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不夠,直接上硝也可以?!被艟f得云淡風(fēng)輕。
蘇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毫不懷疑,要是霍峻出手,那根本不是添油加醋,而是直接把人架在火上烤,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
“別?!?/p>
她擺了擺手,笑的花枝招展,“霍司令您這尊大佛親自出馬,我怕不是加料,是直接把人給腌入味了。那就不好玩了,得慢慢來,才有趣。”
李卓從后視鏡里看著這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地商量著怎么“玩死”兩個人,只覺得后背一陣陣發(fā)涼。
他以前怎么會覺得蘇煥是個沒腦子的戀愛腦?
這分明是一只披著兔子皮的雌豹,還是帶毒爪的那種!
為了盡快完成任務(wù),李卓腳下油門一踩到底。
吉普車發(fā)出一聲咆哮,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車速快得有些顛簸,蘇煥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柳眉微蹙,她側(cè)頭問道:“李營長,你這車開得跟要上戰(zhàn)場似的,是有什么急事嗎?”
李卓緊盯著前方的路,言簡意賅地回答:“嗯,軍區(qū)那邊有點突發(fā)狀況,司令得馬上趕回去處理?!?/p>
蘇煥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李卓操控著方向盤和檔位的雙手,再看看前方顛簸不平的土路,一雙清亮的眸子瞬間迸發(fā)出驚人的光彩。
軍區(qū)有急事……那她就更不能耽誤他們了。
“既然你們有急事,那就先去辦你們的事?!?/p>
李卓一愣,“嫂子,我們辦事的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若是把你拉過去,你估計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走到公 安局?!?/p>
蘇煥打斷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方向盤,一字一句地說道:“放心吧,你們到了之后,我自己開車去公 安局。”
“你……會開車?”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出了這句話。
蘇煥被他們這副活見鬼的表情逗樂了。
她當(dāng)然會。
穿書前,別說小轎車,就連大型貨車她都開過。
只不過,那個年代的自動擋和這個年代的手動擋吉普車,操作上肯定有天壤之別。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一直沒敢聲張。
但現(xiàn)在,情況特殊。
她心里快速盤算了一下,遲疑地,卻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會一點?!?/p>
她迎上霍峻探究的目光,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眼底閃爍著躍躍欲試的興奮與挑戰(zhàn)。
“要不……讓我試試?”
李卓下意識地就透過后視鏡,給了霍峻一個“您自己看著辦”的眼神,嘴角那抹看好戲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這可是司令您的家事,我一個營長可做不了主。
蘇煥何等精明,一眼就捕捉到了李卓的視線,她索性也懶得跟這個“傳聲筒”廢話,一雙清亮又帶著鉤子的眸子,直直地射向身旁的霍峻。
她不說話,也不撒嬌,就那么灼灼地看著他,眼神里明晃晃地寫著:你敢說個不字試試?
霍峻被她這副小野貓亮爪子的模樣給逗得心頭發(fā)癢,強忍住上揚的唇角,故意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磁性的審問:
“真會?”
蘇煥下巴一揚,脖頸拉出優(yōu)美的天鵝線,一個字都沒有,只是用力地、肯定地點了點頭。
“真會。”
霍峻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再也繃不住那副嚴(yán)肅司令的派頭。
“行?!?/p>
他二話不說,對著前面下了命令,語氣干脆利落:“李卓,開到前面那片空地去?!?/p>
“好嘞!”
李卓一腳油門,方向盤一打,吉普車拐了個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村口秋收時用來曬谷子的打谷場上。
李卓麻利地熄火下車,繞過車頭,下意識就想去拉副駕駛的門。
一只手還沒碰到門把手,霍峻涼涼的視線就掃了過來。
“后面去?!?/p>
李卓……
好好好,你們夫妻倆每天就這么虐狗吧。
他訕訕地縮回手,灰溜溜地鉆進了后座,這占有欲,簡直了!
蘇煥可不管他們倆這暗流涌動。
她一坐上駕駛座,摸著那冰冷粗糙的方向盤,瞬間有點傻眼。
這車……跟她上輩子開過的那些,簡直是兩個物種。
離合,油門,剎車,三個踏板倒是認(rèn)識。
可這儀表盤,這復(fù)雜的檔位,還有旁邊那一堆看不懂的按鈕……
她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剛想開口問一句“這玩意兒怎么打火”,一抬頭,卻對上了霍峻瞬間沉下來的臉。
只見霍峻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神里剛剛那點縱容和玩味消失得一干二凈。
“下來?!?/p>
他沉聲。
原以為她是有幾分真本事,沒想到竟是在這兒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這土路坑坑洼洼,萬一出了事怎么辦?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推車門,準(zhǔn)備親自上陣,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給換下來。
然而,他的手剛剛碰到冰冷的門把——
“嗡——轟!”
吉普車像是被激怒的野獸,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猛地向前竄了出去!
慣性之大,讓霍峻整個人都被死死地?fù)ピ诹艘伪成希呐K都漏跳了一拍!
蘇煥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她剛才只是腳下試探著踩了踩,想找找感覺,誰知這車看著零件古老,底層邏輯卻都是相通的。
那一瞬間的慌亂過后,涌上心頭的,是無與倫比的興奮!
血液在沸騰,肌肉在叫囂!
她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不僅沒有踩剎車,反而一腳油門轟到底!
這片打谷場足有半個足球場大,此刻空曠無人,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賽車場。
黑色的吉普車在她手下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卷起漫天塵土,在空地上劃出一道又一道囂張的弧線。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尖嘯,車身在一個漂亮的甩尾后,又猛地加速前沖!
后座的李卓嚇得臉都白了,雙手死死抓住前面的椅背,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甩出來了。
“嫂……嫂子!魂……魂要飛了??!”
可副駕駛的霍峻,在最初的驚愕過后,唇角卻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地向上揚起。
很好。
他看著身旁那個神采飛揚的女人,她眉眼專注,唇角帶笑,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野性難馴的魅力。
這才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