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睡。
未再聽見喪尸的嚎叫,與幸存者的廝殺聲。
第二日陸市長登門。
沒談什么具體的事情,只說來看望眾人,給孩子們帶點食物。
然后與張文書閑聊片刻,這才告別離去。
又是握手,又是擁抱。
很是親切。
談笑風(fēng)生,倒真有幾分魅力。
孫珂玩笑道:“看來,世道當(dāng)真變了,市長大人竟然上趕著來送吃的?!?/p>
送的食物不多,尚不及張文書上次赴宴,自已弄回來的。不過末世艱難,為一盒過了期的泡面,照樣能拔刀相向,打的頭破血流。主動給別人送食物,畢竟是稀罕事。
孩子們喜氣洋洋。
望著桌上擺放的吃食,口中唾液,不可遏制地往外冒,咽了又咽。
徐真稍稍給大家分了些,便揮手將他們驅(qū)散了。孩子們口里嚼著東西,又蹦又跳,在院中玩耍,仿佛過節(jié)一般。
趙世清笑道:“看來市長大人也有難處,過的并不自在?!?/p>
陳成,小丁,以及年輕的老師們不是很懂,聞言都很好奇,投來詢問的目光。
陸市長是庇護(hù)所的最高領(lǐng)導(dǎo),有吃有喝,有權(quán)有勢,他若也過的不自在,那誰過的自在?
孫珂面頰上現(xiàn)出兩個酒窩,笑道:“無論是官是民,當(dāng)初被救的時候,都是幸存者。起點其實是一樣的,陸市長能當(dāng)老大,別人大約也是這么想的?!?/p>
張文書皺眉,問道:“孫姑娘,如今這庇護(hù)所里,除了陸市長,誰的勢力最大?”
孫珂反問:“張隊長聽過幾個?”
張文書“唔”了一聲,想了想,說道:“四個吧……”
孫珂又問:“那晚赴宴,陸市長肯定全部邀請了,誰沒去?”
張文書“哦”了一聲,點頭說道:“明白了。”
薛甜甜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聊什么?”
每個詞都是聽過的,但連在一起,就搞不懂是啥意思了。
趙世清笑道:“昨天的一戰(zhàn),大約是打出了風(fēng)頭,市長大人想拉攏文書兄?!?/p>
眾人聞言,似懂非懂。
張文書自嘲地笑笑,說道:“又不是我打的,拉攏我有什么用。我被擠在人群里,連武林絕學(xué)都沒機(jī)會展示。”
大家聽了,都止不住笑。
對于“核酸槍法”,有見過的,有沒見過的。但經(jīng)過這一夜,即便沒見過的,也聽人談了相關(guān)的事。
總歸會感覺比較奇葩,也比較有趣。
張文書沒再繼續(xù)想,關(guān)于庇護(hù)所各大勢力的事。離他比較遙遠(yuǎn),他對這種事,一直沒什么興趣,也沒什么敏感度。
還是眼前生存的事,比較要緊。
徐真領(lǐng)著孩子們,撿了許多瓶瓶罐罐的東西。洗干凈后,遍地擺放。陽臺尤其多,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
填土澆水,保持濕潤。
這是用來種東西的。
陸永強(qiáng)和陳成出去搜尋東西時,在雜貨店里,找到許多種子。瓜果蔬菜,種類繁多,雜亂地灑在地上。
其它東西,大都被搬空了。
通過凌亂的擺設(shè),破損的物件,能判斷出,雜貨鋪已經(jīng)被人光顧過很多次。但種子依然在,大家對它不感興趣。隨意的灑在地上,被亂腳踩踏。
末世里的人,大都不會考慮太久遠(yuǎn)的事。
尋找食物,也希望遇到能拿起便能吃的。
至于讓普通的幸存者,去耐心種植,等待收獲,很難。
因為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到來。種下的種子,或許尚未發(fā)芽,自已就嘎了。
