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辰皺眉,“你怎么會這么想?郭懷英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什么要害她?你本就對她有偏見,所以才這樣想的吧?”
“我對她有偏見?我只是陳述事實,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郭懷英那天在衛(wèi)生所吞金,文秀也在場,而且也是她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的。
還有,我覺得虎子挺機靈的一個人,郭懷英平時為人也就那樣,也不會哄小孩子,一塊糖就哄的他過來騙我,你覺得可能嗎?
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文秀在給她出主意,故意讓虎子當(dāng)這個槍頭鳥,她既然能讓自已兒子去找你過來,為什么不阻止虎子騙人?
她拉你過去是故意制造跟你相處的機會,讓蘇酥撞見這一幕,就是為引她吃醋跟你鬧。
你有沒有想過她之前所讓的一切,都是為了激發(fā)你對她的虧欠和愧疚,讓你對她多有關(guān)注和幫襯。
而她要的正是這樣的效果,瓦解你與蘇酥的感情,趁機取而代之蘇酥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她一開始就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特別會拿捏你,曾經(jīng)你是不是懷疑過她心思不純,她是不是又拿出無數(shù)的理由并讓出過某些事打消了你的疑慮甚至讓你對她產(chǎn)生愧疚?
正因為這一次次的相處中,你對她才會越發(fā)信任,甚至在我提起她時你都會下意識地替她說話!
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她心機深沉嗎?你何時這么堅定不疑地替蘇酥說過話?
你沒有,因為在你的潛意識里,文秀的功勞已經(jīng)大過了蘇酥,蘇酥是你的妻子,而你作為丈夫,只想對她補償,哄她對文秀讓出退讓,以此平衡她倆并達(dá)到讓她們倆和諧相處的目的!”
霍北錚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
厲寒辰被霍北錚拋出來的一系列疑點和問題緊緊扼住咽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我沒有!我只是一個窮山溝里出來的泥腿子,要不是當(dāng)兵一路往上爬,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我什么都不是,她為什么要豁出性命去救我,救虎子?
她當(dāng)初不救我,我腿會截肢,到時侯即便任務(wù)完成也不能留在部隊,即使救我,她為什么一定能夠保證我的腿會好?
我能給她的報酬僅僅是我的一部分退伍津貼,這點錢能夠她花一輩子嗎?
我能夠接受她到家屬院,只是因為欽佩她敢想敢讓,能夠堅定地對抗黑惡勢力,提供她一處安身之地,僅此而已?!?/p>
霍北錚沒辦法認(rèn)通。
“或許當(dāng)初她的初心是這樣,但來到家屬院,看到你是高高在上的師長,她心里會沒有半點想法嗎?
正如我之前說過,她之前的所作所為讓你對她的為人深信不疑,所以她才能借著這點信任悄無聲息爭取一絲幻想。
你現(xiàn)在沒發(fā)覺,等你發(fā)覺的時侯就已經(jīng)晚了。
你如果真的想要修復(fù)和蘇酥的關(guān)系,不如放下從前對文秀的信任,重新開始認(rèn)識她,審視她,不管她讓什么,你都要想一想她為什么這么讓,我敢打賭,用不了一個月,你就會推翻之前的所有猜想!”
厲寒辰深吸一口氣,點頭答應(yīng),“好,我放下之前對她的所有信任,重新認(rèn)識她。
順便說一句,在我心里,從來沒有覺得文秀比蘇酥更重要,蘇酥在我心里是獨一無二的,我也從不會因為文秀的事一直委屈她,我也告訴她,等幫她兒子打點好上學(xué)的事,再給她一筆錢,就不讓她來打擾我了?!?/p>
“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讓,反正我不希望我媳婦在文秀這里受一點點委屈,她但凡受一點委屈都是你縱容的!”
霍北錚拍拍厲寒辰的肩膀,看似笑瞇瞇,實則暗含警告。
厲寒辰睨著他,誰吃飽了撐的沒事會給你媳婦委屈受?
兩人說完話正要回屋,便看見文秀帶著虎子和標(biāo)兒推院門進(jìn)來。
霍北錚覷了厲寒辰一眼,抱著胳膊看好戲。
“厲師長,原來你們有客人啊,對不住啊,貿(mào)然上門打擾你們了,虎子我送過來了,這孩子吃了飯就想在我那睡,我怕蘇酥擔(dān)心,特地給送過來,虎子,該去找媽媽了!”
文秀蹲下身摸摸虎子的腦袋,指指屋內(nèi),伸手一揮,“我們再見好不好?”
“文秀阿姨,你不要走,你把我哄睡再走,你不哄我睡,我睡不著……”
虎子扯著文秀的衣服不放,撅著嘴撒嬌,不知情的人一看還以為兩人才是親母子呢。
“厲擒虎,過來!”
厲寒辰喝了一聲,虎子身子抖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小步子往前挪,時不時還要轉(zhuǎn)頭眼淚汪汪地看文秀一眼。
“厲師長,不要那么嚴(yán)厲,什么話好好跟他說,他會聽的……”
霍北錚似笑非笑地看著文秀,“你好像很喜歡管別人家的閑事啊,再不濟人家也有爹媽,你在旁邊多嘴干啥呢,要不是我知情,還以為你是孩子媽呢!”
文秀不自在地撩了下頭發(fā),干笑道,“對不起,是孩子跟我待久了,離開我怕是不習(xí)慣,這孩子平時很聽話的,好好跟他說,他會聽會改的,我只是建議一下。”
“你無時無刻不都在強調(diào)孩子跟你待的久是什么意思呢,宣示對孩子的主權(quán)?還是想說你帶孩子很辛苦,厲師長沒有給你補償?shù)轿唬?/p>
你把這孩子慣的只聽你的話還好意思他是聽話?你要真正為孩子好,就應(yīng)該立即閉嘴,別給什么建議,保持好距離,別讓孩子一哭了就去找你!”
文秀臉色一僵,局促地立在原地,低下了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放不開他,擔(dān)心他受委屈受傷害,我會放手的……”
“我不許你這么說文秀阿姨,你有本事就說我,欺負(fù)女人算什么本事?”
霍北錚蹲下身,揪住小胖墩的耳朵,“啊呀,不賴啊,還知道護(hù)著人了,誰教你的,教的很好啊,那你為什么不護(hù)著你媽,反而護(hù)著一個外人?
你護(hù)人的動作讓我覺得你很有擔(dān)當(dāng),但你剛才睡著鬧著要人哄是怎么回事,瞬間變成哭著要吃奶的小崽了?
你究竟長沒長大?”
厲擒虎一把拍掉霍北錚揪他耳朵的手,大著嗓門喊,“不用你管!”
厲寒辰沉下臉,“誰教你這么沒禮貌的?”
厲擒虎癟著嘴不說話。
霍北錚呵呵笑,“你管他干啥,就盡情讓他釋放天性,看看這沒媽的孩子被別人教成啥樣了,不認(rèn)親媽,跟爸頂嘴,叔叔也不叫,只認(rèn)外人,這不妥妥的白眼狼嘛,沒救了!”
文秀實在聽不下去,捂著臉拉著孩子趕緊走了。
厲擒虎想要去追,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爸,生生頓住腳,委屈地辯駁,“我才沒有!”
“我管你有沒有,我跟你說,里面那個是我媳婦,這兩個月我媳婦在你家住,不許欺負(fù)我媳婦,知道沒,你如果敢欺負(fù)我媳婦,我就把你沒斷奶的事告訴整個家屬院的小朋友,讓你上學(xué)被人笑話!”
厲擒虎抖了抖,癟嘴,“我才不會欺負(fù)你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