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趙世清與靳霖又單獨(dú)聊了會兒。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似乎相談甚歡。
眾人在遠(yuǎn)處等著,順便整理包裹,將一些物資拿出來,分給廠房的幸存者。
大家對趙世清的習(xí)慣,已經(jīng)有些了解。
所以并不會感覺詫異,更不會傻乎乎湊上去,詢問他倆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只見趙世清將身上的地圖取了出來,遞給了靳霖,并用筆在上面圈了個位置。
靳霖鄭重點(diǎn)頭,將地圖收下。
兩人這才結(jié)束交流,向眾人走了過來。
大家揮手告別。
張文書看了看趙世清,想說什么,最終卻什么也沒說。
趙世清不為所動,面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
其他人都有些沉默。
只陸沉沉心直,坦率詢問:“老趙,剛剛那個人……”
趙世清看了一圈,笑道:“都想什么呢,讓他在這兒住一段時間而已,好吃好喝供著。你看我這文弱的模樣,能干什么壞事?”
說完,徑直往前走了。
大家這才放松下來。
仲黎黎的臉色也恢復(fù)了些,露出笑容。汪久長幾人,更是如釋重負(fù)。
隊伍又恢復(fù)了歡聲笑語。
只有倪昧,跟在張文書和趙世清身后,身體卻止不住顫抖,似乎融入不進(jìn)這種歡樂的氛圍。
他面對張文書時,心悅誠服,是不愿撒謊;面對趙世清時,則是遍體生寒,不敢撒謊。
他現(xiàn)在仍在慶幸,自已在超市時,沒耍什么小心機(jī),否則可能就是“想在超市住一段時間,待會兒咱們走的時候,就不喊他了”。
進(jìn)了庇護(hù)所,周圍人煙依然稀少。
走了片刻,漸漸多了起來。
三三兩兩,從遠(yuǎn)處奔了過來,圍在張文書等人身邊,目光中露出驚喜和羨慕。
大約是聽到了什么消息。
“張隊長,你們回來啦!”
“收獲看來很大呀……”
“張隊長,下次外出,帶我一起去吧!”
“……”
大家的語氣都有些急促,眼神很熱切。
緊緊盯著眾人身上的包裹,喉頭滑動,吞咽著唾沫,挪不開眼睛。
與眾人外出時,氛圍完全不同。
廢棄的建筑物中,也伸出了許多腦袋。看向張文書幾人時,目中是尊敬和畏懼;看向汪久長這些人時,卻有些意味不明。
大約感覺他們,只是跟著別人,占了便宜。自已若跟著去,自然也能收獲滿滿。
卻始終沒人在意,回來的時候,比出去的時候,隊伍里少了幾個人。
越往里走,人越多。
大家漸漸推搡起來。
每個人都想挨的近點(diǎn),想看看包裹里到底有多少東西。
膽子大些的,已經(jīng)伸手過來摸了。
嘴里嘖嘖有聲。
張文書尚在溫和地點(diǎn)頭回應(yīng)。
趙世清則轉(zhuǎn)頭,面上倒也帶著笑,語氣卻顯得淡漠,對著陸沉沉等人說道:“把刀都拔出來……”
陸沉沉等人愣了一下。
隨即抽刀,“嗆”“嗆”之聲響起。
一片寒光。
現(xiàn)場氛圍,頓時冷了起來。
張文書和趙世清面色如常,依然微笑著與眾人招呼。
圍觀的眾人,反倒有些猶疑不定。
道路頓時通暢了許多。
大家行進(jìn)的步伐也快了起來。
張文書苦笑道:“會不會顯得有點(diǎn)不近人情?”
