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蓮聽見蘇煥吩咐,二話不說就沖到電話機(jī)前,手腳麻利地?fù)芴枺骸拔???安局嗎?我們?nèi)缫夥挥腥藧阂怍[事,請你們馬上派人過來一趟吧?!?/p>
小姑娘臉色一下子煞白,慌亂地看向蘇煥,又看了眼肖珊,嘴唇哆嗦著,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肖珊卻笑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把風(fēng)衣領(lǐng)口拉得更高些,還特意整理了一下頭發(fā)。
斜睨蘇煥,“行啊,你倒是報??纯醋詈笳l倒霉?!?/p>
不到十分鐘,兩名公安干事推門進(jìn)來。
都是生面孔,一個瘦高個兒,一個方臉短發(fā)。
他們一進(jìn)門,就先朝肖珊點(diǎn)頭致意:“肖小姐,好久不見?!?/p>
肖珊挑眉,看向蘇煥時神情越發(fā)囂張,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蘇煥神色平靜,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那兩個公安干事。
真要比關(guān)系,她也不是吃素的,但今天,她根本沒打算走后門。
“哪位報警?”瘦高個公安開口。
王秀蓮趕緊迎上去,“同志,就是我!這位女同志——”
她指著小姑娘,“被人指使來我們店里鬧事,還誣陷我們賣假貨!幕后主使就是她!”
王秀蓮又狠狠指向肖珊。
方臉公安皺眉,看向梅老爺子和小姑娘:“具體怎么回事?”
梅老爺子嘆氣,“同志,這位女同志昨天拿著定制旗袍找我,說要送朋友。我親手做的,她今天又讓這孩子拿著旗袍在如意坊鬧,說是假貨。這孩子也承認(rèn),是受人指使——就是這女人給的錢、旗袍,讓她胡鬧的?!?/p>
瘦高個公安轉(zhuǎn)頭問小姑娘:“你能把事情再詳細(xì)說一遍嗎?”
小姑娘低著頭,小聲道:“我……我弟弟生病住院,她找到我,說只要我去店里鬧出動靜,就給我錢,還給了這件旗袍……全、全都是她讓我做的……”
瘦高個公安點(diǎn)點(diǎn)頭,又轉(zhuǎn)身盯住肖珊,“這位同志,他們說的情況屬實(shí)嗎?”
肖珊冷笑兩聲,把墨鏡重新戴回鼻梁上,“同志,這些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你們憑他們幾句話,就想給我定罪?證據(jù)呢?除了他們口述,還有什么物證?”
梅老爺子愣住,下意識摸摸腦袋,“這女人做事滴水不漏,我們哪來的證據(jù)?”
女孩兒也急得直掉眼淚,“那天,她戴著帽子和墨鏡,真的沒有別的證據(jù)了?!?/p>
“哈哈哈!聽見沒有?一點(diǎn)物證都沒有——同志,你們總不能光憑幾句空話就抓人吧?這要是隨便冤枉好人,那還要法律做什么?”
蘇煥冷冷開口:“人證不是證?”
“呵?!薄?/p>
肖珊抱臂靠柜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澳蔷偷每垂餐菊J(rèn)不認(rèn)這個‘人證’了。畢竟,這年頭誰嘴巴硬誰有理?”
“更何況,看你們幾個的關(guān)系就感覺不一般,萬一是串通好的,來污蔑我,那我豈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空氣瞬間凝固下來,全場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兩名年輕公安身上。
瘦高個公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他偷偷瞟了一眼方臉同伴,對方表情僵硬,下巴繃得死緊。
梅老爺子忍不住拍桌站起來:“同志,這種明擺著的事兒還用問嗎?難道非得等到死人才肯管?”
王秀蓮也急紅了眼睛:“我們老百姓可憐巴巴守規(guī)矩,總不能讓壞人仗勢欺人吧!”
兩個公安互相對視一眼,還是瘦高個率先開口,他語氣緩和下來,對女孩兒道:“你剛才說,是她給你的錢,是她讓你這么做的,那除了你的陳述之外,有沒有其他可以證明的東西?比如收錢時有沒有收條、信件、或者當(dāng)時有沒有旁人在場?”
女孩兒被問得愣住,下意識搖頭又點(diǎn)頭,“錢是現(xiàn)金,沒有收條……但那旗袍就是她親自交給我的,我可以指認(rèn)!還有,我弟弟當(dāng)時就在醫(yī)院病房等我,也知道有人找過我……”
方臉公安皺眉追問:“除了這些呢?有沒有能證明交易過程的東西?”
女孩兒聲音越來越低,“沒有……但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剛才說的全是真的!”
肖珊被氣笑了,雙手一攤,語氣里滿是不屑:“行啊,既然除了這倆人,你們一個個都拿不出任何物證,那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要忙,沒空陪你們玩了?!?/p>
她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蘇煥卻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清冷:“等等。梅師傅,姑娘,當(dāng)初收她的錢還在嗎?”
梅老爺子一愣,下意識看向蘇煥:“錢?我那錢倒是沒動過,放在柜子抽屜里??伤ㄗ銎炫垡呀?jīng)好幾天了,這幾天我還收了別人的錢,混在一起。咋的,煥小姐你問這個干啥?”
小姑娘也怯生生地說:“我……我把錢全給弟弟交醫(yī)藥費(fèi)了,收據(jù)還在衛(wèi)生院。”
肖珊嗤笑一聲,抱臂靠在門邊:“你們這是演戲呢?就算有錢又能說明什么?誰知道那錢是哪來的?”
蘇煥沒理她,只看著梅老爺子:“你記得肖珊給你的錢長什么樣嗎?”
梅老爺子皺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對!我記得,她給我的全是新票子,嶄新的,應(yīng)該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我回去找找,說不定還在。”
肖珊臉色 微變,聲音拔高:“新票子怎么了?新票子就一定是我的嗎?你收那么多人的錢,難道就不能別人也給新票子?”
蘇煥唇角微勾,淡淡道:“每張票子上都有錢號。只要把錢找出來,我們?nèi)ャy行查一查對應(yīng)的錢號,看是誰取走的,不就清楚了嗎?到底是不是你肖珊干的,查一下就明白?!?/p>
屋里瞬間安靜,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落在肖珊身上。
肖珊臉色一下白了,嘴唇哆嗦,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你別胡說八道!就算查出來是我取的,又怎么樣?我不能給別人送錢花?我不能買旗袍送朋友?你憑這個就想栽贓我,做夢吧!”
梅老爺子已經(jīng)激動得直搓手:“我這就回去找!我記得清清楚楚,她給我的是一扎新票子,號碼還連著的!”
肖珊還在嘴硬:“就算把票子找出來,又能證明什么?我每天花出去那么多錢,有幾張錢流轉(zhuǎn)到裁縫鋪?zhàn)硬灰彩钦??蘇煥,都說你腦子好使,原來就是這么個好使法?正常人都知道的常識,在你這里居然成了誣陷我的強(qiáng)有力證據(jù)?真是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