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dāng)張文書驚駭莫名之際。
忽然身后有人遙遙呼喊,漸漸有蹄足之聲。
三人即刻轉(zhuǎn)頭。
陸沉沉說道:“是胖墩。”
張文書思緒凌亂,只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耿工覺現(xiàn)場氣氛陡變,但不知什么原因。待要問一問,又被來人吸引,暫時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須臾,王桐騎著備用糧便到了身前。
“張叔,小陸叔……這是誰?”
王桐翻身下羊,樂呵呵地打招呼,臉上有許多紅點點。
耿工盯著備用糧,看的有點傻:“這牛好白呀,不對,這羊好牛呀……這到底是啥玩意?”
在他自已的小院中待久了,還不太適應(yīng)外界的變化。
但思緒止不住飄散,老毛病又犯了。
想著如果給這玩意套個不銹鋼外甲,腦袋上弄個尖刺,是不是很威風(fēng)?如果兩邊背上烤腸機,是不是又香又威風(fēng)?
張文書皺眉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王桐微愣,說道:“我們?nèi)ネ鯛敔斈抢锸涨f稼呀,你們離開之后,大家收拾了一下就出發(fā)了。還在那兒住了一晚,很涼快呢,就是山上的蚊蟲太多,你們瞧,我臉上被……”
張文書打斷他:“營地里還有誰?”
王桐見他面色嚴(yán)肅,感到莫名壓力,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也不敢再多扯別的,立馬回道:“還有大強叔,黎黎姐,秦阿姨,小風(fēng)哥……”
張文再次出言打斷,問道:“你趙叔在哪?”
王桐說道:“在后面,大家都在后面跟著呢,王爺爺也來了。趙叔讓我先回來報一聲,讓準(zhǔn)備點熱水……”
張文書聞言,松了口氣,面色稍稍緩和。
稍稍思慮,說道:“你現(xiàn)在立即往回跑,跟你趙叔說,營地遇襲,人很多,讓他馬上準(zhǔn)備!”
王桐下意識“哦”了一聲,隨即反應(yīng)過來,又不禁瞪大眼睛:“啊?”
張文書說道:“愣什么,趕緊去!”
王桐“哦哦”連聲,慌忙爬上羊背,轉(zhuǎn)頭就跑。
張文書看了看剩下的兩人,說道:“現(xiàn)在營那邊的情況不明,我們先去看看,不著急動手,等世清兄準(zhǔn)備一下。”
耿工有點明白了。
又緊張,又有點無語。
怎么自已剛來就遇到這種事?
會不會是八字不合呀?
另一邊,庫房營地處。
有幾只體型健碩的狗,兇神惡煞,正在院里四處嗅著。
不時發(fā)出低吼,口水外溢,尖牙利齒齜著。
張強持著長刺,抵在一個的脖子上。
那人被他掐著,呼吸困難,正努力掙扎。
張強也同樣在喘息,臂膀,腰腹,左腿處都受了傷。被衣服遮著,看不見創(chuàng)口大小,但血跡殷然,尚在外滲。
他背倚箱房,目光森然。
正面則十余人,圍成半圈,持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將他堵在里面。
“別動!”
他對著懷里鎖住的人喝了一聲。
那人不停,咳嗽起來,仍在渾身亂動。
張強抽過長刺,直接插在了他的大腿上,眼睛卻始終盯著前方。
一聲慘叫,凄厲嘹亮,驚散附近樹上的飛鳥。
然后哀嚎不已,似乎疼痛極了。
那人腿一軟,便要跌倒在地。
張強重新抵著他的脖子,冷聲說道:“不許倒,也別發(fā)出聲音,否則,我這次我會扎穿你的脖子!”
聲音戛然而止,將要倒下的身形,也止不住了。
大腿流血,一直哆嗦。
卻勉力支撐著,不敢有任何軟倒的傾向。
痛哼之聲,只能憋在喉嚨里,抿著嘴,怕漏出絲毫聲響。
額頭冷汗淋淋,牙齒咬的很緊。
人有時候就會很賤,你好好跟他說話,他當(dāng)耳旁風(fēng);你兇一點,他反而跟個孫子似的,你讓他干啥,他就乖乖干啥。
“兄弟,沒必要吧?”