張文書大約不能算普通幸存者。
因為他多多少少,思維是不太正常的。做的許多事,即便在同伴看來,也是沒結(jié)果的。只是跟著他久了,他的一些小愛好,大家即便不認(rèn)同,也總要支持一下的。
比如種東西。
張文書也說自已未必吃得上,但無所謂,自已吃不上,就留給有緣人吃。
天下的幸存者,大概都愿當(dāng)他的有緣人。
在庫房營地時,種植的東西更很豐富。
但他們離開了庫房,如今是吃不上了,倒是張強(qiáng)那些人,享受著勞動的果實。
徐真領(lǐng)著老師和孩子們,挖土添水,埋下種子。
張文書則站在一旁指導(dǎo),指指點點。
其余人在忙著干別的活。
如何很難看到閑人了,大家整天忙忙碌碌的。除了戰(zhàn)斗和休息,就是在干活。能去尋找食物,就盡量去尋找食物。情況不允許的話,就會動員大家整理內(nèi)務(wù)。
盤點物資,清潔衛(wèi)生,修繕住所,制作工具……干活就是這樣,只要你想干,活就會無窮無盡。大家未必想干,但張文書感覺大家想,所以各種瑣碎的安排,填的滿滿的。
陸永強(qiáng)和陳成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在討論什么,似乎挺興奮的。
高勝路過,見狀好奇地問:“在聊啥呢?這么開心……”
陸永強(qiáng)嘿嘿一笑,說道:“老高,我問你,庇護(hù)所往北走,是不是有個大商場?”
高勝點頭,說道:“對,是有個商場。”
陸永強(qiáng)又問:“聽說沒什么人進(jìn)去過,里面東西還比較完整?”
高勝搖頭,說道:“有人進(jìn)去過,只是沒出來而已?!?/p>
陸永強(qiáng)止不住翻白眼:“有什么區(qū)別嘛!”
高勝正待要回答,卻聽得大門被人拍的砰砰作響。
眾人被聲音吸引,投目望去。
是誰外出,回來了么?
又是砰砰的聲響,動作頗為粗魯。
同伴回來,為什么不出聲,只敲門呢?
高勝握了槍,準(zhǔn)備去看一下。
小丁卻已走到了他的前面,利刃出鞘,露出了半截。
“誰?”
“我!”
“你是誰?”
“我就是我!”
“……”
是個粗豪的聲音,不認(rèn)識。
小丁倒并不怎么害怕,只是謹(jǐn)慎地右手握刀,左手松開了些許門縫。透過門縫,依稀可以看見,是個高大的身影。
小丁與那人交談了幾句,表情疑惑。
似乎十分不解。
轉(zhuǎn)過頭,有點莫名其妙,向著眾人高聲問道:“找宋江的……誰是宋江?”
高勝聞言,有些發(fā)愣。
陸永強(qiáng)和陳成對視,也不知所以。
倒是陸沉沉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嘴里嘀咕著“宋江,李逵”什么的,放下了手中劈柴的斧頭。
(很久不曾休息了,今日依然上班。迎著雨水,騎車到了項目。有許多事尚要安排,但感覺倦,不想動彈。邊坐在地下室,將這章寫完。
昨日稿費(fèi)提現(xiàn),頗為可觀。因為每日總有朋友在打賞,有幾筆數(shù)額,還蠻大的。所以感覺很對不住諸位,斷更了這許多時日。
新項目諸事繁雜,估計要忙很久。須得將事情都理順里,交給新的負(fù)責(zé)人,自已才能撤出去。睡的少,走的多,事情瑣碎,精力損耗頗巨。
常常感到沮喪和孤獨(dú),想逃離這里,奔向他方。
但總要生活的,想想負(fù)債,想想家里的寶寶,誰還能有勇氣呢。人生大約就是這樣的,未必是因為進(jìn)新項目。干別的行業(yè),做別的事,也是如此。會很艱難,但沒什么解決方法,只是咬牙硬撐而已。
撐著撐著,這輩子就過完了,對吧?)