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搖了搖頭：“提一點兒小意見而已，沒什么。現(xiàn)在社會發(fā)展太快了，我們老一輩早就跟不上了?！?br>
　　“不?！标愋轮⑿Γ骸坝行┦伦约嚎偸钱斁终呙?，有老前輩說上一說，我總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薛凌疑惑問：“為什么不用招標的模式來？”

　　“我挑了技術(shù)最好的一家。”陳新之解釋：“但后來總覺得太草率了些。操作得有些急，時間也急，搞得我反而有些被動起來?！?br>
　　薛凌蹙眉問：“是文國那邊催得急嗎？”

　　“不錯?！标愋轮忉專骸澳瞧瑓^(qū)域最近有一個工業(yè)區(qū)剛剛審批通過，年底要開始建工業(yè)區(qū)。接下來用電會比較大，水電又是基礎，所以必須先搞好水電?！?br>
　　薛凌想了想，提議：“你不要只跟技術(shù)最好的集團接洽，水平第二第三的也去接觸，然后以競標的模式來搞?！?br>
　　陳新之挑了挑眉，轉(zhuǎn)而笑開了。

　　“媽，您這個主意非常好。其實，我之前也想過這樣的方案。只是介紹人一向財大氣粗，給我提建議要咱們國內(nèi)技術(shù)最好的集團，我才會顯得比較被動。”

　　“國內(nèi)這方面的技術(shù)早已達到世界水平。”薛凌道：“第二水準也不會差。建議可以聽，但咱們按實際情況來?！?br>
　　程天源低聲：“咱們是商人，商人以謀利為主要目的。如果價格過高，忙了一通，費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卻賺不到錢，多半會沒什么動力?！?br>
　　熙熙攘攘皆為利往，熙熙攘攘皆為利來。投錢卻沒什么獲利，很快就會沒動力。

　　“是。”陳新之解釋：“方案出來后，我的興趣一下子就沒了大半。第一期保守得接近十個億，接下來還得繼續(xù)砸錢。投資頗大，收益雖然聽著挺長遠的，但時間也是金錢。如此龐大的資金得費那么長的時間收回成本……我就忍不住忐忑?！?br>
　　薛凌提醒：“如果真的決定要投，就以競標的模式去，這樣可以省下一大筆錢?！?br>
　　“我再想想吧?！标愋轮肓讼?，低聲：“我朋友之前說要申請政府補助，但不一定能行得通。我打算催一催他，同時找人幫著說說情，爭取能有一些補助。如果這個辦法能行得通，我馬上就著手競標?！?br>
　　“時間比較緊迫?！毖α栉⑿Γ骸奥槔マk吧?！?br>
　　陳新之點點頭。

　　一旁的薛欣打著哈欠，嘟嘴問：“好了沒？我聽得都困了！”

　　陳新之輕撫她的發(fā)絲，問：“那我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媽？”

　　“好?！毖π烂φ酒鹕怼?br>
　　薛凌搖頭：“不用了，我都沒什么事，犯不著天天來?！?br>
　　陳新之微笑：“我們也得來蹭飯呀。”

　　“就是就是！”薛欣幫著掖被角，笑嘻嘻道：“您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還要來！”

　　小兩口手牽著手離去。

　　薛欣還不忘扭過頭提醒：“爸，明天早上我也要吃咸鴨蛋哦！”

　　程天源慈愛微笑：“好！”

　　他回了房間，收拾薛凌的碗筷去大廚房。

　　回來的時候，他繞去看幾個老人，發(fā)現(xiàn)都已經(jīng)在準備休息。

　　他幫著調(diào)好暖氣和空氣濕潤器，直到老人們都睡下，才回了主臥。

　　薛凌正在接聽電話，眉頭皺成一團。

　　程天源沒打擾她，只是關上房門，輕手輕腳去換睡衣。

　　一會兒后，他回來了。

　　薛凌正抱著被子發(fā)呆，神色很悲傷，眼角還隱約有淚痕。

　　“媳婦？”程天源嚇了一大跳，慌忙湊上前，擔心問：“你……你怎么了？”

　　薛凌輕輕嘆氣：“剛才……剛才小肖打電話來，說他媳婦不同意。希望我別給佳雪買墓地，給她送去寺廟或道觀?！?br>
　　程天源聽得一愣一愣，問：“不同意什么？”

　　“不同意拜祭佳雪。”薛凌低聲答：“他說他回去以后跟他媳婦商量以后清明節(jié)要拜祭姑姑。他媳婦不肯，說姑姑是嫁出去的人，輪不到娘家的人來拜祭。如果送去寺廟或道觀，一次交費，以后不必去搭理?！?br>
　　程天源聽得皺眉：“都在附近，清明節(jié)上墳的時候一并送一束花，就那么難嗎？”

　　“不難吧?！毖α鑷@氣：“但人家不愿意。因為不是他們的責任。如果是父母親，他們不拜祭說不過去，甚至會遭人指手畫腳責罵。但嫁出去的姑姑，輪不到娘家來祭拜和懷念。他們就算不愿意，也算不得過分?！?br>
　　程天源忍不住追問：“那你……答應了？”

　　“我還沒答應。”薛凌低聲：“老三說，佳雪她其實很想回國，只是經(jīng)濟太窘迫，也怕娘家人管她開口要錢，身體又不好，所以才一直沒敢回來。她臨終遺愿希望葬在故土，多半也是想家里人了。我還是把她葬在她父母親的附近，讓她的靈魂不至于太孤單。至于有沒有人拜祭，有沒有人懷念，其實沒什么實際意義。一束鮮花而已，送不送沒什么太大區(qū)別?；钪臅r候沒去關心，死后就算送多幾十束鮮花也沒意義。”

　　“對。”程天源贊許道：“還是買墳地吧，讓她能靠近她爸媽。父母親吧，終歸還是疼女兒的。拜祭先人是晚輩們緬懷先祖的尊敬行為，是晚輩們自覺去做，輪不得先人強求。先人也無所謂，死都死了嘛?！?br>
　　薛凌被他逗笑了，吸了吸鼻子。

　　“是啊，死都死了。死去元知萬事空，其實確確實實是萬事空。我和她是好閨蜜，本著這份心這份情完成她的遺愿。這也是我自覺去做，自己安慰自己罷了。她死都死了……沒了?！?br>
　　程天源心里明白她仍在心疼肖佳雪，溫柔摟她入懷。

　　“別難過，你已經(jīng)盡你所能了。之前聽說她的情況不好，你馬上就讓老三過去照看。這段日子來，雇鐘點工人，看醫(yī)生的費用，你和老三都幫著承擔。已經(jīng)盡力了，問心無愧?！?br>
　　“嗯?！毖α璧吐暎骸斑€是照原計劃進行。等我精神好些，就去把墓地的手續(xù)辦下來。等老三送她回來，就讓她入土為安。”

　　程天源道：“外頭冷，我陪你去吧。”

　　“好。”薛凌溫柔低笑。

網(wǎng)頁版章節(jié)內(nèi)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nèi)容

請退出轉(zhuǎn)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