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沒想到護士竟然沒有先詢問她的情況,反而讓她先驗尿驗血確定是不是懷孕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蕭凌寒。
然而此刻蕭凌寒那張俊朗的臉龐繃得緊緊的,看不出喜怒。
江棉棉鼓了鼓腮幫子,心想蕭凌寒是不想讓她檢查?
實際上蕭凌寒是覺得不該先檢查懷孕。
他想到江棉棉出車禍失憶的事。
就認定最要緊的應該是先去做關于大腦的檢查。
懷孕可以放在最后。
畢竟大腦的問題比懷孕嚴重!
護士見他們倆一個發(fā)愣,一個面無表情,誰都沒有動作,頓時就有點不耐煩了。
“哎,你們快點??!”她催促著江棉棉,“趕緊去接,要是沒懷孕,還得趕緊安排做腸胃檢查,排除胃癌腸癌一類的?!?/p>
胃癌腸癌?
蕭凌寒聽到這幾個字,眉頭擰的更死了。
護士的話提醒了他,江棉棉以前吃飯就不怎么規(guī)律。
家里人說她總是犯腸炎。
而腸炎也容易吐……
如果江棉棉忽視腸炎,任由發(fā)展成胃癌……
蕭大營長突然發(fā)散了一下思維,弄得自已是越來越擔心,根本顧不上什么懷孕不懷孕的事了。
“要不……先去檢查其他的?”蕭凌寒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已都沒察覺的急切。
然而這句話落入江棉棉的耳朵里,卻完全變了味。
江棉棉有些郁悶。
蕭凌寒這是什么意思?
不想讓她做懷孕檢查?
讓她先去檢查別的?
難道……蕭凌寒覺得如果她懷孕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是他的?
也是。
按照葛秀云和那個小護士的說法,她一直在鬧離婚,甚至不惜撞車尋死。
在蕭凌寒眼里她不就是一個不守婦道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想到這些,江棉棉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懷孕這件事一旦有了誤會,那可就太麻煩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
就在這氣氛尷尬凝滯的時候,一直安靜待在旁邊的小諾不干了。
他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
媽媽好像不開心了。
爸爸這個笨蛋,又說錯話了!
小諾覺得是時候讓他這個聰明的寶寶出手,來決定家庭的未來了!
只見小諾寶寶邁開小短腿,走到蕭凌寒面前,仰著小臉,用力地搖了搖頭。
不!
不能聽爸爸的!
接著,他轉身就抓住了江棉棉的手,拉著她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小家伙的動作果斷毫不拖泥帶水的。
蕭凌寒見狀,心里一急,連忙跟了上去。
“小諾,你別亂來!”
小諾回頭,給了他親爹一個我才沒亂來的眼神。
然后在心里開始瘋狂搖頭。
笨蛋爸爸!看不出來我這是在幫你??!
你以為媽媽為什么會惡心想吐?
這是二胎寶寶在打信號?。?/p>
哼哼,就你這么笨,要是沒有二胎寶寶這個籌碼,你以為媽媽還會要你嗎?
江棉棉也看懂了小諾是想讓她先去驗證懷孕的事情。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一臉焦急的蕭凌寒,心里雖然還堵著氣,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下。
“蕭凌寒,尿檢和血檢都需要時間出結果。等結果的時候,我正好可以去做其他的檢查,這不沖突的?!?/p>
她的話音剛落,旁邊那對一直看熱鬧的夫妻也笑著開口勸道。
“是啊,軍官同志,別心急嘛?!?/p>
“檢查都要一個一個來的,先讓你媳婦測一下是不是懷孕,你們也好有個準備,我們當時也等了好久呢。”
“沒錯,孕檢是輕松的,聽你媳婦的吧?!?/p>
聽著周圍人的勸說,蕭凌寒這才反應過來。
他剛剛確實是太著急了。
只想著棉棉的腦袋,把其他事情都忽略了。
他點了點頭,緊繃的神經稍微松了些:
“好,那一會兒抽完血,我再帶你去看神經內科,必須檢查清楚,腦袋千萬不能再出問題。”
他的語氣里滿是擔憂。
江棉棉聽著,心里的那點不舒服稍微淡了些。
于是,在小諾的護送下,江棉棉拿著那個小塑料杯,來到了洗手間這邊。
不過她正要推門進去,卻發(fā)現身后跟了兩個小尾巴。
蕭凌寒和小諾,父子倆跟門神似的,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后。
江棉棉有些哭笑不得。
轉過身,笑著對他們說:
“里面沒有壞人,你們不用這樣跟著我?!?/p>
然后,她又特意蹲下來,認真地看著小諾的眼睛。
“小諾,你是男孩子,在外面上廁所,一定要進男廁所,不能跟媽媽進女廁所,記住了嗎?”
小諾立刻用力地點了點頭。
眼睛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媽媽好厲害!
連這個都知道!
不像爸爸!
小諾想起來,有一次爸爸帶他出去玩,他突然想拉臭臭。
爸爸就直接把他拎到一棵大樹旁邊,讓他蹲在樹后面解決。
等他拉完了,爸爸就在地上隨便找了一塊黑乎乎的石頭,給他擦屁股。
那一次,石頭都弄得他的小屁股痛痛的!
還是媽媽好!
媽媽才不會讓他用石頭。
江棉棉完全不知道兒子小腦袋里正在進行著怎樣的父愛對比。
她囑咐完兒子,便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江棉棉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已。
臉色是有些蒼白,但氣色似乎確實不像生病的樣子。
她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放在自已平坦的小腹上。
這里……真的有一個小生命了嗎?
她失憶了,連小諾是怎么來的都忘了。
懷孕,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還有她的小滿會喜歡弟弟妹妹嗎?
……
家屬院這邊。
田老太太打完那個惡毒的舉報電話后,心里舒坦了不少。
她跟葛秀云講了下進度,葛秀云就說現在家屬院的軍嫂多,讓她趕緊去家屬院里跟大家說江棉棉的事。
所以她就揣著一肚子壞水,慢悠悠地踱步到了家屬院的大榕樹下。
臨近中午的陽光正好,好幾個軍嫂正坐在一起,一邊納鞋底,一邊繡花聊天。
田老太太看準時機,湊了過去,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哎喲……老了,老了,真是不懂現在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嘍……”
她這一聲長吁短嘆,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軍嫂們都知道她因為欺負江棉棉不成,反倒要被遣返回老家的事。
大家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有點看好戲的意思。
終于,一個跟田老太太關系還算過得去的軍嫂開了口。
“田嬸子,你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說什么胡話呢?”
田老太太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立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睛都亮了起來,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
“你們知道,我這次為什么非要被送走嗎?”
眾人一聽有內幕,手里的活兒都停了,紛紛笑著問她為什么。
田老太太見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這才一拍大腿,擲地有聲地說道:
“因為我發(fā)現蕭營長一個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