人群中,走出個小個子中年男人,戴著副大墨鏡。
嘴上叼著雪茄,手里拎著個扳手。
其他人都穿的邋里邋遢,風(fēng)格混搭,而且須髯茂盛。他卻花襯衫,外面罩著筆挺的藍色西裝,胡子剃的干干凈凈,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
“咱們就是求點物資,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不好么?何必打打殺殺呢,你說對吧?”
他猛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煙霧,悠悠地說道。
張強一聲冷笑,說道:“我說對,不過這事我做不了主,你等我們隊長回來談,如何?”
那人哈哈大笑,貌似聽著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話。
他轉(zhuǎn)頭望了望兩邊的人,大家也跟著他笑。
只有身邊一個身材雄壯威武,拎著砍刀的大漢,冷冷笑著,并未跟著他放肆地笑。
“隊長?”
小個子西裝男甩了甩扳手,笑道:“怎么,嚇唬我呀?你們多少人手,以為我不知道?一群老弱婦孺,真是把我快嚇尿了呢,哈哈……”
張強冷冷看著,一言不發(fā)。
西裝男又道:“你不同意投降呢,我不著急,反正流的是你的血,我有時間等的。待會兒把藏著的人,都薅出來,男的砍了,女的留著延續(xù)人類文明,哈哈,你感覺怎么樣?”
張強撇了撇腦袋,透過人群,看著遠處的情況。
秦姐頭發(fā)披散,雙手被綁在身后。
面色倔強,恨恨看著這些人。
臉上卻有通紅的手指印,嘴角尚留著血跡。
外衣被撕了一半,搭在胳膊上,露出肌膚和內(nèi)衣。
宋風(fēng)則趴在地上,雙手也被反綁著。
有個人正一只腳踏在他的背上,還會不是踩踩他的腦袋。
宋風(fēng)半邊臉,被小石劃出了點點淺痕,也正留著血。踩他的人,正彎著身子,與他說些什么。這孩子脾氣卻硬,緊咬著呀,就是不張嘴。
轉(zhuǎn)過腦袋,沖著那人臉上,用力吐了口唾沫。
那人怒極,抹了把臉,對著他的腰腹就是猛踢了三腳。
宋風(fēng)被踢的身形在地上移動,挪開了半步,痛的人弓起來,仿佛大蝦。卻仍閉緊了嘴,一聲都不發(fā)。
而他邊上,則躺著趙曉娟。
臉伏在地上,面色蒼白,喘息細微。
腹部有個創(chuàng)口,正汩汩流血。
而墻邊則橫躺著兩個男人,明顯是西裝男一伙的。
脖子上各穿了個洞,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西裝男也看了看,笑道:“吶,你的小兄弟快撐不住了。要不你跟我說說,人藏在哪了?你不說的話,他可就要說了?!?/p>
張強牙齒咬的咯咯響,卻沒有輕舉妄動。
西裝男笑道:“他不說也沒事,待會兒砍掉,再去問別人好了?!?/p>
張強哼了一聲,冷冷道:“我要是你的話,會趕緊把受傷的人扶起來救治,把綁著的人放了,誠心實意地磕頭認(rèn)錯。只要確保沒出人命,等我們隊長回來,一切還有的談。”
“哦?談什么?”
“談你想要的物資,想要的地盤,想要的產(chǎn)出……”
“哈哈,你們隊長這么大方?我看我像三歲小孩子么?”
張強“嗤”了一聲,冷笑道:“最多也就四歲吧,你但凡正兒八經(jīng)來拜訪,想要什么東西,訴訴苦,他大概率就會給你。你搞這么一出,帶這許多人來,又是砸,又是打,動刀動劍的,是不是感覺自已很聰明?”
西裝男聽出他的譏諷之意。
面上不再滿是笑容,悠悠地說道:“我就是又砍又殺的,又能怎么樣呢?就你們那點人手,準(zhǔn)備怎么報復(fù)?我現(xiàn)在很懷疑,他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故意溜走了。”
這次輪到張強哈哈大笑了,連續(xù)數(shù)聲,這才冷聲譏諷道:“你一點都不了解他,也敢來這里撒野?他脾氣好非常好,也確實大方。不過真動怒了,你以后估計躲老鼠洞里,也會被挖出來宰了……”
西裝男皺眉:“兄弟,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