趙世清說道:“不近人情,也比發(fā)生慘劇好。人太多,我擔(dān)心有人頭腦發(fā)熱,以為能渾水摸魚,這也算救了他們一命?!?/p>
張文書聞言,哈哈一笑。
兩人聊天,并沒有遮遮掩掩。
故而離的近些的,都能聽見。
有些人的目光,不禁躲閃起來,往人群后面縮了縮。
幸存者人群,一直是魚龍混雜的。
看到這許多物資,有人動心思在所難免。
張文書的這支隊伍,人數(shù)不算多,又比較和善,容易給人能搶的錯覺。只要有人帶頭,人群一擁而上,就有機(jī)會。
趙世清說的沒錯。
這是種錯覺。
仲黎黎的眼睛,正四處巡查,手里的弩機(jī),隨時準(zhǔn)備發(fā)射。
那些以為能渾水摸魚的人,都太高估自已了。
而陸沉沉這些人拔刀,固然破壞了氛圍,卻真的救了他們一命。
再往里走,就見著熟人了。
“哥!哥!”
熟悉的聲音,先鉆進(jìn)了耳朵。
陸永強(qiáng)滿面歡喜,迎面跑來,他身后則跟著留守幼兒園的諸人。
“我可想死你們啦!”
張開雙臂,就要擁抱張文書。
張文書用刀柄抵住他,說道:“嘿,注意形象,老子堂堂生產(chǎn)隊隊長,是能隨便抱的么?”
陸永強(qiáng)哈哈直樂,也不在意,說道:“你一直不回來,可擔(dān)心死我了。我跟她們說,你可能被女喪尸勾引走了。她們不信,說你不喜歡喪尸。我說普通喪尸不喜歡,女變異種說不定喜歡呢。她們說變異種哪分男女呀,我說……”
張文書聽他滔滔不絕,面色古怪,看了看他,說道:“強(qiáng)子……”
“咋啦?”
“要不,你考慮一下,去別的隊伍吧……”
“為啥呀?”
“因?yàn)椤闾孛丛捥嗔?!?/p>
說著,抬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陸永強(qiáng)捂著腦袋,莫名其妙。
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到了。
孫珂看著張文書,又露出了兩個小酒窩;蘇櫻的眼神,則有些復(fù)雜,想走近,又有些畏縮。
或許也想學(xué)著陸永強(qiáng),過來擁抱張文書。
但小姑娘不好意思。
大媽就無所謂,徐真喊了聲隊長,大大方方抱了抱張文書。
然后,再有人想抱,也沒機(jī)會了。
因?yàn)樾◆~兒來了。
小小姑娘也所謂,不單要抱著,還要舉高高,然后一直待在懷里不出來。
薛甜甜到了現(xiàn)場。
他沒抱趙世清,這兩人很少秀恩愛。
而且,在有外人的場合,薛甜甜的定位,是張文書的助理,特點(diǎn)是貌美腿長,性格乖巧,身體柔弱,一般都跟在張文書身邊。
大家身上的包裹,都轉(zhuǎn)移到了迎接者的身上,渾身輕松。
熱熱鬧鬧,回了幼兒園。
大門一關(guān),隔絕了外間各種羨慕的眼神。
晚飯已是提前準(zhǔn)備好了。
物資不著急分,徐真會處理。
大家吃了飯,拿出小部分,給了汪久長幾人。東西不多,卻也讓幾人十分意外,一個個紅著眼眶,連聲感謝。
“不是我吝嗇”,張文書拍了拍汪久長的臂膀,說道:“你們拿多了,回去不是什么好事,徒增禍端。緊急的時候,悄悄來找我即可。”
汪久長抿著嘴唇,連連點(diǎn)頭。
送走了他們,院子里依然熱鬧。
趙世清轉(zhuǎn)頭,說道:“文書兄,我想著明天,讓小陸和小丁他倆,護(hù)著老蔣去廠房,讓老蔣在那兒待一段時間。”
“???”
一旁的蔣德金聞言詫異,問道:“啥情況?”
張文書也疑惑,說道:“為啥?”
趙世清笑道:“跟靳阿姨約好了的,就當(dāng)是相親嘍,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p>
眾人聞言,表情古怪,止不住樂。
蔣德金卻很不好意思,連忙擺手:“別鬧,別鬧……”
張文書卻點(diǎn)頭,說道:“倒是件好事?!?/p>
趙世清說道:“老蔣,到了那邊,好好表現(xiàn)哦。聽靳阿姨安排,她喜歡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