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兩個字,幾乎脫口而出。
霍晴猛地抬頭,又在對上他深邃眼眸的瞬間,像被燙到一樣飛速避開。
她整個人都亂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逃跑的本能。
“別亂猜!”
她語速快得像在掃射,“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照顧煥煥了!她還懷著孕呢!你、你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過幾天去店里幫忙!”
說完,她一把松開門把手,轉(zhuǎn)身就往屋里跑,連頭都不敢回。
李卓看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眼中的熾熱慢慢冷卻,化為一絲苦笑和懊惱。
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緊了?
可那一刻,他真的忍不住。
當(dāng)他從霍峻口中得知,在他“死亡”的那一刻,這個向來堅強的女人哭得像個孩子時,他那顆停跳過的心臟,就再也無法平靜了。
他想要一個答案,一個明確的答案。
可……
目送霍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客廳的拐角,李卓才無奈地收回視線,低低地嘆了口氣。
算了。
感情這種事,急不得。
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還站在這里,只要他對她的心意堅定不移,他相信,總有一天,晴姐會看到他的用心。
……
另一邊。
霍晴逃回屋里,一眼就看到蘇煥和霍峻站在客廳。
蘇煥不等霍晴開口,就一把抓住了霍峻的手腕,眼神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
“你跟我進(jìn)來一下?!?/p>
說罷,她幾乎是拖著霍峻進(jìn)了臥室。
“砰”的一聲,關(guān)門落鎖。
一連串的動作,行云流水。
“霍峻,”她一轉(zhuǎn)身,就迎上男人的視線,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焦慮和自責(zé),“那個醫(yī)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明明不是他的錯!就因為我的事……我們就要毀掉一個無辜醫(yī)生的前途嗎?這讓我怎么能心安!”
霍峻就知道,她把自己拽進(jìn)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看著她因為愧疚而泛紅的眼眶,他心里一軟,伸手?jǐn)堊∷募绨?,將她帶到床邊的沙發(fā)上坐下。
他溫?zé)岬拇笫指苍谒氖直成希p輕拍了拍,眼神沉穩(wěn)而安撫。
“放心吧。我還不至于那么不講道理,讓一個盡忠職守的醫(yī)生來背這個黑鍋?!?/p>
蘇煥抬起頭,眼里帶著一絲希冀。
霍峻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解釋道:“那位張醫(yī)生,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對外宣稱是重大醫(yī)療失誤,調(diào)離崗位,但實際上,是給他升了職,派去南方的軍區(qū)總院進(jìn)修學(xué)習(xí)了。那邊醫(yī)療條件更好,對他未來的發(fā)展只會有好處?!?/p>
他捏了捏她的手,深邃的眸子里映著她的影子。
“煥煥,我既要護(hù)住你的秘密,也絕不會因此去犧牲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我不會讓任何人,承擔(dān)不該他們承擔(dān)的后果?!?/p>
聽他這么說,蘇煥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
她長長地吁出一口氣,聲音里還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只要沒連累無辜的人就好?!?/p>
可隨即,新的憂慮又爬上心頭,她揪住霍峻胸前的衣襟,仰起臉,那雙清亮的眸子里滿是擔(dān)憂。
“那外面的傳言怎么辦?李卓‘死而復(fù)生’的事,根本瞞不住的。萬一……”
“放心,一切有我。”
霍峻打斷了她的話,大手撫上她的后腦,指腹溫柔地摩挲著她的發(fā)絲。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像是一顆定心丸,瞬間撫 慰了蘇煥慌亂的心里。
“李卓的事,我已經(jīng)以‘軍區(qū)機密’為由壓下去了。李家那邊我也敲打過,他們是聰明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p>
他頓了頓,漆黑的眸子鎖著她,語氣不容置喙。
“你現(xiàn)在唯一的任務(wù),就是在家好好養(yǎng)胎。其他所有事,都交給我來處理?!?/p>
見蘇煥還想說什么,霍峻食指輕輕點在她的唇上,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霸道。
“如果你非要出門,可以。但必須讓夏初和姐跟著?!?/p>
“夏初?”蘇煥一愣,這,沒必要吧?
霍峻仿佛看穿了她的疑問,言簡意賅補充道:“總之,你現(xiàn)在就是個重點保護(hù)對象,除了呼吸和吃飯,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任何想找你麻煩的人,任何需要你親自下場解決的事,她們兩個會幫你處理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p>
蘇煥聽得哭笑不得。
她這是被當(dāng)成什么易碎的琉璃娃娃了嗎?
“霍峻,我只是懷孕了,又不是手腳都斷了,成了個廢人?!彼滩蛔】棺h,“我還有服裝店要管,還有……”
“還有賬要算,是嗎?”霍峻一語道破。
他看著她,眼神深邃得像一汪古潭,“你這段時間出的事還少嗎?哪一件不是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
他的語氣沉了下來:“我不能再冒任何風(fēng)險了。所以,聽話,配合我?!?/p>
蘇煥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是啊,她仗著自己有空間和靈泉水,行事確實大膽了許多,卻忘了,在別人眼里,她就是一個需要保護(hù)的孕婦。
看著男人眼底那抹化不開的擔(dān)憂,她心里一軟,最終只能無奈地點頭應(yīng)下。
“……好,我聽你的?!?/p>
自從那天談話之后,霍峻的命令被執(zhí)行得徹徹底底。
蘇煥每天不管去哪兒,身邊都像長了兩個影子——霍晴和夏初。
夏初話不多,但行動力極強,蘇煥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風(fēng)吹草動。
而霍晴,則徹底化身成了她的“代言人”。
遇到難纏的客人,霍晴眉毛一挑,幾句話就能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灰溜溜離開。
制作商想坐地起價,霍晴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把行業(yè)規(guī)矩和市場價格分析得頭頭是道,對方最后只能賠著笑臉按原價來。
蘇煥當(dāng)甩手掌柜.日子過得是前所未有的清閑。
但也正因為如此,她心里那點盤算,是一點都實現(xiàn)不了。
尤其是找肖珊要錢的打算。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她琢磨著找個什么由頭,避開霍晴,帶夏初一個人去就夠了。
霍晴卻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穿:“行了,別轉(zhuǎn)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霍晴伸了個懶腰,雙臂交叉在胸前,向后靠在椅子上,一雙精明的眼睛仿佛能把她看穿。
“你那點小心思,都快從眼睛里溢出來了,還跟我裝?”
“想干什么就直接說,我們幫你?!?/p>
“但你要是想甩開我們單干……”她冷哼一聲,斬釘截鐵地吐出四個字:
“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