不相瞞,嫂子,確實(shí)是我們這邊出了岔子。”
他嘆了口氣,“前兩天新來了個不懂事的小兵,把一桶汽油錯倒進(jìn)了柴油的大油庫里。現(xiàn)在這一批柴油都混了汽油,用起來提心吊膽的?!?/p>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安靜下來。
如果說江棉棉的話還有人質(zhì)疑,那洪干事的話,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shí)了。
高大梅等人的臉,這下是徹底沒地方擱了。
看,人家江棉棉又說對了!
洪干事看著那桶混合油,愁眉不展:
“這一百多升油,就這么廢了太可惜了。可要是硬用,又怕把發(fā)動機(jī)給燒了,真是麻煩?!?/p>
一百多升?
江棉棉計(jì)算了一下。
“我有辦法可以把它們分離開?!彼亻_口。
“什么?”洪干事猛地抬起頭,“嫂子,您……您說的是真的?”
“嗯?!苯廾撄c(diǎn)頭,“海島上條件有限,用沉淀法吧,雖然慢了點(diǎn),但最穩(wěn)妥。”
沉淀法?
這是什么法?
高大梅和一群軍嫂聽得云里霧里,完全摸不著頭腦。
她們還想憑著自已那點(diǎn)可憐的常識,張嘴說幾句“那怎么可能”、“凈吹?!敝惖脑?。
可這一次,她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洪干事激動的聲音打斷了。
“嫂子!你這可是幫了我們天大的忙了!”
洪干事激動地搓著手,看江棉棉的眼神簡直像在看救星。
“嫂子,您說,需要我們準(zhǔn)備什么東西?我馬上帶您去!”
江棉棉想了想,報(bào)出幾個名詞:
“找?guī)讉€干凈的大容量油桶,再找一根虹吸管,還有一些濾布……”
她說的東西簡單明了,洪建軍一聽就懂。
“有!都有!”他連連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身對孫志高他們吩咐道:
“你們幾個,先把嫂子們要的東西拉過去,然后把車開回來!”
說完,他便一臉熱切地對江棉棉做了個“請”的手勢:
“嫂子,您跟我來!”
江棉棉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想把小諾交給張秋花。
可小家伙卻緊緊攥著她的衣角,仰著小臉,裝著星辰大海的眼睛里全是不舍。
江棉棉的心瞬間就軟了。
她笑著揉了揉兒子的頭,干脆牽著他跟著洪干事一起走了。
部隊(duì)的維修倉庫里面的材料果然很齊全。
江棉棉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她只用動動嘴,指揮著幾個手腳麻利的戰(zhàn)士。
“那個桶,再往左邊挪一點(diǎn)?!?/p>
“對,虹吸管從高處放進(jìn)去,注意不要攪動底部的油?!?/p>
“濾布要疊三層?!?/p>
在她的指導(dǎo)下,一個簡易的油油分離裝置很快就搭建好了。
混合油被小心地導(dǎo)入一個高大的油桶中,接下來,就是等待。
“柴油比汽油密度大,會沉在下面?!?/p>
江棉棉對一臉好奇的洪建軍和戰(zhàn)士們解釋道:
“靜置二十四小時,等它們徹底分層后,再用虹吸管把上層的汽油抽走就行了?!?/p>
洪干事聽得連連點(diǎn)頭,眼神里的敬佩幾乎要溢出來。
“嫂子,真是太謝謝您了!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看著!”
江棉棉叮囑完,便帶小諾回家。
洪干事親自把母子倆送到了倉庫門口,直到看著他們的背影走遠(yuǎn),才轉(zhuǎn)身回去。
他剛進(jìn)倉庫,里面就炸開了鍋。
“天哪!咱們蕭營長的夫人也太厲害了吧!”
“是?。¢L得那么漂亮,還懂這么多東西!簡直神了!”
一個年輕的戰(zhàn)士摸著下巴,忽然冒出一句:
“哎,你們說,嫂子不是要跟咱們蕭營長離婚了嗎?”
他話音剛落,旁邊立刻就有人接了茬,眼睛亮晶晶的。
“那離婚以后,我們……是不是就有機(jī)會了?”
“去你的!就你小子也想?要追也是我先追!”
洪干事聽著這群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議論,嘴角狠狠抽了抽。
好家伙。
蕭凌寒你再不回來,你老婆就要被島上這群狼崽子給叼走了!
……
江棉棉帶著小諾回到家屬院時,張秋花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
一看到他們母子,張秋花就熱情地把人拉進(jìn)了自已家。
飯桌上,楊超英也在,他們帶著幾個孩子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
吃完飯,又坐著聊了會兒天,眼看著墻上的掛鐘指針都快指向八點(diǎn)了。
張秋花看了一眼墻角那臺安靜的電話機(jī),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
“這蕭凌寒也真是的,字條看到了吧,怎么一個電話也不打回來問問?”
旁邊的楊超英聞言,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提議道:
“他打不回來,咱們可以打過去?。 ?/p>
說著,他直接站起身,走過去拿起了電話聽筒,塞到了江棉棉的手里。
“來,小江,打過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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