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孫珂捏了捏小魚兒的臉蛋,溫柔地笑問。
遠處的薛甜甜撇了撇嘴,下意識地翻了個白眼。
徐真在她的腰間戳了一下,瞪了她一眼。
于是薛甜甜吐了吐舌頭,不再作怪,恢復了正常。
論武力,十個徐真都不夠她打的,但徐大嫂在團隊里一直受人尊敬,像個長者。薛甜甜雖然任性,但對她的話,還是頗愿聽的。
小魚兒最終還是去找了孫珂。
這孩子也挺倔。
薛甜甜嚇唬她沒用,換成笑容,裝溫柔依然沒用,就是堅持要跟孫珂說。
后來姚蘭來了。
問她怎么回事,有事情告訴自已好了。
小姑娘看著自已母親。
不答應,也不拒絕。
但就是不說話。
這個行為本身,就代表了某種態(tài)度。
姚蘭被氣笑了,卻又無可奈何。自已的女兒自已知道,懂事嘛很懂事,倔強也是真倔強。
好在她也漸漸適應這種事。
閨女有什么事都愿意對張文書講,睡覺都想抱著張叔叔,卻未必愿意這樣對她。
如今只是張文書不在,對象換成了孫珂而已。
薛甜甜見狀,心里反倒舒服了些。
人家母親都沒辦法,自已問不出來,也正常的吧?
孫珂很詫異。
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很自然地和小魚兒湊到一起,詢問她的情況。
“阿珂老師,小烏鴉找到……我姑姑了……”
小魚兒湊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哦……你姑姑……嗯?”
孫珂感覺耳朵癢癢的。
卻忽然轉(zhuǎn)頭,看著小魚兒,面色有些驚異。
她知道小魚兒有個姑姑。
之前有人講過此事。
不算很稀奇,屬于末世里比較普通的離散故事。孫珂嘴上沒說,但心里一直認為,小魚兒的姑姑,大抵上是死了。
所以乍聽這事,的確有點意外。
但看著小魚兒的眼睛,亮亮的,興奮中帶著希冀,又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怕別人知道,只敢告訴自已。
不像是惡作劇,更不像是說謊。
小魚兒左右看了看,然后從自已的口袋中,掏出一塊破布,遞給了孫珂。
孫珂略有些狐疑,接過了布。
輕輕展開,看了一眼,有些發(fā)愣。
原以為是文字。
卻未料到,竟是幅簡陋的畫。
很潦草,線條有些粗,并非用筆畫就。內(nèi)容很簡單,一片柵欄,里面有個人,畫著長頭發(fā),可見是位女性。
柵欄外,是另一個人,明顯要小一些,也是長頭發(fā)。
“什么意思呢?”
孫珂喃喃自語,皺緊了眉。
小魚兒說道:“我姑姑被人關起來了……”
“哦?”
孫珂畢竟聰明,又看了看畫,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又問道:“你怎么知道是你姑姑?”
“你看,這里……”
小魚兒指著小點的人,說道:“這個是我,衣服上有顆小星星,姑姑以前給我繡的?!?/p>
孫珂問道:“那她……現(xiàn)在在哪?”
畫面太過簡單。
容易理解,但信息量有限。
小魚兒搖搖頭,表示自已也不知道。
孫珂笑了笑,又問:“為什么只告訴我?這是個好消息,媽媽也不能說么?”
小魚兒又左右看了看,湊在她耳邊說:“不能說,會害了姑姑的……”
孫珂眉頭挑了一下。
沒多說什么,只捏了捏她的臉。
張文書之前講過,這孩子心里藏著事。別看平日里嘻嘻哈哈,很開心的模樣。其實心理負擔很重,很脆弱,一直認為是她自已害死了爸爸。
她眼下這種悄咪咪的模樣,多半與此有關。
孫珂看著她的臉,終究有點心疼,也低聲說道:“行,我知道了,咱們不說,誰也不告訴,等你張叔叔回來,咱們再跟他說?!?/p>
小魚兒聽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件事里,有不可解的地方。
比如小烏鴉是怎么找到小魚兒姑姑的,小魚兒姑姑又如何認出它的,為什么要畫畫,而不是寫字?
孫珂知道,小魚兒是認字的。
她又問了幾句,小魚兒則很茫然,解釋不清。
孫珂便不再問,將布收在了自已身上。
目中露出沉思之色。
倒不是在考慮小魚兒的姑姑,而是想到了小烏鴉。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小魚兒的這群烏鴉,就不再是寵物那么簡單。
以往也會感覺神奇,但沒想那么深。
別的不知道能不能做,目下至少能做一件事……傳信。以前的人,用過信鴿,小魚兒這個大概能叫信鴉。
這在末世,不是件簡單的事。
孫珂稍稍想了想,的確感到了些許危險的氣息。就目前所知,能與血鴉交流,并驅(qū)使它們的,只有小魚兒。
當它們是寵物的話,就無所謂。
若當真有點作用,那小魚兒就會成為很特殊的存在。
末世人心難測,很容易被人惦記上。
對小魚兒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每個首領,都是張文書。
即便世道如此艱難,也將她保護的好好的,只當她是個乖巧可憐的孩子,從未在她身上動過什么心思。
孫珂知道,小魚兒這樣悄咪咪的做法是對的。孩子自已未必理解,大概只是憑直覺做事,卻也是一種保護自已的方式。
一大一小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眾人遠遠望來,十分好奇。
卻也不知她們到底在聊什么。
兩人并未一直待在遠處,很快就手牽手走了回來。
有人調(diào)侃道:“悄悄話說完了?”
小魚兒有點不好意思,躲在孫珂身后。
大家都止不住發(fā)笑。
陸永強好奇地問:“到底說了啥呀,這么神神秘秘的……要緊么?”
孫珂隨口笑著回道:“小朋友看見張叔叔的相親對象,自已在外面晃悠,擔心被人勾搭走了,怕張叔叔吃虧,所以要來告訴一聲,你說要不要緊?”
眾人不禁莞爾。
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調(diào)侃的意味很濃。
陸永強聞言,嘀咕道:“那倒還蠻要緊的……”
不過提起張文書,大家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吸引了。談起此次外出的事,不免有些擔心,又止不住期盼。
薛甜甜說道:“去了那么多人,應該沒什么事。張文書和我們家老趙都不是貪心的人,感覺有危險,肯定會跑的?!?/p>
徐真點頭,說道:“這倒是……希望一切順利。聽說那地方,基本沒人去,很荒涼。有沒有物資無所謂,平安最重要。”
一旁的的滕青山,聞言說道:“也不是完全沒人,聽外出的人說過,有個獨眼的人,偶爾會在那片出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